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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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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一部结局篇 第049章

唐小舟想说,是的,我家是有这么一本书。转而一想,何必说得那么死夕话

到嘴边,又改了,他问,这件事很重要吗?

雷吾他说,如果是事实,这本书,就属于刊事证据。

唐小舟说,我家的藏书很多。是不是有这么一本书,我还真不记得了。我们

离婚后,我只拿走了属于我的书,有几万册,这些书还没有整理,全都捆在一起

,堆在我家里。要找这么一本书,估计工作量不小。

雷吾他问,谷瑞开去医院看病,拿回一些治狂躁症的药,你知道这件事吗?

唐小舟说,她可能患有狂跺症这种话,我说过。那是吵架的时候。我之所以

说这种话,确实是因为她的脾气太特殊,动不动就发火。有些时候,我忍无可忍

,作为气话说的。吵架无好语嘛,相信你们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她是不是私下

去看过狂躁症,我就不知道了。

雷吾他说,据我们所知,她确实去看过医生,向医生自诉的症状,全部符合

狂躁症特征。医生给她开了药,前后看过三次,药费已经报悄,而我们在医院找

到了处方。

唐小舟说,真的吗?难道说,她认为自己有狂躁症,还努力治疗过?这让我

无法想象。

雷吾他说,估计她并不认为自己得了狂躁症,而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拿到

一种药。后来,他们用这种药,偷偷地换下了章红治抑郁症的药。

唐小舟故作惊讶,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这有意义吗?

雷吾他向他解释这两种药的作用,唐小舟张大了嘴巴,说,难道说,他们…

雷吾他说,你猜对了,这是一起计划极其周密的谋杀案。

唐小舟几乎是惊叫了起来,说,谋杀?不会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杨泰丰说,这只是我们的初步判断,是否构成谋杀罪,需要法院最后认定。

唐小舟问,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翁秋水想推脱罪责,把谷瑞丹也拉了进来?

雷吾他说,对于本案中药物的来源,我们仔细查过,没有任何证据证实翁秋

水曾从某种合法的途径得到过这种药物,相反,我们找到了谷瑞开获得这种药物

的证据。同时,我们也获得了翁秋水的口供。

唐小舟说,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谷瑞开为什么要这样做?

雷吾他说,她想和翁秋水结婚。

唐小舟几乎是叫了起来。她想和翁秋水结婚?她有病吧,翁秋水那种人能靠

得住?

容易说,你可能难以接受这一点,但是,这很可能是事实。为了结婚,他们

似乎做了很多准备,并且已经有几年时间。

雷吾他说,据翁秋水说,他和谷瑞开之间的关系,是谷瑞开主动的。在谷瑞

开看来,他是个完关男人,英俊高大,又有权力,所以表现得积极主动。他说他

毕竟是男人,难免犯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一念之差,和她发生了关系。后来,

谷瑞开向翁秋水提出了很多要求,先是要求当官,翁秋水一步步把她提到了副科

长、科长,后来又帮她活动,让她当上了副处长。可他没想到,谷瑞开变本加厉

,不仅要升官,还要和他结婚。他说,结婚不可能,因为章红有抑郁症,这种病

症有自杀倾向,他不能轻易刺激章红。谷瑞开就利用各种方法逼他,并且提出了

给章红换药的方案。

雷吾介绍的时候,唐小舟认真地听,同时也在思考。

翁秋水所说,相当一部分,应该是真的。比如谷瑞开想当官,欲望还十分强

烈。自己和谷瑞开的婚姻关系之所以一步步走向死亡,恰恰在于自己未能当官。

同样,谷瑞开之所以会背叛自己,和翁秋水走到一起,也恰恰在于,翁秋水可以

帮她升官。但另一方面,他相信,谷瑞开主动句引翁秋水的说法,不是事实。谷

瑞开是那种容易接近却不容易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女人。她很容易和某个人熟悉

起来,但要跨出最后一步,难于登天。至于主动提出换掉章红的药,唐小舟同样

认为,谷瑞开还没有歹每到如此程度。极大的可能在于,翁秋水提出这样干,谷

瑞开在无法改变翁秋水的情况下,参与了这件事。思考这些的同时,他不禁对谷

瑞开生出深重的恨意,暗想,你看你蠢到了何种程度,翁秋水整个一个混蛋,你

怎么就跟他混到了一起?

唐小舟说,我现在明白了,你们叫我回来,主要是协助调查。不过很抱歉,

我实在帮不了你们。

杨泰丰说,协助调查只是一个方面。我们已经决定对谷瑞开采取手段。最初

以为你们还是夫妻,这件事,需要通知其亲属。一般情况下,我们是在行动之后

再通知亲属,你的情况特殊,我们想将协助调查和通知亲属一次完成。既然你们

已经离婚,这个意义已经不大了。

容易说,唐处,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考虑一下,那就是你的女儿怎么办。

你说你们离婚快一年了,你的女儿一直跟着谷瑞开生活,是不是判给她了?如果

是,你得考虑一下女儿的安置。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对女儿的影响可能很大。

这件事,是唐小舟想得最多的。谷瑞开简直混账,只想着自己呈一时之快,

却没想到,她犯下这弥天大罪,不仅自己要付出巨大代价,还会连累女儿,将来

的几十年,女儿都不得不背着杀人犯女儿的恶名。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女儿能

不受影响?或许,惟一的办法,就是将女儿转学,转到高岚去。最让他担心的是

,女儿受谷瑞开影响太深,甚至深到了仇恨唐家以及蔑视乡下的程度,这一态度

,怎么改变?女儿如果坚决不去,又怎么办?

唐小舟看了看雷吾他,又看了看杨泰丰,说,杨厅,我有个要求,不知你们

能不能满足。

杨泰丰说,你说吧,只要没有大的原则问题。

唐小舟说,有没有原则问题,我也不能评估。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

突然了。这种突然,当然不在于谷瑞开是否做了这件事,而在于我的女儿将怎样

接受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女儿是我的,也是她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有关女儿的问题,我总得和她交换一下意见。你们看,能不能让我先和她见一面

,然后你们再采取手段。

这个要求显然很特别,雷吾他和杨泰丰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唐小舟明白他们的意思,说,我可以先出去,你们商量一下。

见面地点,在省公安厅一楼的接待室。唐小舟先进去,坐在里面等,有关人

员,已经替他沏好了茶水。

唐小舟想,之所以安排在这里,肯定经过了周密布笠。这是在一楼,就算谷

瑞开有什么过激行动,也不可能发生跳楼事件。此外的任何行动,均可以得到及

时制止。即使唐小舟不讲究谈话技巧,使得谷瑞开警觉,任何后果,都在可控制

范围。此外,唐小舟相信,这间会客室一定被监控,不仅有录音,很可能有录像。他们在这里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

谷瑞开是由一楼的接待员带下来的。按照雷吾他的安排,由接待员上去通知

谷瑞丹.告诉她.楼下接待室有人找。即使谷瑞丹产生疑心.也不一定想到这里

面有什么问题。何况,利警总队肯定早已经对谷瑞丹进行了严密控制,只要一声

令下,便能对她采取行动。

接待员敲了敲门,然后将门推开,对谷瑞丹说,谷处,请进吧。

谷瑞丹站在门口,看到唐小舟坐在里面,满面的愁容,更增加了疑惑。她说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唐小舟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对她说,请坐,我们聊一聊吧。

谷瑞丹走到他的面前,站着,却不坐下,警惕地问,聊什么?

唐小舟抬眼看了看她,说,你这样站着,怎么聊?还是先坐一下吧。不管怎

么说,有些事,总要解决,是不是?

谷瑞丹犹豫了一下,坐下来,显得很惊恐地说,你说有些事,什么事?

唐小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我们聊一聊翁秋水,怎么样?

她突然警惕起来,说,你什么意思?我和他没有关系。

唐小舟说,事到如今,有没有关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恐怕是,你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谷瑞丹再一次说,你什么意思?怎么跑到这里来问东问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小舟真想将她大骂一通。转而一想,还是算了吧,对她说,既然你不信任

我,我也没办法。那我说得更直接点吧,我们的女儿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显然准备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行咽了下去。她

自然清廷,这句话并非随便说说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像是被什么猛击了

一下,整个神情突然变了,声音也低了很多,问他,你听说了什么?

唐小舟说,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他原想说,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话出口时,还是换了一种说法。他说,我也知道,这话没有半点意义,尤其是现在说,更没有意义,全都是废

话,多余的话。所以,这些我都不说了,我今天到这里来找你,只为一件事,我

们必须商量一下女儿怎么办。

谷瑞丹紧张地问,他们找过你?

唐小舟点了点头。

谷瑞开问,你愿意帮我吗?

唐小舟说,你自己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事到如今,恐怕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

谷瑞丹急急地说,我知道,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的。

唐小舟说,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想过了。我能够答应你的是,在法律允许的

范围内,我能帮得上的话,一定会帮你。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替你请一个律师。我

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又是成蹊的母亲,我能做的,恐怕也只是这么多了。同时,

我必须指出的是,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以为那个翁秋水是什么好东西。有关他

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慢慢去想。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别再做梦了,你

已经把自己毁了一次,不能再毁自己第二次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谷瑞开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哭了一会儿,突然又强行镇定了自己,眼晴

开始四处转动,显然,她在打着某种主意,甚至有可能想到了自杀。

唐小舟连忙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脑子里那些念头,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已经犯了错,不能一错再错。别的话,我想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我们必须考

虑一下女儿。我有个想法,把女儿留在雍州,对她的未来肯定没什么好处。我想

让她先回高岚去,让她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有关你的事,我可能需要在相当一

个时期里满着她,你们之间,必须斩断一切联系。

谷瑞开哭着说,你能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女儿玛?

唐小舟说,女儿也是我的。难道我不爱她?

谷瑞开说,你以后另外结婚呢?

唐小舟说,我不可能向任何人保证我今后不再结婚。这是不现实的。不过有

一点,你可以放心,女儿是我的,我一定会让她得到最好的教育,健康地成长。

谷瑞开显然还想说什么,唐小舟制止了她,说,你不用说了。你所想的那些

事,一不该由你来想,二是根本不存在。你担心我另外结婚会给女儿造成不好的

影响。可你想过没有?对女儿最不好的影响是你,这种影响,我也许花一辈子时

间,都无法彻底消除。与这个影响比起来,其他影响,又算得了什么?

谷瑞开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只有听你的?

唐小舟一阵心烦,暗想,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听我的,能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吗

?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信到连自己是谁都看不清廷,更不能是非不辨,好坏不

明。同时,他又想到郑规华说过的话,人生真是不能太顺,太顺的话,就会对很

多东西失去免疫力。他说,算了,这些事,暂时就到这里吧。到时候,我会委托

一个律师,相关的事,你和她沟通吧。现在,我想对你说的话,只有一句,这次

的错,犯得够大了,你得醒醒,不糊涂不浇幸,认真对待,把很多事情想清础。

唐小舟站起来向外走的时候,谷瑞丹也突然站起来,问他,你能再抱抱我吗?

唐小舟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向她走了两步,不是太情愿地伸开自己的双臂。她显得有些感动,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小声地问他,我会

被判死刊吗?

唐小舟明白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同时,她也知道,这里一

定有录音,因此才会借助这么一个机会问他。他说,我觉得,这不是你此刻应该

想的,你应该想怎么争取主动。

她说,小舟,我后悔死了。其实,现在想想,我们以前的日子,是真正的幸

福。

唐小舟被她说得十分伤感,眼泪差点流了出来。他想,人为什么一定要等走

到绝境才a悟?其实上天是公平的,她会给每个人很多次醒悟的机会,可惜的是

,很多人未能把握。最后时刻的a悟,永远都是迟到的汗悔,对于人生,意义已

经非常轻微了。

他推开了她,对他说,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说过之后,他一低头,迅速

向外走去。他心里很难受,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身体里面似乎充满了泪水,如

果不快点离开,这泪水便可能凶涌而出。就在他跨出门的那一瞬间,外面有几名

警员从他身边走过,进入了房间。他很清廷他们去干什么,他不想看到最后那个

场面,那会让他做恶梦的。

走到一楼大厅,杨泰丰、雷吾他和容易恰好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显然,他们

一直在关注着会客室里的情况。

唐小舟自镇定了自己,对三位领导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对杨泰丰说,

杨厅,我可能会委托一位律师接洽相关事务,希望你们能够提供方便。杨泰丰答

应后,他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希望杨泰丰借他一辆车,今天晚上,他就想将女

儿送回高岚。杨泰丰转身对容易说,你具体安排一下吧。

容易不仅替他安排了一辆车,而且,她本人也跟着他。

离开行政楼,唐小舟去了一趟谷瑞开的家,也是他以前的家。小花正准备出

门,去学校接唐成蹊放学。见到唐小舟,便说,唐叔叔,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成

蹊吧,我这就去接她。

唐小舟说,你等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小花说,我没时间了,成蹊放学了如果看不到我,会哭的。

唐小舟说,成蹊我会去接。你现在马上清理一下成蹊的东西,等一下,我要

把她送回高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