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

狼牙(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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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是特种侦察大队的饭菜,我吃着还挺香的。”芳芳边吃馒头边说。萧琴数着菜的种类:“小宋,特种兵的伙食标准是多少?”宋秘书想想:“在我们军区陆军单兵是最高的。”“你看看这个伙食标准是多少呢?”萧琴对桌子上的饭菜努努嘴。宋秘书看看,明白了。他沉了一会:“萧阿姨,这种情况不算少见。某些部队是有截留伙食费的恶习,发现过,也处理过。”“这是喝兵血!”萧琴从牙缝挤出来,“我要向老刘仔细汇报!”“妈——”刘芳芳急了,“你别这样!特种侦察大队非恨死我不可!”“他们喝兵血,我还不能汇报了?!”萧琴很生气,“芳芳,这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这么糊涂?”“妈!”刘芳芳说,“特种侦察大队截留伙食费,是为了搞战术试验分队!他们本着如果明天战争来临的危机感,自我磨炼部队,有什么不对的?我还想说军区不给经费不对呢!”“这个报告我看过。”宋秘书说,“军区前一段手头紧,所以没批,但是没说不批。可能过段时间就批了吧?”“就是搞训练,也有正常的手续!要严格按照制度来,尤其是财务上的事情必须清楚!”萧琴严肃地说,“不批,你也不能截留伙食费啊?这是从战士牙缝里面抠出来的!你妈转业前干了那么多年财务,这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吗?”“妈!”刘芳芳快急哭了,“就算不对,你也不能让我挨骂啊?!”“你糊涂!”萧琴急了,“这是违法犯罪你知道不知道?!”“萧阿姨。”涉及军区作战部队的事情,宋秘书不得不说几句了,“特种侦察大队这么作是不对,不过很多部队都有过这样的先例。我看这个事情还是别现在捅出来,找个合适的时间,我约他们大队领导侧面谈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习惯,纳入规章制度不是处理几个人那么简单,您看呢?”萧琴想想:“也好——但是小宋,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简单,这是很恶劣的行为。”“是,我知道。”宋秘书苦笑。刘芳芳感激地看宋秘书,宋秘书眨巴一下眼。下午,萧琴要回去了,刘芳芳抹着眼泪送她到大门口。“芳芳,跟妈回去吧?”萧琴哭着说。“妈,还有几天我就结束了。”刘芳芳摇头,“你就让我坚持下来吧,别让人瞧不起我!”“我的苦命的孩子啊——”萧琴抱着刘芳芳哭,“芳芳,你就是妈的心头肉,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放心吧!”“妈——”刘芳芳扑在母亲怀里,“等我回家了,好好伺候你和爸爸,我想你们……”母女依依惜别。办公楼上,耿辉把望远镜交给何志军:“你知道你三闺女是什么人?刘勇军参谋长的女儿!”“不会吧?”何志军看看,“小雨没告诉我啊?”“老何,现在的小丫头都不知道轻重。”耿辉叹气,“领导我不怕,我怕的就是这种领导的老婆或者女儿!”何志军心情沉重。“我看把刘芳芳安排在大队部吧,也就几天了。”耿辉说。“你看错这个丫头了。”何志军说,“这个丫头是能吃苦的,有刘参谋长的作风!我们现在一动,才是真正伤了这个丫头的心啊!”“你还叫她三闺女?”耿辉苦笑。“叫,为什么不叫?”何志军说,“我喜欢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也喜欢我!跟她爸爸有什么关系?”“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个!”耿辉拍拍他的肩膀,“荣辱不惊。”“别说反话啊我告诉你!”何志军把望远镜给他,“我听得出来!”耿辉笑笑:“还是操心正事儿吧。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张雷要是借不出来我们怎么整?也得有对策啊!”“怎么整?”何志军苦笑,“一根绳子一把刀,爬悬崖!”晚上,张雷坐在作战值班室,想了半天要了家里的号码。是老妈接的,也顾不上寒暄,张雷就问:“我爸在吗?”“你爸在部队呢,过年都战备!”“好,我知道了。”张雷跟妈随便说了几句就按下电话。往部队值班室打电话是张雷从小的大忌,他太熟悉这个老子了。但是想想没办法,拿起电话又要了父亲部队师值班室电话。“喂,哪里?”对方可能是个参谋。“我找张师长。”“你是哪里?”“我,我是张雷。”“张雷是谁?”“你就告诉他,我是张雷。”“好,等一下。”过了一会,参谋回来说:“你打这个号码找他吧。”“妈,这是特种侦察大队的饭菜,我吃着还挺香的。”芳芳边吃馒头边说。萧琴数着菜的种类:“小宋,特种兵的伙食标准是多少?”宋秘书想想:“在我们军区陆军单兵是最高的。”“你看看这个伙食标准是多少呢?”萧琴对桌子上的饭菜努努嘴。宋秘书看看,明白了。他沉了一会:“萧阿姨,这种情况不算少见。某些部队是有截留伙食费的恶习,发现过,也处理过。”“这是喝兵血!”萧琴从牙缝挤出来,“我要向老刘仔细汇报!”“妈——”刘芳芳急了,“你别这样!特种侦察大队非恨死我不可!”“他们喝兵血,我还不能汇报了?!”萧琴很生气,“芳芳,这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这么糊涂?”“妈!”刘芳芳说,“特种侦察大队截留伙食费,是为了搞战术试验分队!他们本着如果明天战争来临的危机感,自我磨炼部队,有什么不对的?我还想说军区不给经费不对呢!”“这个报告我看过。”宋秘书说,“军区前一段手头紧,所以没批,但是没说不批。可能过段时间就批了吧?”“就是搞训练,也有正常的手续!要严格按照制度来,尤其是财务上的事情必须清楚!”萧琴严肃地说,“不批,你也不能截留伙食费啊?这是从战士牙缝里面抠出来的!你妈转业前干了那么多年财务,这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吗?”“妈!”刘芳芳快急哭了,“就算不对,你也不能让我挨骂啊?!”“你糊涂!”萧琴急了,“这是违法犯罪你知道不知道?!”“萧阿姨。”涉及军区作战部队的事情,宋秘书不得不说几句了,“特种侦察大队这么作是不对,不过很多部队都有过这样的先例。我看这个事情还是别现在捅出来,找个合适的时间,我约他们大队领导侧面谈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习惯,纳入规章制度不是处理几个人那么简单,您看呢?”萧琴想想:“也好——但是小宋,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简单,这是很恶劣的行为。”“是,我知道。”宋秘书苦笑。刘芳芳感激地看宋秘书,宋秘书眨巴一下眼。下午,萧琴要回去了,刘芳芳抹着眼泪送她到大门口。“芳芳,跟妈回去吧?”萧琴哭着说。“妈,还有几天我就结束了。”刘芳芳摇头,“你就让我坚持下来吧,别让人瞧不起我!”“我的苦命的孩子啊——”萧琴抱着刘芳芳哭,“芳芳,你就是妈的心头肉,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放心吧!”“妈——”刘芳芳扑在母亲怀里,“等我回家了,好好伺候你和爸爸,我想你们……”母女依依惜别。办公楼上,耿辉把望远镜交给何志军:“你知道你三闺女是什么人?刘勇军参谋长的女儿!”“不会吧?”何志军看看,“小雨没告诉我啊?”“老何,现在的小丫头都不知道轻重。”耿辉叹气,“领导我不怕,我怕的就是这种领导的老婆或者女儿!”何志军心情沉重。“我看把刘芳芳安排在大队部吧,也就几天了。”耿辉说。“你看错这个丫头了。”何志军说,“这个丫头是能吃苦的,有刘参谋长的作风!我们现在一动,才是真正伤了这个丫头的心啊!”“你还叫她三闺女?”耿辉苦笑。“叫,为什么不叫?”何志军说,“我喜欢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也喜欢我!跟她爸爸有什么关系?”“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个!”耿辉拍拍他的肩膀,“荣辱不惊。”“别说反话啊我告诉你!”何志军把望远镜给他,“我听得出来!”耿辉笑笑:“还是操心正事儿吧。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张雷要是借不出来我们怎么整?也得有对策啊!”“怎么整?”何志军苦笑,“一根绳子一把刀,爬悬崖!”晚上,张雷坐在作战值班室,想了半天要了家里的号码。是老妈接的,也顾不上寒暄,张雷就问:“我爸在吗?”“你爸在部队呢,过年都战备!”“好,我知道了。”张雷跟妈随便说了几句就按下电话。往部队值班室打电话是张雷从小的大忌,他太熟悉这个老子了。但是想想没办法,拿起电话又要了父亲部队师值班室电话。“喂,哪里?”对方可能是个参谋。“我找张师长。”“你是哪里?”“我,我是张雷。”“张雷是谁?”“你就告诉他,我是张雷。”“好,等一下。”过了一会,参谋回来说:“你打这个号码找他吧。”“谢谢!”张雷接着要了刚才给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张师长接起来:“喂?”“爸!是我。”“你个小子怎么过年连个电话都不打啊?陆军特种侦察大队那么好玩啊?乐不思蜀啊?”张师长笑道,“现在想老子了?怎么样?没给空降兵丢人吧?”“没有没有!”张雷说,“爸,我有个事儿找你帮忙。”“找我帮忙?哪个你认识的兵又捣乱了?”“不是不是,我想找你借点东西。”“什么东西?”张师长很纳闷。“三角翼,还有动力伞,各要10个。”张雷咬着牙说。张师长沉默半天:“你脑子进水了?那是我的吗?那是军队的!是国家的!胡闹!”“爸,也是军队借!”张雷苦笑着说,“他们特种侦察大队的何大队长和耿政委想借,演习用。”“这不是胡闹吗?”张师长急了,“部队的作战装备是随便借的?都是军政主官了怎么那么不明白?我有这个权力吗?”“爸,这个忙你就看能帮不?”张雷说,“他们大队长和政委开口肯定也是不容易,也和我们战术试验分队的研究成果有直接关系!爸,你就想想办法吧!反正都是为了军队建设,为了军队发展……”“这个忙我帮不上!”啪!电话挂了。张雷拿着电话苦笑自语:“我说什么来着?找他走后门,没戏!”他放下电话,想了想拿起来:“我要军区总医院。”那边电话响了半天,方子君才拿起来:“喂,妇科。”“方大夫,由于你太漂亮,所以我病了!”张雷笑着说。“贫嘴!”方子君在那边笑,“怎么找着机会给我打电话了?拿下作战值班室的参谋了?”“没,是大队长和政委亲自批准我到作战值班室打电话。”“胡说吧你就,谁信啊!”“真的。不过任务没完成,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张雷黯然下来。“什么任务?”张雷不说话。“哦,那我不问了。你注意身体,回来再找我吧。我这有个孕妇需要临床观察,我先去了。”那边电话挂了,张雷慢慢放下电话。电话马上炸铃一样响了。张雷吓了一跳,拿起来:“喂?哪里?”“是A军区特种侦察大队吗?”是父亲的声音。“爸!是我啊!”张雷喜出望外。“你个浑小子,刚才怎么电话占线?”“我,我打个电话。”“这样,我长话短说——我刚才跟空降兵研究所你赵叔叔联系过了,他们有一批最新研制的三角翼和动力伞,已经通过鉴定。我把情况说了一下,他们答应借给特种侦察大队演习使用,但是条件是要派科技干部来跟踪采数据!这个费用我估计得特种侦察大队出了,你去问问何志军,他愿意不愿意出?”“好好!”张雷说,“我敢说他肯定愿意!好好,我知道了!”林锐带后门晚上2点的夜哨,这个时间最安静,他总是在路灯下看书。《罗米欧和朱丽叶》看了一半了,他真是被这个剧本迷上了,翻着字典找来找去。田小牛抱着81自动步枪站在后门发呆,看看班长,看看天,把脸缩在军大衣的领子里面哈气:“班长,看啥呢这么仔细?还是那本洋文啊?”“嗯。”林锐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闷闷地说。“班长,啥时候我也能看懂洋文书啊?”田小牛好奇地问。“每日一句的英语你都记住了吗?”林锐说。特种侦察大队鼓励战士要学习英语和闽南语,所以每天吃晚饭前都组织战士学那么一句英语常用对话。田小牛睁大眼睛:“学会了,班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说?”林锐问。“卧死油儿内幕!”田小牛一本正经地说。林锐噗哧一乐:“你这叫什么英语?你抓了俘虏,俘虏都能被你气死!”“抓了俘虏他还气死!”田小牛摘下步枪上刺刀,“班长你看我的!——一点他胸口胸条的位置,他马上得说名字;一点他的右手,他马上得说什么兵种;一点他脑门,他马上得说他都知道啥!——怎么样,我这招肯定行!”林锐笑:“我说——就算他说了,你听得懂吗?”田小牛睁大眼睛想想,笑了:“我把这个给忘了!”“那不白说吗?”林锐继续看书。林锐翻过一页,一张精致的书签掉下来。他低下头捡起来,上面写的不是英语,曲里拐弯的是一行别的洋文。他看半天,没明白。“口令!”田小牛拿着步枪一个激灵高喊。“冰山!”耿辉拿着手电走过来:“林锐,你这个哨怎么带的?!”林锐急忙立正。耿辉走过来拿过他的书:“莎士比亚?你学外语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该带哨的时候学!”“是!政委!”林锐说。耿辉拿过他手里的书签:“这是什么?”“书里面的。”耿辉看看:“这是俄文,你看得懂吗?”“看不懂,政委。”林锐说。耿辉拿着念出来一串外国话。田小牛听傻了:“政委,这是写得啥啊?”“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耿辉翻译过来,“是刻在莫斯科红场无名烈士纪念碑上的铭文——你从哪儿弄来的?”“报告政委,这本书是徐睫送的。”林锐说。耿辉拿过书仔细翻翻,没什么异常,把书还给他。“徐睫还懂俄语,不简单啊!”耿辉仔细对着灯光看看书签,也没什么异常,就还给林锐。“我也不知道。”林锐说。耿辉点点头:“你们继续站岗吧。林锐,以后值勤的时候不许看书,明白不?”“是!”林锐把书放在兜里,挂上枪跑步去站岗。耿辉嘴里念叨一句:“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林锐心里也在念叨。耿辉想想,没想出来什么问题,走了。林锐在思考着,也没什么答案。耿辉走了几步回来:“对了,明天你们排跟我去省城车站接张雷,他去湖北空降兵研究所带设备和研究人员回来了。晚上来的电话,我就没通知陈勇。你明天早上起来就去找他,让他带车带人7点去主楼前集合。”“是!”林锐说。耿辉走了,林锐开始念叨:“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是说我们吗?我们好像还没什么功绩啊?”“班长,你念叨啥呢?”田小牛在对面问。“没事,站岗!”林锐闷闷地说。晨色渐起,穿着睡衣的廖文枫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屋里没有开灯,他的背影站在窗前显得很孤独。窗外可以看见火车站的车来车往。晓敏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起来:“文枫,你怎么醒了?”“我失眠,你睡吧。”廖文枫回头淡淡笑着说。晓敏披上睡裙起来,赤着脚走在地毯上,从后面抱住了廖文枫还在打盹。廖文枫笑笑,拍拍她的手:“睡不着了?”“你起来了,我就睡不着了。”廖文枫把她抱到前面,吻她的额头一下:“我的乖宝宝,怎么那么淘气?”“就赖着你!”晓敏抱住他的脖子。廖文枫一把抱起她,走到床前:“那你就别怪我折腾你了!”……8点半,晓敏还在酣睡,廖文枫已经洗漱完毕。他打着领带拿起柜子里面的一个手提箱,打开取出一个相机包。他看看晓敏还在睡觉,笑着走过去吻了她一下,起身出去了。对面的家属院楼顶,廖文枫穿过密密麻麻的电视天线大步走到边沿。他蹲下,打开相机包,取出长焦镜头装在相机机身上,对着车站广场和车站里面寻找着。一辆三菱吉普和几辆军卡已经徐徐开进车站,停在货运出口前。廖文枫的手按动快门,采用连拍。林锐从第一辆卡车跳下来,耿辉已经在和张雷带来的两个研究员握手了。“这是A军区特种侦察大队的耿辉政委!”张雷介绍,“这位是空降兵研究所的赵研究员,谢副研究员!”“欢迎欢迎!”耿辉急忙敬礼,“你们是雪中送炭啊!”“哪里,都是解放军都是一家人!”赵研究员穿着便装笑容可掬,“我们还应该感谢你们,给我们一个难得的产品实践机会!”“大队长已经安排,在大队给你们接风!”耿辉急忙伸手,“走走!都上车!”他带客人上了三菱吉普车。廖文枫的相机在聚焦车牌,却发现牌上罩了个迷彩罩。再去看军卡,也是在车牌上罩着迷彩罩。他无奈,只好拍摄战士卸货装货。“班长!”田小牛兴高采烈,“有这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就能飞上天了!”“对!”林锐说,“你就可以跟你们村老民兵们说——现在你不仅是陆军了,还是空军了!”“那敢情好!”田小牛乐得合不上嘴。“等夏天海训,你再潜水,你就海陆空俱全了!”董强开他玩笑。“哎呀妈呀!”田小牛激动极了,“这兵当的,值啊!三年兵把海陆空三军都给当了!”众兵哈哈大笑,乌云却眯缝着眼睛蹲在地上不说话。林锐走过去:“怎么了?乌云?”“你别动。”乌云低声说。林锐站着面对他。“我们说话,你给我根烟。”乌云说。林锐递给他烟帮他点着,乌云抽了一口:“有人在拍照。”林锐一激灵。“在那边家属楼楼顶,方位角东南,顺光对我们。”乌云低声说,“距离70公尺,他看我们很清楚。”“你确定?”“你应该相信老狙击手的眼睛。”乌云低头抽烟,“我们现在不能乱动,一动他就会发觉。”林锐也蹲下抽烟:“排长,过来抽颗烟吧?”“我不抽烟!”陈勇摆摆手。“这颗烟——你得抽!”林锐拿着烟喊。陈勇觉得奇怪,就走过来:“你不是知道我戒烟了吗?”“排座,恐怕你得开戒了。”林锐不回头说,“蹲下点着吧。”陈勇看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活腻歪了。但是他还是蹲下,接着烟点着。远远看去,就是三个兵蹲在一起抽烟。“有拍照的。”林锐低声说。陈勇不动:“方位?”“东南,70公尺。”乌云说。“长焦照相侦察的话,他看我们非常清楚。”陈勇吐出一口烟。“怎么办?”林锐问。“货物都有包装,他拍不出来什么。”陈勇说,“你看准了?”“没错,他采取顺光,我们是逆光。”乌云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凑巧,不过这个几率不大;第二,就是照相侦察老手!”“我明白了。”陈勇在琢磨。“我们现在问题就是不能动,一动他就会跑。”林锐说。陈勇寻思着,林锐转转眼睛:“排长,对不起了。”陈勇抬头看他,还没明白过来。林锐一个耳光就上来了。陈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反了你了?!”乌云也凑进来,上来就给林锐一脚。林锐闪身躲开,三个人打成一团。兵们和周围的车站工作人员都惊了。陈勇没用功夫,就是乱打:“差不多了,你跑!”林锐掉头就跑,陈勇和乌云就上去追。廖文枫在上面看着他们追打,很纳闷。林锐翻过车站墙头,陈勇和乌云也翻过去了,三个人出了车站就贴着墙猛跑。“快!把军装脱了!”陈勇边跑边喊,“贴着墙根走,人多的地方穿过去!”突然斜刺里面出来一辆车差点撞着他们。陈勇三人被挡了一下都敏捷躲开了,司机伸出头怒喝:“你们找死啊?!”“明明是你超速!市区让这么开吗?”林锐就骂。“算了算了,走走走!”陈勇叫他们赶紧走。下面的动静吸引了廖文枫,他看见了三个兵冲过来,急忙收相机起身下去。他走入楼道,把相机扔进垃圾通道,听着相机包咣咣咣下去。他将甲克和领带都脱掉,扔进垃圾通道,边快速下楼边戴上眼睛,从手提袋里面拿出中山装在穿。三个穿军用绒衣的兵从家属院的门口直接冲进到楼道口,林锐差点撞倒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干部:“对不起对不起!”“你个小同志怎么这样?”中年干部捂着脸一开口一嘴淮南话。“同志,你见到可疑的人了吗?”陈勇问。“可疑?我看你们就够可疑的了!”中年干部拉着陈勇,“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当兵的!”陈勇着急地说,“我们有事,真对不起啊!”“你们撞了我就想走啊?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我要找你们领导!”中年干部捂着脸不依不饶。“我们现在说不清楚!”陈勇说,“这样,你先等等,我们从楼上下来带你去医院!走!”三个兵直接就冲上去了。楼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电视天线。陈勇一脚踹开破旧的小门,林锐一个前滚翻进来,乌云紧跟其后。三个兵排成三角队形在楼顶搜索。空无一人。陈勇搜索到楼边,看着下面一览无遗的车站。“有人在这儿待过。”林锐摸摸边沿的灰,“这个地方的灰蹭掉了。”乌云看看下面:“这个位置是选择过的,如果我是狙击手的话也会这样选择。无论我们在哪边卸货,他都可以看得见。”陈勇叹口气:“走吧,他已经走了。”“那个人!”林锐明白过来,“那个人一直捂着脸!我没撞他脸!”三个人开始疯狂往楼下跑,到了底下,就看见居民。“操!”陈勇沮丧极了。“早知道我留下了!”乌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垃圾箱。林锐眼珠一转,打开垃圾箱拼命在垃圾里面刨。他们也明白过来,开始刨。居民们好奇地看着。什么都没有。“这儿有根领带。”乌云找出来,“崭新的,不像这儿老百姓扔的。”“登喜路的!”林锐拿过来,“这是名牌,这儿的老百姓买不起!”陈勇沉着脸:“马上给大队长打电话报告!”酒店房间。晓敏在看电视,门开了。穿着衬衣拿着手提袋的廖文枫疲惫地进来,看见晓敏惊讶的眼光笑笑:“我去吃早饭了。”“怎么出这么多汗?”晓敏纳闷地问。“顺便锻炼了一下。”廖文枫很随意地把手提袋放回衣柜,抱住晓敏:“我的小宝宝感到孤单了吗?”晓敏偎依在他怀里:“你身上什么味儿啊?”“男人味儿!”廖文枫笑道,吻住了晓敏的嘴唇。登喜路领带放在办公桌上。冯云山坐在何志军和耿辉的身边,听完了陈勇等三个兵的汇报。“老冯,你有什么看法?”在抽烟的军区政治部保卫部长问。“你先说吧。”冯云山淡淡地一笑,“我抽颗烟理一下思路。”“我看,这应该是个特嫌事件。”保卫部长说,“何大队长,耿政委,你们的兵警惕性很高,值得表扬。”“保卫祖国安全,这是应该的。”耿辉说。“就看你们有什么想法,需要我们大队怎么配合。”“从我们军队的角度看,要抓紧防谍保密教育。”保卫部长说,“特种侦察大队技术含量高,人员素质高,军内地位高,在常规陆军部队里面算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杀手锏。境外特务组织把特种侦察大队当作情报搜集的要点完全不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的内部保卫工作要做好,官兵要树立国家安全意识,对外接触要保持清醒头脑——尤其是涉密人员更要做到一切都要向组织汇报!”“我们的安全保密教育每个月都会进行,”何志军说,“这次我们会专门再抽出时间进行集中教育。”“保密工作要作为你们常委日常工作的重头来抓,要专人负责。”保卫部长说,“我们要排除一切特嫌隐患,这次的三个同志我看可以报军区嘉奖。同时,重大演习在即,我们要配合地方国家安全机关的同志搞好这方面的工作。需要配合调查的一定要配合,做到随叫随到——老冯,你说说吧。”“刚才成部长已经说了,我就不多嘴了。”冯云山看着登喜路领带,“这个事件,我们已经立案专项调查。部队这方面,加强保密教育,配合我们调查都是必须的,不过更多的侦察工作还是交给我们。你们专心搞好军队的训练和演习,我们军地一起来努力。对于我们,处理这种事情更是义不容辞的职责。”“冯处长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何志军点头,“部队在做好防范工作的前提下,要搞好训练。”“对!”冯云山说,“特种侦察大队密级高,所有关于你们特种部队的特嫌事件都由我来专项负责。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打交道,老何老耿,希望我们紧密合作!你们安心搞训练,这种拍苍蝇的事情,交给我!”何志军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是需要,我可很乐意再帮你抓特务!”冯云山淡淡地笑:“如果需要,少不了麻烦你们。”“你们回去吧,这个事情先不要乱说。”耿辉说,“大队常委开会以后会专门布置,注意保密!”“是!”三个兵敬礼。出了主楼,陈勇就开始懊恼:“我怎么就那么笨呢?为什么不留个人呢?”“算了,排长。”林锐说,“吃一堑,长一智!”“到手的军功章哦!”乌云拍拍林锐的肩膀苦笑。“干脆这样,你给我踹河里去,然后救我。”林锐说。“我倒是真想!”乌云笑着,“但是政委也得信啊?!”“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田小牛激动地跟吃了屁一样在空中高喊。“注意操作要领!”张雷在底下拿着高音喇叭喊,“别分心!”田小牛操作着动力伞从训练场起飞了,满大院满楼都是脑袋在看。“我飞起来了!”田小牛的激动不是一点半点的。“降落!降落!”张雷高喊。田小牛开始降落,没降落稳,背后的动力伞发动机拽了他个屁股墩。林锐和董强跑过来扶起来他。董强激动地问:“小牛!咋样?!”“我飞起来了!”田小牛高喊,“我——小牛,飞上天了!”大家哄笑。“我们的战士掌握技术要领挺快的啊!”穿着迷彩服戴着空军文职干部肩章的赵研究员笑着说,“都很聪明,不愧是特种兵!”“咳!都是牛犊子,给一鞭子就跑得快!”何志军哈哈大笑。那边陈勇驾驶着三角翼远远着陆,又起飞。谢副研究员在作指导,拿着高音喇叭追着喊。“张雷!”张雷回过头,看见刘芳芳背着背囊站在训练场门口。他把喇叭交给刘晓飞,跑步过去。两个人走到训练场外面的僻静小路上,避开哨兵的视线。“我要走了。”刘芳芳眼角还泛红。“这么着急回去啊?”“我妈想我了,我也想我爸爸妈妈。”刘芳芳说。“过几天就开学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张雷说,“作作准备。”“嗯。”刘芳芳点头,“你别怪我,好吗?”“我怪你什么啊?”“给你添乱。”刘芳芳低下头。“乱?”张雷笑,“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哥们啊!”“你还把我当哥们吗?”刘芳芳抬起头。“当然啊!”张雷笑,“我们是好哥们啊!”“好,那我以后还找你们玩!”刘芳芳笑着说。“好啊!”张雷说。“这个给你,我走了你再看!”刘芳芳把一封信给他。“嗯。”张雷接过来,“回家多休息休息,特种侦察大队这段时间你也累坏了。”一句关心刘芳芳眼睛就落泪了。张雷就不知道说什么。“你闭上眼睛。”刘芳芳说。张雷看着刘芳芳。“闭上。”张雷闭上眼睛。刘芳芳在他的嘴角迅速地快速地一亲,掉头就跑了。张雷睁开眼,摸着嘴角。他打开信,里面是刘芳芳娟秀的小字:“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愿她不会再去打扰你我也不愿再使你难过悲伤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我既忍着羞怯又忍受着妒忌的折磨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张雷抬起头快跑几步站在小路上。桑塔纳轿车已经开远了。张雷拿着信,默默地看着车开远。破晓的朝霞映红海面,滩头阵地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两架涂着路离斑驳迷彩色的米-171直升机径直飞过滩头上空,远处战斗舰只、登陆舰只在集结,抗登陆部队在进入战壕和掩体。更深的二线阵地,铁甲快速抗登陆兵团在陆续进入阵地。再远的地方就看不见了,但是可以预见到层层的封锁。93春雷演习,一触即发。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导演部的山顶临时机场。老爷子穿着迷彩服戴着作训帽,在刘参谋长等高级军官的陪同下走向导演部的掩体。导演部的作战沙盘上,各个部队的集结情况都在上面。老爷子听着汇报,认真地看着沙盘。“目前,各个演习部队都按照预案在陆续进入演习现场。”总导演汇报说,“但是,担任红军特种大队的军区狼牙特种大队……失踪了。”“失踪了?”老爷子一抬头。“对。”总导演说。“红军司令部知道他们的去向吗?”刘参谋长问。“知道,但是不肯说。”总导演说。“为什么?”老爷子问。“他们想给蓝军造成突然打击,怕我们导演部泄密。”总导演苦笑。这种情况在以往的演习当中不多见,不过确实也有。“这个何志军,搞什么搞?”老爷子甩出来一句。“首长,要不要密语呼叫,让他出来汇报。”刘参谋长问。“不。”老爷子制止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招。”军官们走向面朝海面的了望台,整个海面犹如诺曼第登陆前的犹他海滩。“华明一号”货轮渐渐靠近晨色当中的码头,诺大的海锚沉重地扑进大海的怀抱。华明集团林秋叶经理站在码头上,晓敏给她撑着伞遮挡着细密的雨滴。海关高副关长满脸坏笑:“林经理,你这可是招我犯错误啊!不检查就通关,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知道吗?”“得了!”林秋叶笑着说,“你要的部队介绍信、情况说明都已经给你了!海警那边也都拿到相同的手续了,这也算你们给部队建设作贡献了。”“我们刘总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请你们吃饭,算是答谢了!”晓敏在旁边笑着说。“真搞不懂现在的部队,为了演习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使得出来。”高副关长看着货轮停泊好无奈地笑,“我们当兵那时候,多纯洁啊!”“要不怎么叫特种部队啊!”晓敏在旁笑。货轮靠稳,吊车开始起吊集装箱。下面有货柜车已经在等。开始升空的集装箱里面,已经吐得只剩下酸水的战士又吐成一片。“忍着!”林锐高喊,“都不许出声!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田小牛捂着自己的嘴,吐在手里。穿着便装的何志军和耿辉大步走下舷梯。两人都是西服,风度翩翩。“穿上这个衣服你还象个人啊?”林秋叶笑道。“什么人啊?”何志军苦笑,“整个一个走私分子!我都快不会走路了,还是穿军装舒服。”“这是高副关长,也当过兵。”林秋叶介绍。“南海舰队榆林基地,正营转业。”高副关长和何志军、耿辉握手。后面紧跟着下来的是参谋长等和郑教员、陈勇、刘晓飞等。都是穿着便装,戴着墨镜神情警惕。“谢谢支持!”耿辉真诚地说。“天下当兵是一家,何况还是公事。”高副关长笑道。货柜车都已经装好,林秋叶签字。高副关长也签字,挥挥手。货柜车队出发了。林秋叶和晓敏开车带着,到岔路口分开了。林秋叶把车停在旁边,挥挥手。何志军坐在货柜车里面挥挥手,车队径直走了。“他们去哪儿?”晓敏好奇地问。“不知道。”林秋叶说,“对了,廖文枫问没问你今天干什么来了?”“没有。”晓敏说,“我就说帮你办点私事。”“晓敏,我叮嘱你的话千万别忘了。”林秋叶说。“放心吧。”晓敏说,“关于何叔叔的事情他一句都没问!”林秋叶点点头:“你也不能说!”“我傻啊我?”晓敏笑着说,“您对我天天三次教导,我耳朵都出茧子了!走吧,咱们还得去市政府谈地皮的事儿呢!”奥迪车开走了。远处山头,廖文枫穿着运动服站在一辆山地车旁放下拍摄货柜车队的长焦照相机,苦笑:“果然有一套!”他打开旅游地图,在上面寻找着。他再抬头看看远处的海面,武装炮艇已经挂着红旗拉起了警戒线,海岸边的空中也有直升机在巡逻。虽然看不见地面的警戒线,但是可以想见肯定是重重封锁。“进不去了。”廖文枫感叹。他蹬着自行车回去,这个硬圈套他可不想碰。“我们现在已经在蓝军纵深后方的后方了。”何志军放下望远镜,耿辉跟他一起站在仓库顶上。“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从他们后方的后方开始扎入心脏!”耿辉兴奋地说。“嗯,所以我们要做好后方工作!”何志军眨巴眼,“做好自己老婆的工作,就是战争胜利了一半!”两人哈哈大笑。仓库里面,集装箱已经打开。昏暗的光线下,战士们开始作各种战斗准备。两个空降兵的研究员在指挥战士们组装调试动力伞和三角翼,参谋长和郑教员面对着围着地图的军官们在布置战斗任务。“午夜开始,发动攻击。”参谋长说,“行动代号‘北国苍狼’,各个作战单位的代号是苍狼一号开始按照战斗序列排列。我们保持绝对的无线电静默,化整为零,完成各自的战斗任务然后死守!我们的援军会在凌晨1点开始登陆,如果顺利,你们死守不会超过4个小时。”“如果四个小时,援军没到呢?”一个干部问。参谋长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四个字:“死战到底!”林锐在压空包弹,脸上的迷彩油已经画好,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战士们:“丢弃除了水以外所有生活物资,我们要缴获敌人的来用!多带弹药,蓝军地面部队都是我们军区的精锐集团军,这会是一场硬仗!子弹打光了,用拳头和枪托,被蓝军按住了,用牙咬用头撞!不许一个人被俘,只能按照演习规则阵亡!明白没有?!”“明白!”战士们怒吼,眼睛都冒火。何志军和耿辉大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官兵们起立。参谋长跑步到下面敬礼:“报告大队长同志!狼牙特种侦察大队特战队员全员到齐,正在进行战斗准备!请指示!”何志军挥挥手:“继续准备!”“是!”参谋长敬礼,跑步回去。战士们又开始忙活。林锐带着战士们背着步枪,开始调试动力伞和三角翼。陈勇、刘晓飞和张雷蹲在地图前,看着参谋长。“午夜开始的所有攻击行动,其实全部是为了你们‘猫头鹰’战术分队作疑兵的!”参谋长严肃地低声说,“当然,他们会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也相信他们会把蓝军搞得乱七八糟,而且死战到援军抵达!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使命和责任……大队长,政委!”参谋长和郑教员急忙起立,三个军官也起立。穿着便装的何志军和耿辉都蹲下。“蹲下说吧。”何志军挥挥手。都蹲下了,围着在地图前的大队长。“我们现在整个大队等于已经深入敌后了。”何志军说,“这就是我们要死战的阵地!蓝军的电力、后勤供应、油料供应、机场、导弹旅阵地、雷达站等都在我们的攻击目标以内,午夜时分一旦战斗打响,整个蓝军后方会乱成一团!你们就要在混乱当中出击,兵分两路——一路由陈勇率领,使用三角翼攻击蓝军总司令部;一路由刘晓飞、张雷两名学员率领,林锐担任副手,他毕竟熟悉部队,使用动力伞打掉蓝军设在滩头的前沿指挥部!然后你们要死守,死守到我们的登陆部队可以占领这些要点,任务就完成了!”在战术上,这等于自杀。”张雷冷冷地说。“对。”何志军黯然地说,“那怎么办呢?我们没有那么强的海航和陆航力量,可以接应特战分队出来。这是客观现实,但是我们一样要完成任务!”“引导海航轰炸、指引导弹攻击,这些特种部队可以完成的任务我们一样都没完成。”张雷说,“我们现在就等于是敢死队,是人造的智能炸弹、电视制导导弹……只有进去,没有出来。”“我们没有啊?!”何志军说,“你以为我不心疼?!航空母舰,我们有吗?!海军巡航导弹,我们有吗?!我们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几杆破枪几个破人!”“张雷说的有道理。”耿辉说,“但是问题不是我们这个层面可以解决的,国家和军队都很穷,我们现在只能来用自己的牺牲和勇敢来弥补这个差距!”“我不怕死,只是希望我的死有价值。”张雷站起身戴上钢盔,“希望若干年后,我们不用在战争当中执行这种必死的任务!”“会有那一天的!”耿辉拍拍他的肩膀,“责任和使命,在你们这一代军人身上!记住你今天的悲愤——若干年后当你成为特种部队的指挥员,你会为你今天的悲愤感到骄傲!因为我们的军队强大了,现代化了!”张雷敬礼:“勿忘国耻!牢记使命!”11点将至,各个分队都陆续点名出发,或者乘坐大轿车,或者乘坐货柜车离开了仓库。“燕丹善勇士,荆轲为上宾。图尽擢匕首,长驱西入秦……”看着他们的背影,靠在仓库货物麻袋上抽烟的张雷嘶哑的嗓音低沉地说。“这就是我们的使命。”刘晓飞坐在他的身边吐出一口烟,“犹如你天生就是伞兵,你生下来就是被包围的一样。”“我好像也是现在才开始思考特种兵的价值。”林锐坐在张雷那边抬起头吐出烟圈,“我们被扔进这个虎狼之师,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训练,被冠以各种荣誉和光环。我们面对着死亡,面对着伤残,面对着可能被俘凌受的巨大耻辱……我们每次出击,都要告别亲人和爱人的眼泪,然后投身进入无尽的黑暗,可能从此不再归来。我们为了什么这样去牺牲呢?”“一个信仰,一面旗帜,和一句誓言。”张雷淡淡地说。“我和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会笑我。”刘晓飞笑了,“如果我上了地方大学,学个好专业,毕业以后可以跟我爸爸做生意赚钱,可以过不错的生活。而我的未来,就是在深山里面,苦守着清贫,苦守着寂寞,当自己年华老去回首一看,可能一辈子也没经历过战争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们的身上都流淌的男人的热血,心里都有一个铁血的梦!当我老去,我会告诉自己的孙子——在这面鲜艳的军旗上虽然没有你爷爷的鲜血,但是却有他的青春!他把青春献给了这面旗帜,永不褪色的八一军旗!”“血是红色的,梦是绿色的。”林锐也笑了,“当我们投身黑暗,在枪林弹雨之中与死神接吻,伤痕就是我们最好的勋章!”“都成诗人了?”张雷笑。三个哥们哈哈大笑。张雷伸出右拳:“必胜!”刘晓飞和林锐伸出右拳,三个拳头撞击在一起。“必胜!”嘶哑的吼声,让不远处的战士们都睁开眼睛,看见没事又都闭目养神。三个人抽着烟,等待着战斗命令的下达。张雷低声开始背诵一首诗:“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只是你要苦苦地等待!等到那愁煞人的阴雨,勾起你的忧伤满怀;等到那大雪纷飞,等到那酷暑难挨,等到别人不再把亲人盼望,往昔的一切,一古脑儿抛开。等到那遥远的他乡,不再有家书传来;等到一起等待的人,心灰意懒——都已倦怠……”战士们睁开眼睛,看着张助理背诗。张雷的声音逐渐强起来:“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不要祝福那些人平安!他们口口声声地说——算了吧,等下去也是枉然!纵然爱子和慈母认为,我已不在人间,纵然朋友们等得厌倦,在炉火旁围坐,啜饮苦酒,把亡魂追荐……你可要等下去啊!千万不要同他们一起,忙着举起酒盏……”战士们起身,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个年轻的神色严肃的军人。张雷的声音已经很大,在仓库回荡。何志军站在充当指挥车的货柜车边缘,看着他们。“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死神一次次被我挫败!就让那不曾等待我的人,说我侥幸,感到意外!那没有等下去的人不会理解——亏了你的苦苦等待!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从死神手中,是你把我拯救出来。我是怎样死里逃生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明白——只因为同别人不一样,你善于苦苦地等待……”在张雷背诵诗歌的声音当中,参谋长大声下达了战斗命令,三人和战士们一起起身背上自己的步枪和装备,跑向动力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