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转死光

178 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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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引火烧身

早上9时,林蕊刚步入大堂,范萱便迎了过来告诉她,有位先生在二楼的茶餐厅要约见她。

林蕊不由疑到,对方不应该有如此快速的反应哪。难道会是尔非赶来了,但他也不应该知道自己住这儿呀,那他不也太神了。她边回身往电梯那儿走边问范萱,是个什么样的人。

范萱一脸神秘地说:“那位先生交待过了,你去就知道了。”

一步入茶餐厅,看见等着的人,林蕊在心里大骂了自己一声,怎么如此大意,被人跟踪了浑然不知。她走了过去坐下,对用某种探究的目光专注在自己脸上的赵谦说:“赵先生理应不该知道我住这儿吧?”

赵谦赧然道:“我担心失去一个终生难得的机会,请原谅。但您也太不当心了,您应该有着这种警觉性的。”

林蕊说:“哦?就一晚上,赵先生悟出了点儿什么?”

点了点头,赵谦说:“林小姐,您曾经拥有过宝盒里的麒麟丹,但却没有意识到它的珍贵,已经犯下不可原谅之错,您追踪到这儿,便应该隐藏好自己,谋后而动才是呀。”

林蕊说:“不愧是老谋深算哪,都算到这一步了,我算是找对人了。赵老伯,能否说说您知道的麒麟丹。”

一声赵老伯,前倨后恭,赵谦脸色释然不少,他神往地说:“麒麟丹传说古已有之,真正甚嚣尘上是因这个宝盒。上世纪四十年代,某国军团长盗祖坟取出麒麟丹,据此灭了一批倭寇,麒麟丹于惊鸿一现之后下落不明。这期间,有一妇人找迪符造了这个盒子,根据其容积,人们猜测,她是用它来装麒麟丹的。迪符一次酒后依据知情人对这个女人的描述,认定她就是这位团长的女人。此事遂在古玩界传扬开来。”

林蕊笑道:“所以您就认定这个盒子就是曾装过麒麟丹的宝盒?”

赵谦道:“迪符一生只造过十余个精钢盒,这样型式的是唯一的一个,对此我深信不疑。”

林蕊遂问:“您一早来这儿,是想藉此欲亲眼目睹麒麟丹,还是真心想帮我一把?”

赵谦道:“均不是。前者那是太奢望了,世上有缘者几何?至于说到帮您,我确是想这么来着。但是姑娘,您想过没有,就凭您一己之力,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哇,您让我怎么帮您?”

林蕊先是一笑道:“赵老伯,你就别总一口一个您了,会折我的寿的。”尔后口气坚定地说:“老伯,既然像您这样的人梦寐以求地只为能见见麒麟丹,这么个宝贝我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中安生地睡大觉吗?”

想了想,赵谦也频频点头道:“话虽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地闹腾哇。”

林蕊道:“其实我并无什么确凿的线索,我这么做就是想引火烧身。既然麒麟丹和这个铁盒有着种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关联,我只好现宝了。”

赵谦担忧道:“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干有多危险知道吗?人只有一条命,花样年华的可惜了!”

微微一笑,林蕊道:“老伯,我心里有数的。啥话您都别说了,宝盒我就拜托您了,这把火唯愿它烧得愈大愈好,小小的,等你赶到了已经灭了。您先走一步,我随后带着宝盒去您店里。”

赵谦起身还回首忧心忡忡道:“事事当心啊姑娘,异国他乡的。”

一小时后,当林蕊从赵谦店里走出,赵谦追着赶到门口叮嘱道:“孩子,千万当心着。”

林蕊回头朝他挥着手道:“您放心,我有数。”

回到酒店,林蕊走向前台迎着范萱的笑容问她,最早一班去西部地区首府比德哈尔邦的火车什么时间。

范萱想都不想地说:“每天三班,分别为上午8时,中午12时,下午5时。”

林蕊说:“那就请你帮我订一张下午5时的。”

范萱问:“你是要去圣奈维神庙吗?”

林蕊夸道:“你太聪明了。”

范萱咯咯笑道:“哪呀,比德哈尔邦也就那么一个去处。林小姐,我建议你最好换一身本地服装去。”

林蕊问为什么。范萱左右看了看后悄声道:“那地方的人对咱们可不友好。”

可当下午林蕊来前台取票时,仍穿着上午那套衣裙,范萱嗔怪道:“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那里的男人会骚扰你的,女人恨不得能剥了你的皮。你这不成飞蛾扑火了吗?”

林蕊笑道:“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不过,我会听你的,这就上街买一套去。”

下午5时20分,林蕊已经在去往比德哈尔邦的火车上呆了半小时了,还没有开车的意思,人还在一拨拨往车上挤,硬卧走道上堆满了人,大人叫小孩哭乱成一片。

火车终于开动了,已经将近6时。

林蕊上铺的一个欧洲男子听见她叹了声,从上面探出头说:“火车晚点在这儿很正常,这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小姐,去圣奈维神庙吗?我跟你一路。要口香糖吗,到处一股怪味儿。”

林蕊吹了个泡泡给他看,这是范萱塞给她的。

一路上,林蕊的精力完全不能集中,车厢里已经够吵了,上铺的欧洲男子还一直喋喋不休,林蕊怀疑他一定是服用什么兴奋剂了,逮谁搭他的腔,他的脸和唾沫就冲了谁。

下半夜了,吵的闹的总算乏了,林蕊的神经一松弛,很快睡了过去。但她仍是被吵闹声惊醒的,看周围人在搜罗行李,应该是要到站了,这是趟直驶终点的火车。她看了眼表,清晨6时多了,已经晚点两个多钟头了。

按照先前范萱指引的路线,林蕊毫不费力地找到悦来酒店在比德哈尔邦开设的分店,住进第六层。吃过早点,林蕊下楼到附近走走,熟悉周围环境是她每到一地的要务。

或许是上班高峰吧,街上的各色人等均脚步匆匆。她沿路走着,道旁还是有一些闲人,多为妇女老人。与里德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可看到许多身着民族传统服饰的人,时尚的人与里德相比少了很多。

走出不足半里路,她很快发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都带有某种警觉性,很探究的那种,让她感觉这种目光的含意里有“你是来抢我们饭碗的吧”那种味道。

为了不刺激到他们,她仍极悠闲地走着,但这种假意的悠闲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她敏感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当地人——?他们大可对自己吐唾沫或埋伏在前面教训自己一顿,让自己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此前她曾看过相关报道,印度国不是以前的印度国了,他们也在搞改革开放,敞开怀抱欢迎朋友或敌人,极少发生对敌对国公民采取辱骂袭击的行为,历史沉淀下来的敌意正逐渐淡化。

一条街到头了,林蕊掉头往回走,仍是刚才那副闲闲的姿态。回到酒店,从电梯登临六楼,瞧着没人注意,她溜向安全门,这也是她选择居住不怎么高楼层的用心,迅速快捷脱离险境或利于她下面要采取的行动,高了难得爬楼梯。

转回到大堂,她问前台服务员,刚才是否有如此模样的一个人跟着上了楼。

服务员点着头问:“他准备找您的茬吗?我马上通知安全部主任。”

林蕊说:“谢谢,他找茬找错对象了,忙你的。”

她走到街对面的一家超市里,隔着玻璃瞧悦来酒店门口的动静。约十多分钟后,刚才她在街上发现跟踪自己的那个年轻亚裔小伙子倒退着出来了,后面跟了位挥着警棍的汉子,他应该是服务员口称的那位安全部主任了。

来得真快呀。看来自己先前猜测郝金主动出示那盘光碟的思路是对的,他就是要借警方的力量,查出谁是他身后的那只黄雀。他做到了,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圣奈维神庙距市政中心有八十里路程,当天是去不成了,闲着没事,林蕊妙思奇想地想逗郝金玩玩,当然主要证实到底是不是他跟来了。她穿过马路,令尾巴看到她,然后重回酒店进房间换上昨天买的那套印度国民族服装,乘电梯来到大堂掩了面目闪出酒店。

她走的是早上逆向的那头,仍是先前那种闲闲的姿态和步伐。走出没多远,她泄气地承认,第一个试验失败了。那些街旁闲着的女人往往在不经意的一瞥之后,目光中的警觉性直追她的后脑勺。服装可以重新换过,自己一张有别于印度人的面庞是换不了的,也怪自己的五官过于打眼,只好下次易个容再看了。

盯梢的年轻人在她出酒店时并没跟上来,但在她走出三十余公尺后,随意一个街边橱窗的一瞥,他跟上来了,还算是个机灵的。

拐过街角,开在这儿的时装店有两扇对角门,林蕊闪进门内,待盯梢人拐过街角后,她离店随之拐过,盯梢人正踮着脚朝前猛看。她悄然来到他身后,右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肩膀抽了一下僵挺着,林蕊松了手,肩膀缓缓转了过来,面孔惊慌中露出一丝恐惧。

林蕊冲他莞尔一笑说:“让你的老板明天换一个更高明的来。”

盯梢人木然地一步步倒退着,大约十公尺后,突然向她行了个九十度大礼,转身大步而去。

应该是郝金了!

林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散,好看的细眉随之紧蹙了起来。她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给马警官,要他尽快查清郝金的身份,马警官满口答应了,却要求她保持二十四小时通话状态,可她立刻关了机。

在事情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前,她可舍不得那昂贵的国际通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