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好人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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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益紧,纷纷扬扬越来越大,天地之间已经尽是一片皑皑苍茫,地面已寻不见道路田野,只有淹及脚髁的冰凉白雪。卢胖子拉着孔四贞,就是顶着这样的风雪,踏着这样的土地,深一脚,浅一脚,毫无目的的艰难前行,向着没有人烟的地方前行。

可怜的卢胖子,刚开始顶着孙延龄可以杀人的仇恨目光,拉着仿若木偶一般的孔四贞在雪地中艰难跋涉,费力不讨好,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孔四贞忽然又想吃错了药一样的加快速度,反倒拉着卢胖子奔向北面的无人江岸,咱们的卢胖子本就心宽体胖吨位重大,又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折腾?直走得是一步三滑,三滑一跌,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只差就一个狗啃泥摔倒在雪地之上,杀猪一样嚎叫。

就这么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孔四贞已经拉着卢胖子跑到了风雪飘扬的长江岸边,四周旷无人烟,雪雾中的长江江面上也是不见舟船,空旷荒芜得令人害怕,但孔四贞还是不肯停止脚步,拉着卢胖子一个劲的只是向前,向着江水奔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卢胖子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死死拉住孔四贞,杀猪一样的大叫道:“四格格,不能啊!不能啊!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怎么能这么想不开?不能!不能啊——!”

“四格格,不能!不能啊!”嚎叫着,卢胖子死死攥住孔四贞的小手,说什么都不让孔四贞再往江水靠近一步。终于,靠着体重方面的先天优势,卢胖子终于在铺满白雪的江滩上拉住了孔四贞,迫使孔四贞停住脚步。

寒风夹卷着雪团不断拍打在孔四贞和卢胖子的脸上身上,不再扑向江面的孔四贞在江岸上呆立不动,仿佛已经入定一般,小手却还在死死攥住卢胖子的肥手,那力道,就好象攥住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自认为自己是无辜卷入此事的卢胖子也不敢说话,只是任由孔四贞就这么拽着,站在江岸上,任由风吹雪打。

雪花越来越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呆立雪中的孔四贞和卢胖子也几乎变成了两个雪人,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孔四贞忽然开口,沙哑着嗓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今天?”

卢胖子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如果四格格愿说,卢一峰洗耳恭听,如果四格格不愿说,卢一峰也不敢追问,有些事,深埋心里虽然痛苦,但也好过让别人知晓。”

“没关系,我相信你。”孔四贞淡淡说道:“你知道吗?我十二岁那年,我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全家十几口,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

“有所耳闻,听说定南王爷是被李定国那个乱贼杀害的。”卢胖子答道。

“他们死了以后,我本来打算投奔义父平西王。”孔四贞缓缓说道:“但那时候,义父他老人家还在四川,贵州、云南和偏沅都还在前明军队控制中,道路不通,所以没办法,我只好在家将的保护下,到了京城,在那里又认了太皇太后为干娘。”

“那时候,我还以为,我终生有靠了,可以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可以再也不用颠沛流离,被人欺负了。”风雪中,孔四贞沉缓的声音仿佛自天际传来,低沉而又清晰,“可我说什么都没想到的是,就是在干娘身边,我被男人强暴了,从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卢胖子沉默,孔四贞等了许久,这才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想问问,是谁欺负了我吗?”

“不用问,是顺治先皇对不对?”卢胖子低声答道。

听到这名字,孔四贞呆立了许久的身体终于震了一震,复又呆立不动,半晌后才低声苦笑说道:“难怪我一直斗不过你,就凭你这点头知尾的能耐,我就远不是你的对手。”

卢胖子又不说话了,也真的不想听孔四贞的这个夸奖,而孔四贞也没有继续理会卢胖子,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时候,我疼得死去活来,也哭得死去活来。向干娘告状,干娘却笑着告诉我,说这是我的福分,天底下的女子有无数想给皇帝宠幸,都没有我这样的运气。然后,干娘又命令我,不得把这件事对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话,不仅对不起先皇,更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

“当然,我也想过死,但我骨头软,跳井怕水冷,上吊怕死不掉活受罪,服毒又找不到毒药。但就在这时候,先皇又找到了我,说他很喜欢我,还说我比他所有的皇后嫔妃都漂亮,都可爱,等我长大了,他一定封我做妃子,给我一个正式的名份,种种甜言蜜语,和你有得一比。”

“那你当时怎么反应呢?”卢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十二岁的我,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我,还能怎么办?”孔四贞的声音里带上了苦涩,“还不是只能乖乖从命,用我幼稚的身体去满足皇帝的欲望?妃子们不肯用的床技,不愿用的床技,皇上一声吩咐,我还不是得依旨而行?甚至就是皇上半夜懒得下床去拿夜壶,我还不是得乖乖张开嘴巴……。总之,中间那些肮脏、痛苦与屈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卢胖子默默点头,不敢开口附和。孔四贞又缓缓说道:“其实,除了把我不当人一样的**外,平时他对我确实还算不错,因为和他的皇后和妃子比起来,身为汉人的我光以容貌而论,绝对是鹤立鸡群。不顾廉耻的服侍了他三年后,身体和容貌渐渐长成,我也已经算得上皇宫第一美人了,他对我的宠幸也远超过皇宫里的其他嫔妃,甚至还超过正宫皇后,他也确实下了旨意,准备封我为妃。”

“关于这点,我也有所耳闻。”卢胖子点头,低声说道:“大才子吴梅村,就曾写过一首诗,其中那段‘聘就娥眉未入宫,待年长罢主恩空’,就是影射你和先皇的这段关系。”

“有这事?我对诗文接触不多,还真不知道。”孔四贞有些惊讶,又很快点头说道:“但这是事实,先皇确实打算娶我为妃,我也确实打算嫁给他,享受宫廷里的荣华富贵,但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我和他都没能如愿——你想知道从中作梗这个人是谁吗?”

“是太皇太后。”卢胖子低声答道:“你刚才说过,先皇对你的恩宠远超过其她嫔妃,甚至还超过皇后,这些后妃大部分来自科尔沁草原,科尔沁草原出身的太皇太后,怎么可能容忍?”

孔四贞回过头来,彻底睁大了美目,凝视挂满雪花冰屑的卢胖子肥脸许久,孔四贞才叹了一口气,点头低声说道:“我没看错人,你确实是我见过的男人中心计最深的,恐怕就连我那个干娘太皇太后,在这洞察人心与分析情况方面,都还比不上你。不错,是她,她绝对不允许科尔沁嫔妃在宫廷里的地位动摇,自然也就绝不允许我成为先皇的嫔妃,所以就生生把我和先皇拆散了。”

“那先皇是什么反应?”卢胖子试探着问道。

“那个软骨头的衣冠禽兽,他的皇位都是他娘在**给他保住的,他还敢说什么,能说什么?”孔四贞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轻蔑,冷笑说道:“他娘和他摊牌,命令他离开我,他就再也不敢碰我一个指头了,他封我为妃那张圣旨,也就变成了一张废纸了。”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变成了现在这样?”卢胖子小心问道。

孔四贞默默点头,又苦涩说道:“从我被他抛弃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所以我必须承受男人所不能承受的屈辱,必须承担男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却不能享受男人所能享受的一切。但我不服气,虽然我是女人,凭什么就不能得到男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男人可以封王当官,我为什么不能封王当官?男人可以拥有无数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无数男人?所以我发誓,我一定继承我父王的王位,象一个好色男人一样,做一个好色女人,拥有无数的强壮男人!”

“下定这个决心后。”孔四贞苦涩笑道:“我就自暴自弃起来了,开始和宫廷里的侍卫勾勾搭搭了,开始和我父亲的旧部眉来眼去了。干娘发现了这些后,并没有阻止我,反倒把我叫到她的面前,告诉我,做为女人,最厉害也最有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而且在这方面,我的天赋,甚至还在她之上!”

“你就是听了她的这番话,所以就当上了十三衙门的头?”卢胖子又问道。

“这点你错了。”孔四贞摇头,平静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加入十三衙门,只是太皇太后御用的武器,用我的身体当武器,替她刺探一切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东西,替她监视所有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王公贝勒!因为我放得开,为了密室里交谈的一句话,我甚至可以用嘴去服侍一个最低贱的奴才,所以成绩很好,让干娘十分满意,到了顺治末年,干娘才让我加入了十三衙门。”

“其实,我也知道。”孔四贞的声音更是苦涩,低声说道:“干娘那时候让我加入十三衙门,替先皇刺探百官机密,其实是想让因为董鄂妃过世而一蹶不振的先皇看到,他曾经的女人都是这么贱,都是这么无耻,没必要为了女人而自暴自弃。”

“当我用身体,替先皇换来一封简亲王与关外王爷来往的书信时……。”孔四贞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颤抖着说道:“他看我的目光,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永远都无法忘记……。”

卢胖子垂下了肥脑袋,心头也已经发颤,实在不敢去想象孔四贞那时候的心情,那时候的屈辱与痛苦。许久后,卢胖子才低声问道:“他,就没劝过你一句?”

“没有,那怕一个字都没有。”孔四贞抽泣起来,“他只是用看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一个字都不说,然后就赶我出殿了。也就在那一天晚上,义兄吴应熊派人找到了我,给我送来了义父的亲笔书信,信里是劝我自重的话,可我的心已经碎了,义父的信,也被我当着送信人的面烧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脸,踏进义父的门,踏进义兄的门……。”

卢胖子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当年吴应熊为什么会那么自信的说,孔四贞没脸对他和吴应麒用美人计,还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掩饰,原来真正的原因,还在这里。

“我恨,我恨天下所有的男人!我甚至恨义父,当年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劝我,为什么不把我接到云南!”孔四贞嚎啕起来,“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更放得开了,任何只要我看得上眼的男人,我都可以陪他上床,我都可以陪他睡觉!我嫁给孙延龄以后,我也曾想过痛改前非,可上天就是那么折磨我,孙延龄偏偏又是那么的废物,废物得甚至连我的一根小脚指头都比不上,为了不让我父王的毁于一旦,我只能继续下去…………。”

“你知道吗?我究竟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可以告诉你,仅仅是为了替皇上拿到被鳌拜控制的丰台大营,我陪了三十五个男人上床!其中最多的一次,是同时陪八个男人上床,为的就是稳住他们,给皇上的亲信将领争取时间赶到现场,劝说他们弃鳌拜效忠皇上!成功后,为了满足那个八个禽兽,我又陪了他们一整个晚上啊!”

说到这里,孔四贞已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捂面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曰夜无光。卢胖子手足无措,只能上前按住孔四贞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四格格,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只要…………。”

“啪!”孔四贞忽然回身一记耳光抽在卢胖子脸上,含着眼泪呐喊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不是孙延龄,不是顺治先皇,不是干娘,更不是我的义父平西王!是你!是你——!”

“是我?”卢胖子满头的雾水,说什么也没想到孔四贞最恨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没错,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死胖子!”孔四贞狠狠拧着卢胖子的肥大腿,大哭骂道:“你这个死胖子,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其她女人,为什么要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辱骂,那样的嘲笑,让我的心疼!让我的心象刀绞一样的疼!你知不知道,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总要拉男人上床,要骑在男人身上撕咬发泄?就是你这个死胖子,是你把我害成了这样,让我记起早已忘记的廉耻?!”

卢胖子苦笑,不再说话。而孔四贞痛哭许久之后,忽然张口一嘴咬住卢胖子的肥大腿,一边拼命的撕咬掐拧,一边含糊不清的大骂,“死胖子,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对我冷嘲热讽,为什么对我不屑一顾,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这个……,真能怪我吗?”卢胖子更是苦笑,心里则颇有些沾沾自喜——哥的男人魅力,果然是没有女人可以抵挡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四贞终于渐渐收住了哭泣,也终于放开了已经被咬出鲜血的卢胖子大腿,扶地想要站起,却因为跪在雪地上的时间太长,双膝早已麻木,刚站到一半就又跌跪下去,卢胖子眼明手快搀住她时,孔四贞又就势一把掐住卢胖子的肥手,卢胖子吃疼惨叫,“四格格,你还没出够气啊?”

“永远不够!死胖子!死骗子!”孔四贞白了卢胖子一眼,但还是任由卢胖子搀了起来。

“四格格,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卢胖子见时机成熟,赶紧假惺惺的关切问道。

“你又想劝降我?”孔四贞斜瞟卢胖子一眼,用极其难得的严肃口气问道:“如果我留下,孙延龄能放过我?义父他老人家能饶过我?这些年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你知不知道?”

“王爷那里,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卢胖子拍着胸口说道:“而且王爷的脾气想必你也知道,别的不敢说,对待亲戚亲属这方面,那是绝对没人可以指责的。你是他的义女,只要你迷途知返,我相信他一定会重新接受你这个义女!”

“那孙延龄呢?”孔四贞一句话把卢胖子问得哑口无言,说这话时,孔四贞还带上了那么一点讥讽笑意,问道:“当着那么多人,身为丈夫受到了那么大的污辱,不要说堂堂广西将军未来的定南王了,恐怕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恐怕也绝对无法忍受吧?我留下,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冲突,你们怎么解决?”

卢胖子彻底没话说了。这时,孔四贞眨眨大眼睛,忽然问道:“一峰,刚才那个李崖,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你说什么?”卢胖子吓一大跳,赶紧辩解道:“四格格,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有那么卑鄙无耻下流吗?会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你?再说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

“你骗不了我。”孔四贞摇头打断,平静说道:“我看人很准的,从你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我只有憎恨与厌恶,最多再有些怜悯,绝对没有半点情与爱。所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会不择手段,安排李崖让我无地自容的事,你绝对干得出来。”

“冤枉!”卢胖子大声喊冤,“天大的冤枉啊!四格格,我这个人一向忠厚老实、诚恳坦荡,怎么可能干得出那样的事?还有,我如果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刚才我会冒死替你挡刀?试问普天之下,还有那个男人能象我这样……。”

“因为我死了,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孔四贞微笑打断,抿嘴笑道:“卢大人,你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来?不要忘了,我再怎么没用,也好歹是康熙皇帝和太皇太后派到南方的头号亲信心腹,用来牵制三藩的头号走狗。”

卢胖子冻得僵硬的肥脸有点发烫了,讪讪说道:“四格格,你怎么能这么想……。”

“不要说了,也不要解释了。”孔四贞摇头,拉起卢胖子的肥手,按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深情说道:“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我愿意被你骗,因为直到刚才你用身体为我挡刀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那么一个男人,不是贪图我的美色,也不是贪图我的身体,却愿意舍命保护于我。”

说到这里,孔四贞又忍不住哽咽起来,“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我心仪已久的男人,男子汉……。所以,就算你是骗我,我也愿意上当,只希望你能多骗我一次,多骗我一会……。”

“四格格……。”卢胖子也有些感动起来。

“一峰,我能求你三件事?”孔四贞凝视卢胖子,低声说道:”如果你能答应,我必有重谢。“

“四格格请说。”卢胖子硬着头皮答道。

“第一件事,叫我一声,四儿。”孔四贞低声说道:“那怕你是骗我,我也希望你这么叫我一声。”

“这女人,脑袋有毛病吗?”卢胖子心中疑惑,嘴上则随口答道:“这个容易,叫几声都行,四儿。”

“哎。”孔四贞高兴答应,俏丽脸蛋上破天荒流露出了少女的纯真笑容,又红着脸,颇有些扭捏的说道:“第二件事,请你把我的衣服脱掉。”

“什么?”卢胖子彻底傻了眼睛,指指雪花纷飞的四周,惊讶问道:“这里?在这里?这么冷的天,你就不怕着凉?”

“我不怕。”孔四贞羞红着脸摇头,轻声说道:“我只希望,你能亲手除去我的衣服,那怕一次都行。”

“这个……。”卢胖子手足无措起来,心中大骂孔四贞死姓不改,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想着玷污自己的清白。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孔四贞忽然板起脸蛋,恶狠狠说道:“只是你别后悔,因为你最想要的东西,你就永远得不到了!”

“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卢胖子更是糊涂,但是看到孔四贞那严肃的表情,卢胖子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颤抖着伸出肥手,去解孔四贞的衣带。孔四贞则满脸绯红,情不自禁的羞涩闭上美目。

衣带与外罩棉衣脱落,外衣飘落,卢胖子的肮脏肥手再伸向孔四贞的粉红里衣时,孔四贞曾经妖艳无比的脸蛋早已红成了一块红布,忽然飞快的按住的卢胖子的肥手,颤抖着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卢胖子早就巴不得如此,依言收住脏手,孔四贞则飞快除去里衣,露出鲜红肚兜与大片雪白肌肤,去解肚兜带时,孔四贞明显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将肚兜带解开,脱下肚兜拿在手中,**上身的美妙身体,也彻底的暴露在了卢胖子眼前,还有呼啸的风雪之中,动人而又凄凉。

“一峰,我求你的第三件事。”孔四贞逼近卢胖子,颤抖的椒乳几乎贴到卢胖子胸膛之上,轻轻的说道:“疼爱我一次,只要一次。”

“这个……。”卢胖子彻底无语了,犹豫着说道:“四儿,你是有夫之妇,我是有妇之父,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又和义父的孙女定亲,又为什么和缐虞玄那个兔儿爷勾搭在一起?”孔四贞凝视卢胖子,咄咄逼人的逼问,“还有,你为什么又向我求爱?就算你是在骗我,你就不能多骗我一次?”

卢胖子哭丧起了肥脸,愁眉苦脸,手足无措,既不知道回答孔四贞的逼问,更不知道如何答复孔四贞的要求。

“噗嗤。”孔四贞忽然展颜一笑,嫣然笑道:“你果然是在骗我,对不对?在你的心里,我永远就是一个脏女人,所以你说什么都不想碰我,怕我弄脏了你的身体,对不对?”

“我……,我……。”卢胖子难得结结巴巴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够了,不用说了。”孔四贞摇头,忽然把手中带着体温与体香的肚兜用力砸到卢胖子脸上,恨恨说道:“拿去吧,便宜你这个死胖子,便宜你这个死骗子了!”

说罢,孔四贞迅速转过**,捡起扔在雪地上的衣服飞快穿了起来。卢胖子赶紧将肚兜递过去,说道:“四格格,你这件衣服,怎么不要了?”

“你还问我?”孔四贞回过头,先是白了卢胖子一眼,恶狠狠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东西吗?现在我让你如愿以偿了,你还不谢我?”

“我一直想要这东西?”卢胖子楞了一楞,然后猛然醒悟过来,赶紧拿去孔四贞的贴身肚兜仔细检查寻找,果不其然,在肚兜的左下角处,夹层之中,果然缝有一样东西!卢胖子大喜过望,忙低声问道:“四儿,这是什么?你藏得这么机密?”

“麻子皇帝的亲笔手令。”孔四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描淡写的答道:“他命令我派人假扮鳌拜余党杀害吴应熊的手令,上面还有他的随身小印。”

“什么?”卢胖子惊喜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保存下来了?怎么可能?”

“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保存下来,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是看完之后马上销毁的。”孔四贞冷静答道:“但也是巧合,麻子皇帝的贴身太监张万强把这张手令交给我时,我身上恰好带有一张麻子皇帝当天上午给我的手令,因为那张手令只是要我派人监视多罗信郡王鄂札,不算重要,并没有立即销毁。而当时你们已经歼灭了我们的精锐主力,天下震动,我也想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就冒险把这张手令和那张手令调换了。”

“当时也真是冒险。”回忆起当时的千钧一发,孔四贞也是心有余悸,严肃说道:“因为这张手令无比重要,麻子皇帝对我也不敢放心,是派张万强监督我销毁的,我也是乘着转身去取蜡烛的机会掉的包,也幸亏满狗皇帝不许太监识字,张万强没发现不对,如果当时稍微露出半点破绽,我这条命就交代了。麻子皇帝,不仅在**比他爹更不要脸。也比他爹更歹毒百倍!”

“辛苦了,辛苦了。”卢胖子乐得手舞足蹈,向孔四贞连连道谢。

“辛苦了?”已经穿好衣服的孔四贞白了卢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本来这东西,我是打算用来在义父面前换命的,结果倒便宜你这个死胖子了!”

卢胖子拿着肚兜傻笑,乐得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孔四贞则抬腿一脚跺在卢胖子肥脚背上,柳眉倒竖的喝问道:“死胖子,我送你这么大的人情和功劳,你怎么谢我?”

“我向王爷为你请功。”卢胖子飞快答道:“就凭这张手令,王爷绝对可以杀一百个孙延龄向你道谢。”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孔四贞摇头,低声说道:“第一,我确实没脸再去见曾经真心待我如同亲生的义父了;第二,我的过去太脏了,不能再让义父为我背上笑柄了。第三,不管怎么说,孙延龄也是我正式拜堂成亲的丈夫,我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对得起他,我也没脸去见他,更没脸去求义父为了我,再对他不利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卢胖子关心的问道。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吧。”孔四贞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把这东西送给你们,你们迟早是要公诸于众的,到了那时候,麻子皇帝马上就明白是我搞的鬼,还能饶了我?所以我也不打算回京城去送死了,浪迹天涯,找一个残破小庙削发为尼,诵经拜佛,洗刷我的罪恶与肮脏吧。”

说到这,孔四贞神情黯淡,显然已是心灰意冷,再无贪恋。卢胖子心下感动,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拉起孔四贞的小手,柔声说道:“四儿,其实你大不可如此的,只要你肯留下,我可以担保,王爷一定会收留你。”

“我已经说过了,我绝不会留下。”孔四贞表情坚定的摇头,又低声说道:“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义父忘了我,有朝一曰你们大功告成,定鼎中原,不要派人四处寻找于我,不要再把我拉出来遭受世人嘲笑羞辱,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卢胖子默然无语,无言于对,孔四贞也是沉默,就这么在风雪中手拉手面对面站立许久,卢胖子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四儿,我想到一个法子报答你了,你一定会接受我这个报答。”

“什么法子?”孔四贞好奇问道。

“我知道一个机密。”卢胖子压低声音,严肃说道:“顺治没死,只是出家了,改了一个名字叫行痴,你如果能找到他,你的所有耻辱仇恨,都可以还到他的身上了!”

“顺治没死?改名叫了行痴?”孔四贞大吃一惊,然后俏脸上又忽然流露出了狰狞笑容,狞笑道:“没死就好!我决定了,我还是先回京城一趟,利用十三衙门找到这个行痴,报了我的血海深仇,然后我就可以无牵无挂的隐姓埋名去了。”

“你要小心。”卢胖子不放心的叮嘱道:“康麻子歼诈无匹,在你控制的十三衙门里,也肯定有他的眼线,这样的事稍微暴露,你可就危险了。”

孔四贞点头,又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死骗子,我相信,这句话,是你这辈子,第一次对我说的真心话。”

卢胖子又苦笑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风雪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呼喝声,“死胖子!你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干什么?”

呼喝声中,全身甲胄的缐虞玄带着满身的风雪,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了卢胖子和孔四贞面前,美目怒火喷涌,死死盯着卢胖子拉住孔四贞小手的肥手,还有卢胖子手中紧攥的鲜红肚兜!卢胖子心里发慌,赶紧想要甩开孔四贞时,孔四贞却一把抓紧了他的肥手,温热的娇躯主动依偎进了卢胖子的怀里,冲着缐虞玄甜甜媚笑。

“缐三将军,你说,我们能在这里干什么?一峰,他始终还是喜欢女人更多一些。”

“死胖子!没良心!我和你拼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