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豪门

第109章 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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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舍得

“是的。[zhua机书阅?”陈雪的心很痛很痛:“顾子骞,你不要折磨我了好吗?我一看到你就会想到那些让我窒息的往事,我…?…”说着,她竟然激动的拔去左手腕上的点滴。

“你在做什么?”顾子骞狠狠的将她的肩按在**,原本俊朗的五官透着阵阵杀气,而那已经被她扯掉的软管里,透明的**正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很快,地上湿了一大片。

“放开我,”陈雪情绪激动的说:“你再这样,我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她哀恸的哭着,不断的痛苦挣扎。

“你冷静点!”顾子骞的心痛得无可描述,他压制她的身躯,不让她伤害自己。

“如果你不离婚,就让我去死!我求你!否则,我会恨你,恨你!”

“那你就恨我吧!”顾子骞吼道。

恨你?陈雪再次昏睡前,脑子里却一直闪着这样的念头,恨,我能恨你吗?我恨的是自己!

再次醒来时,看着手畔那透明的管子,陈雪幽幽的说着:“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面对你…?…求求你…?…”她弯曲着身子,那纤瘦的身形显得她的心力交瘁:“要不,你让我死,别再折磨我了…?…”现实是残酷的,她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跟卑微,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童话故事里,而她,只是浮华世界的一个小小的配角,她不配拥有他的爱。那些难堪的往事纷至沓来地涌上她的心头,她难受的揪住他的衣襟,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她已经没有资格没有任何理由留在他的身边了,如果真爱他,真为他好,就不该成为他的污点,不该成为他的负累,羁绊住他。

顾子骞木然的看着她的喃喃细语,抬起她消瘦的小巧下巴,看着那双因为瘦而显得更大的莹亮眼眸,在她蹙起的眉间找到了她的痛苦,难道真是他,夺走了她所有的幸福跟欢笑?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顾子骞心碎的问道。

当他这样说时,陈雪的心一酸,难受的垂下眼睫,没有勇气看他,就算她再爱他,再舍不得离开他,可是,她也不能留下。

见她沉默,顾子骞下颚紧紧一抽,整个人沉浸在强烈的痛楚之中。

“我要跟你分手,我要离婚!”

短短一句话,结束了十多年的期盼,结束了短暂的婚姻。也许,从一开始时,他就不该借用契约来捆住她,他就不该利用她的家庭来束缚她,如若不是,她不会失踪,更不会遇到那残忍到可怕的事情,更不会导致她的失忆。如若她失忆之后他不找回她,他只是远远的关注她就好,那么,她就不会知道那一切难堪,也不会被他伤得如此深。他执意想要她的代价,竟然是让她伤得精疲力竭,伤痕累累。

“我尊重你的选择。”顾子骞在她苍白的容颜里,见到了深深的疲惫,还有浓浓的酸楚,他只能成全她,他在转身离开病房的时候,轻轻的抛下这样一句话。

“谢谢你!”陈雪强忍住眼泪,狠心轻松的说着,现实的残酷与生命的曲折,原来爱情的背后藏着这样大的伤害,代价就是让两颗心都碎得这样彻底。门合上的一刹那,陈雪的眼泪也流出了阀。

而房内的陈雪不知道,房门外的顾子骞,心碎的竟然直不起腰,在关上房门那一瞬间,他多期望听到她挽留的声音,可是,她的一句“谢谢你”让他的心痛得不能自已,门外的他如门内的她一样,泪如雨下。

原本携手共伴一生的他们,在爱情最浓烈的时候,决定离婚。

这一天,两人平静的谈分手,两人都掉了对方不知道的眼泪,这一晚,沪城市下起了稀稀沥沥的雨,仿佛为他们流尽了所有的苦涩的泪水…?…雨敲打在病房的玻璃窗上,也敲碎了两颗曾经相爱过的心。

十多年前,如果他不曾跟父母吵架,如果他不曾出现在滨江大道,那么他们生命的轨迹可能仅仅是两条陌生而没有交集的平等线,现在也就不用承受这样痛彻入骨的伤痛了。

清晨八点过,外面的雨仍然没有停,陈雪的心已经痛得不能呼吸了,如果说爱情是最甜蜜的事,那么,跟相爱的人分开绝对是一种,是一种只能深深埋在骨肉里,默默忍受的痛苦和无奈。

夏国谦在病房门口跟医生询问过之后推开了病房的门:“雪儿,回家了。”

陈雪红肿的双眼看着门口这个男人,现在只有这一个男性的肩膀可以让自己有所依靠了:“爸!”她的声音略显疲惫而酸楚。

夏国谦走到病床前,他没有看见顾子骞,刚才听护士说昨天晚上他在病房外坐了一夜,直到清晨时才离开,显然,两人已经谈好了。

陈雪依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是呵,只有这样子,才能真正的让她放松,仿佛这个温暖的臂膀才会是自己永远能依靠能停留,而不会失去的避风港。

回到夏家,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没有提顾子骞,而一向对陈雪冷言嘲讽的汤雅静竟然不再争锋相对,有的,只是淡漠。

“你们,真的决定离婚?”夏美媛看着站在窗前的陈雪。

陈雪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看着窗外稀稀沥沥的雨。

“子骞…?…”

“不要再提他了。”陈雪转身,一脸的平静,是的,已经过了三天了,他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任何的一个消息,她极疼的心已经麻木了。

“可是…?…”夏美媛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却又闭紧了唇,好一会儿,才说:“奶奶让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陈雪一惊,是呵,打算?以前在乡家莫家时,先是养病,莫伯言死后就努力找工作赚钱养家,到了沪城,她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顾子骞身上,可是现在,短暂的婚姻生活,短暂的**之后,自己的心又将漂向何方?窗外微冷的寒风吹在她苍白的脸上,冷冷的,她正想关上窗户,却发现驶进别墅大门口那辆黑色的车子。

陈雪的心漏跳了一拍,心紧紧的缩成一团,手紧紧的挨着窗户,那车子,不是顾子骞的吗?她的脸在刹那间变得绯红,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了?她原本麻木的心又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嘴角上扬,她顾不得跟夏美媛谈话,急匆匆的打开房间门,往楼下跑去。

或许是她走得太急,或许是她心太躁了,在三楼到二楼间她滑倒了,滑倒在楼梯口的她清醒了,不是已经谈好了离婚吗?自己还要干嘛?是要试图挽回吗?是的,她想挽回,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能挽回吗?而他,已经同意离婚了。刹那间,所有悲伤的感觉弥漫她的心间,她紧紧的倦缩在楼梯口,双手抱着双膝,将头轻轻的放在膝上。

顾子骞脚步声很轻很轻,当他走到二楼时,发现了愣坐在楼梯间沉思的陈雪,那身着家居服的她,显得是那样单薄,随意披散在肩上的黑丝,更显得她整个人毫无精神,他的心一阵抽痛,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可是,却怎么也不能放下,他干涩的喉咙轻轻的唤着:“雪儿”

陈雪一惊,站了起来,他怎么不见憔悴?他怎么不见难过?他怎么还能仪表堂堂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分手了的恋人不是应该永不相见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淡然,难道,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了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纠缠,久久都没有人移开。

“咳”夏美媛的咳嗽声在楼梯间响起,让两个尴尬的人移开眼光:“子骞来了,快上来坐。”

陈雪转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顾子骞想伸手拉她,可是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构到,他嘶哑着嗓子说:“雪儿”

陈雪的身子僵在那儿,他是要挽回吗?她好想转身扑向他的怀里,感受他独特的气味,感受他温暖的怀抱。她好期待他又从身后搂紧她,死皮赖脸的将她拥紧不放开

“我们,”见夏美媛还在一旁,顾子骞轻声说着:“还有些后续没有问题谈。”

后续问题?陈雪的心冷冷的,冷冷的,他只是来跟自己谈离婚的后续问题,并不是要来挽回,她努力调整心态:“跟我来吧!”说完,径直走向三楼她自己的房间。

顾子骞跟上去,而站在楼梯间的夏美媛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两人。

知道他跟在身后,所以陈雪走得极快,可是当她刚走卧室时,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身后传来,她的身体已经落入他温暖的怀抱。

陈雪的心轻轻发颤,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可是却并不冷:“放开我。”

“不要拒绝我,再让我抱一次,好不好?”顾子骞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温热的呼吸让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断,就要断得干净,而他,今天也是来谈后续问题的,陈雪努力让自己相信,两人是绝对要分手的,于是,她使出浑身的劲甩开他的拥抱,站到窗前。可是,口是心非的她却渴望顾子骞再度拥抱她,如往常般坚持,让她拒绝不了,如果他,如果他再抱一下自己,或许,或许自己可以…?…可以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可以挽回吗?同时,她的愿望落空了,顾子骞没有再拥抱她,而是坐到了沙发上。

顾子骞很伤心,很难过,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整整三天,他仍旧想挽回这段感情,可是,看到她冷漠的表情,他之前有的信心跟鼓起的勇气都消失不见了。

陈雪背对着他,几度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泪:“什么时候把离婚协议拿过来我签?”

难道她看到自己只想到签离婚协议?顾子骞的头沉得更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说道:“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随时都有时间,”陈雪挺直了腰:“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顾先生,请签完协议之后在沪城晚报做一个离婚启示。”

离婚启示?顾子骞心更痛,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自己,想跟自己别清关系吗?他赌气的说了声:“好!”

陈雪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流眼泪,不是应该高兴,高兴可以还他自由,可以让自己不必成为他的污点了吗?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顾子骞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怕一睁开,眼泪就会流出来。

陈雪默默的擦干眼泪:“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她好想逃开,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静静的舔着自己的哀伤。

“让我照顾你以后的生活…?…”顾子骞艰难的开口,现在,如若不能在她身边,那么,如果能用金钱让她过得更好,不管再多,他都愿意。

陈雪的心抽痛,钱难道就能弥补心伤吗?“不用了,我自己有一双手,可以养活自己。”

“你会离开沪城吗?”

“不知道。”陈雪用三个字来回答他。

“雪儿,”顾子骞走到窗前,走到她的身边,仍旧这样称呼她:“虽然离婚了,可是,我们仍是朋友,对吗?”

朋友?我不要做你的朋友,陈雪心里极为抵触,她懒懒而牵强的笑:“应该算吧!”

“既然是朋友,那么我希望,以后你不管到了哪里,不管在什么地方,请给我你的讯息,哪怕只是一通电话,一条短信也好,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顾子骞哀伤的说,那原本深遂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泪花。

离了婚,伤了心,还能做朋友吗?还能时常联络吗?陈雪不知道,可是,她确定的是,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自己根本舍不得他。

顾子骞捏着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两人的眼底都有泪花,他忐忑的问:“你也舍不得,对吗?”

陈雪口是心非的努力摇着头,眼泪不听使的流了出来。

顾子骞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不要开分,雪儿”

不可能,已经分开了!陈雪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她流着泪说:“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要反悔?”

“我是反悔了,我反悔了!”顾子骞紧紧的搂着她。

“君子一诺,是不能反悔的。”虽然他反悔让她很高兴,可是,她知道,不管如何,分手将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我不做君子,我不是君子。”顾子骞流着泪,不愿意放开她。

她的手捶着他的背,哭着说:“不是说好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来反悔!如果你再这样,我们以后连朋友也不是了。”

他炽热的唇吻着她的,同时流泪的两人,用吻来化解彼此的伤心,末了,陈雪伸出手替他擦着眼泪:“男子汉怎么能流泪呢?你放心,分开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给你我的讯息的,只要…?…你还愿意接收。”

顾子骞知道事已成定局,只能闭眼垂泪,堂堂皓泰集团的总经理,七尺男儿,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能做的,只是流泪。

第二天,朱丽茹来到了夏家,当她看着窝在沙发里的憔悴的陈雪时,心微微的有所触动,她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文件跟笔递到陈雪面前:“签了吧!”

离婚协议几个大大的黑色字印在文件上面,陈雪倒抽了一口气,翻到最后一页,当她看到“离婚人签字”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着,是呵,是该签了,于是,她垂着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丽茹满意的将其中文件放进自己包里,掏出纸巾递到陈雪面前,陈雪没有接,只是伸手拿过桌畔的纸巾。

“我要谢谢你!”陈雪虽然没接她递过去的纸巾,可是朱丽茹却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愿意放了子骞。”

放了子骞?是呵,已经放了,他可以轻松的生活,他可以没有污点的生活下去,他的手可以不用再沾染血腥。

“你知道我一个作母亲的心情吗?”朱丽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揉着额头:“当我听到你的事情时,是在你们新婚的第一天。”

陈雪的脑子昏昏噩噩,一片糊涂。

“当时子骞说他不在意,所以我也不当回事。”朱丽茹看着悲伤的陈雪:“可是,事情竟然越演越烈,那些成群的记者围在家门口让我们一家很反感,很难受,特别是这些事情又天天上头条新闻。”

是呵,是顾家的耻辱,陈雪默默的想着,微微低头:“给你们带来了不便,我很抱歉。所幸,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的一切也不会影响到你们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朱丽茹觉得自己很心狠,像一个后妈一样,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必须得这样做:“当我听说欧阳董事的集团破产时,我知道这肯定是子骞做的。你知道吗,伤人一百,自毁八十,欧阳董事的集团虽然跟皓泰来说,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是要摧毁它,皓泰也损伤不少,这,可能至少要用十亿以上来计算。”

已经分开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陈雪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里垂泪。

“原本我并不打算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欧阳珊珊死了。”朱丽茹的声音有些悲呛:“我是见过她的,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子骞,这件事上,子骞的手里沾了血腥,我知道,虽然她不是子骞亲手杀的,可是,她的死跟子骞是万万脱不了关系的。紧接着,你那个所谓的丈夫也死了。”朱丽茹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这一切都是陈雪做下的一样:“我更为悲观,作为一个母亲,我很害怕,我很害怕自己的孩子误入崎途,特别子骞这样优秀的孩子,他是顾家唯一的孩子,皓泰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我不能让你的事毁了他。你像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点燃,不什么什么时候会爆炸,而爆炸时,会将子骞粉身碎骨的,而我,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而已,所以,只有你离开,这是最好的结局!”

“你不用说了。”陈雪哀伤的说。

“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朱丽茹继续说:“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跟子骞联系,他是一个恋旧的人,我怕你一回头,他就不能按已经规划好的方式生活下去。你爱子骞,对吗?既然爱他,就不要伤害他,就不要让他过得不安,所以,我希望你离开沪城。”

陈雪难受极了,明明自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她怎么能再强加给自己诸多要求呢。

“你仔细看看这份协议,咱们顾家待你,还是很好的。”朱丽茹翻开协议的一页,指着上面说道:“你的帐户上明天会收到一千万,而且,子骞还将给了你百分之五的皓泰集团的股份,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五,每年年终,你的帐户上会有不菲的分红,所以,你这一辈子无论到了哪儿,过怎样的生活,都是衣食无忧的。”

钱?她用钱,买断了他们的感情!“滚!”陈雪原本尊重她是长辈,可是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用手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摔到地上,竭尽全力的吼着:“你滚!”她的爱情,岂是用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他用钱,将自己原本还有存有的一点点幻想砸得粉碎。

朱丽茹极为无趣,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能她难堪,她忿然,拂袖而去:“不知好歹,亏得子骞还给你这么多钱,这些钱,可以买下整个夏氏企业了。”

陈雪趴在沙发上痛哭,仿佛要把所有的苦都哭出来,好像只有这样哭出来之后,她才能更为轻松。

一连好些天,陈雪每天昏昏噩噩的睡着,可是,无意识的,手里却一直握着手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握着手机,潜意识里想听到他的声音,好几次,她翻开手机,好想好想直接按“1”号键接通他的电话,可是,每当手指接触到那冰冷的“1”时,她都惶恐不安,最终将手机狠狠的扔掉。

连日来的轻微感冒惹上了陈雪,她昏昏沉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的窝在沙发里,整个夏家都知道她的状况,可是,出奇的,除了夏美媛、夏文昊外,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她。

“你感冒一直没好,冬嫂说你可能因为寒太重。”夏美媛端着一个杯子进了陈雪的房间,那杯子上还冒着热气:“所以特地熬了点姜汤,让你祛祛寒。”

祛寒干嘛?为什么不死了去?陈雪心里一片茫然。

见陈雪漠然的神情,夏美媛心里也不好受,她挑起好看的双唇,轻声说道:“冬嫂可是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熬好的,你多少得喝点。”

面对温柔细语的夏美媛,陈雪没办法让自己像对朱丽茹一样对她发脾气,她抬起头看着她:“我待会儿喝。”

夏美媛不悦的说:“待会儿?又待会儿?昨天送上来的莲子粥,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冬嫂从你屋里收拾回厨房的时候,我看动都没动。怎么,你要像敷衍别人一样敷衍我吗?”

陈雪苦笑着,那原本苍白的脸更为消瘦,那大大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有今天的沪城晚报吗?”

夏美媛没想到陈雪会问报纸的事,她说:“没有。”

“哦!”陈雪又窝向沙发的一端,想从温软的沙发上取暖:“我只是想看,离婚启示登没有。”

“你还爱他,对吗?你不想跟他分手?对吗?你后悔了,对吗?”夏美媛看着毫无精神的她。

陈雪扬起高傲的头,一脸冷然:“没有,我没有后悔。”

“既然已经分了,既然你没有后悔,你为什么做出这样一副难过的模样?你是要给谁看?”夏美媛没了往日的耐性,她得唤醒这个沉迷于失爱里的妹妹,她不愿意看着她这样子憔悴下去。

“我没有想要给谁看。”陈雪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我只是想哀悼自己已经失去的婚姻,难道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夏美媛放下手里的姜汤,坐到陈雪面前,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你要哀伤可以啊,可是你不能让整个夏家的人陪你一起哀伤,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自私,很自私!”

自私?陈雪漠然无语,我很自私吗?如若自私,大可不必理会众多的流言,大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大可以继续做他的妻子,可是,她不能这样,她不能让他的身上有任何污点,她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指责他。

“陈雪!你振作起来,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为什么不分得大大方方、漂漂亮亮?为何要像个失婚的小妇人一样整日哭哭啼啼抹眼泪?”夏美媛决定刺激一下她,否则她根本会一直沉浸在那段已经逝去的婚姻里:“而顾子骞,他则是一身轻松的整天出席宴会,你知道吗?他身边是永远不会缺乏女人的,你,不过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用得着为了已经逝去的婚姻折磨自己吗?既然他都可以这样释然,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沉沦?”

他身边永远不缺乏女人?陈雪极痛,是啊,他现在又是炽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了,没有自己,他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子骞,仍然俯视所有的女人,而自己,自己又算什么?或许,什么都不算了。

“陈雪!”夏美媛的声音软了许多:“其实,我们都很关心你。你没有了顾子骞,你还有我们,奶奶、爸爸呀,我们是一家人,你知道吗?一直冷漠的奶奶现在天天追问你的情况,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奶奶关心过除了文昊外的任何人,我虽是长女,可是,奶奶从来没有这样温馨的关心过我。”她的声音有些淡,有些远:“还有妈妈,虽然,虽然我知道你跟她心里有疙瘩,可是,她却也让我来劝劝你,陪陪你,爸爸和文昊对你,那自然是不用说了,陈雪,无论你是姓陈还是姓夏,你仍旧是我们的家人,除了他,你还有我们,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而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面。”

家?自己还有家吗?陈雪冷冷的看着夏美媛,没有说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夏美媛将快冷的姜汤端到她面前:“可是,在你想单独待之前,还是得将汤喝完。”

陈雪漠然的接过杯子,不知所味的喝下了浓浓的姜汤,那微辣的汤汁让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流过唇畔,微微透着咸味。

陈雪的感冒仍旧没有丝毫好转,可是病情却没有再恶劣下去,而夏家人也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的。

“你有什么打算?”夏老夫人走进陈雪的房间,此时的陈雪正俯在窗台上看着天空,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总感觉要下雨,不时还有微微的寒风吹来。她走到窗前,一把将陈雪面前的窗户关紧:“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吹风?”

“奶奶!”陈雪淡淡的唤了一声,从窗台上走进沙发旁,最近总犯困,身子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我会搬走的。”陈雪淡漠的说着。

“搬到哪儿去?”夏老夫人精心修饰过的指甲上,有着淡淡的色彩,她将手指伸到面前,细细的看着,仿佛要找出指甲上的瑕疵。

“我亲生妈妈有一套房子。”陈雪闷闷的说,面无表情。

夏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脸苍白的陈雪:“那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天天沉闷下去?”

“我会找工作!”时间总能愈合伤口的,可是陈雪不知道,会用多久,会有多久自己才能够不心痛,才能够很坦然。

“不要搬走了,就在家里住下来吧!”夏老夫人将手放在沙发上,脸上无并太多表情:“这儿,也是你的家。”

家?不,不是,这儿不是自己的家,可是,到底哪儿才是自己真正的家?陈雪有些抵触,有些茫然,有些无所适所,可是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