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寻芳录

第五章 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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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石返回双鱼都城的当天,参谋玻尔涅夫带着一份瑞查伯爵签署的拘捕令出现在他的面前,脸色一如往日的阴沉∷“程石,你被捕了,罪名是妨碍城邦安全!”

程石揉了揉眼楮,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化作泡沫分散,看来并非梦境。

“妨碍城邦安全?”程石啼笑皆非∷“就算要陷害我,也要捏造个比较好的罪名吧?”

“这个罪名已得到了全体官员的确认。”玻尔涅夫冷冷的道∷“顺便告诉你,连娜路丝元帅也投了赞成票。”

程石讶然∷“你确信说的是娜路丝,不是依莲娜?”

“我没有开玩笑的时间。”玻尔涅夫依旧毫无表情般的冷漠∷“申辩的话,可以留到你公审的时候陈述。将他押走!”

几十名侍卫一拥而上,将程石押送至都城的摩什尔克监狱。

摩什尔克来源于魔法语系,意思是“危险分子”,亦即关押政治犯的所在,是双鱼城邦内警戒级别最高、最严密的监狱。虽然几十名侍卫根本制不住程石,但他还没有糊涂到试图反抗──一旦拒捕,罪名就被彻底坐实,再无翻案的可能。

“卖国贼!”

“打倒叛徒程石!”

“掠夺战争果实的败类!”

侍卫们并没有掩藏形迹,反而堂而皇之的押送程石穿越都城最大、最热闹的街道,初时程石还对这一举动大为不解,但很快就为眼前的一切惊呆∷迎接他的并非替他鸣冤叫屈,感激他拯救城邦的群众,而是满腔怒火,手持鸡蛋、番茄的讨伐之师。

“我说,”程石接连闪过几十个鸡蛋、番茄后,终于忍不住揪住身边的一个侍卫∷“你们真的明白,要不是我,双鱼城邦已落入了阿布少主的手中?”

侍卫冷冷的望着程石∷“那是所有第叁军团将士的功劳,是克拉克副将的功劳,却与你程石无关,更不能成为你出卖国家的理由!”

“我明白了。”程石松开手掌,苦笑道∷“看来我的真面目已被你们拆穿了,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惩罚?”

“如果公审确认你的罪名,死刑。”

环视着身前拥挤而来,恨不能咬自己一口的民众,程石挠了挠头,喟然而叹∷“看来我的存在已经多余了!”

“程石,你还记得我么?”大卫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在程石的面前,本来白皙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你可以封住我的口,却无法封住正义的呼声!”

“是你?!”

“不错,是我!”大卫冷哼道∷“我已经将你叛徒的面目揭露给被你愚弄的群众,你就等待正义的审判吧!”

“万岁,正义的使者大卫万岁!”民众喧嚣的呼声沸反盈天,甚至抬起大卫抛向空中∷“大卫,我们支援你!”

程石望着志得意满的大卫,喃喃的道∷“我当时真应该多打你二十军棍的!”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大卫百忙之中依然记得出言反驳∷“正义必胜,叛徒必败!打倒程石!”

“打倒程石!”鸡蛋、番茄一起涌向程石,几乎将他完全掩埋。

摩什尔克的牢房并不算简陋,该有的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床铺也很整洁。相比之下,地球上的学校宿舍更像牢房多一点──但如果可以选择,程石还是希望待在地球上,至少那里有他渴望的东西──自由。

监狱的生活百无聊赖,程石只好将床单撕裂,制作了一副简陋的桥牌,每天自我娱乐,等待着决定他最终命运的公审。在封闭的空间中,连时间都流逝得很慢,程石完全得不到外界的任何资讯,更不明白自己的命运将发生怎样的逆转。

第一个来探监的是依莲娜,她笑着问程石监狱里住得是否习惯,一脸的轻松模样。

但无论她如何掩饰,程石都一眼瞥见了她眼角的泪花,只有故作轻松的回应∷“放心吧!你老公最善于创造奇迹,我还等着娶你呢!”

闻言心伤的依莲娜潸然泪下,匆匆的拭干眼泪告别,继续去外面为程石的命运奔波。

克拉克和克莉斯蒂是一起来的,虽然忧色满脸,但却仍未绝望。

克拉克笑着道∷“头,你要早点出来,我一个人可领导不了第叁军团!”

克莉斯蒂则朝监狱的铁柱上狠狠的踹了几脚,大骂道∷“主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窝囊!要知道,我那么倒霉,跟你结了魔法契约,你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放心吧!”程石挠了挠头∷“我死不了,这帮笨蛋迟早要请我出去的!对了,娜路丝呢?”

“不清楚。”克拉克也是满脸的疑惑∷“这几天我一直没见到她,听说她经常去拜访瑞查伯爵。而且,你这次被捕,她也……”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她有她的理由。”程石斩钉截铁的道∷“如果你能见到她,告诉她我想见她。”

“好的。”

探监的时间结束,克拉克和克莉斯蒂也跟着告别。其后的几天,娜路丝依旧没有出现。

公审就安排在明天,而最后的一夜格外漫长。消失许久的娜路丝终于出现在程石面前,喃喃的道∷“对不起!”

“为什么?”

“我并不是因为曾赞同拘捕你而致歉,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投票赞成的。”娜路丝将垂落额头的秀发撩起,安静的道∷“我道歉,是因为我救不了你。明天,就将执行你的死刑。”

“虽然我相信你有很好的理由,但现在,你却令我十分意外。”程石嘲讽道∷“说说我应该被捕的理由吧!”

“无论对错,同射手城邦和谈的正式文书是由全体官员做出的,而且加盖了总督的印玺,就具有绝对的效力。”娜路丝淡淡的道∷“个人的观念绝对不该凌驾于国家之上,这就是我赞同的原因。”

“瑞查率领的那帮家伙可以代表双鱼城邦?”程石勃然∷“危机临头时他们表现的是什么模样?四散逃命、争权夺利,而且将战败的罪名推到依莲娜头上,十足一群小人!”

“我们尽忠的对象是整个城邦,”娜路丝毅然面对着程石,毫不退缩∷“不是你程石个人!如果你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就可以置所有人的观念于不顾,那还要其他人干什么?你一个人管理整个国家吧!”

程石沉默了片刻,喟然道∷“你的确有你自己的立场,看来我从来没有明白过你。我累了,你走吧!”

“不要怨我,求你不要怨我。”娜路丝幽幽的道∷“不论我如何分辩,我都是导致你死刑的帮凶之一。程石,我向你发誓,我终生不再为任何男人动情。”

“你说过,你效忠的对象是整个城邦。”程石冷冷的介面∷“如果嫁给别的男人能对双鱼城邦有利的话,我想你至少会嫁十个八个的吧!”

“你……”娜路丝泪珠盈眶,黯然离去,留下一串心碎的话语∷“程石,我爱错了你!”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程石慢慢的坐了下去,心中默默的道∷“或许这样,才真的对她有好处吧!”片刻之后,他又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念头∷“难道自己气走她,只不过是为了胸中怒气的发泄?”

“小帅哥,想什么呢?”一个衣饰雍容华贵、容颜娇媚成熟的妇人出现在程石的面前,咯咯娇笑。

“我在想,明天我就死到临头了,不知道今夜有没有一位美女肯与我共度良宵。”程石收起自己的思绪,微笑的面对着牢房内珠光宝气的艳妇∷“瑞绮丝贵妃,莫非你是特意来圆我心中所想的女人?”

“哎哟,嘴巴好甜。”瑞绮丝除下宽松的狐皮大衣,露出紧身的裙摆∷“可惜人家已经人老珠黄了,当不起‘美女’之称了。你连娜路丝那样的佳人都不要,又怎么会看得上我。”

“你都听见了?”程石眉头一皱,又瞬时松开∷“她未免太不解风情,不像皇妃这样风韵十足!”

瑞绮丝嫣然而笑∷“啧啧,少将这么恭维我,不会真的想要勾引我吧?这可是等同谋反的罪状!”

“我已经要被处死了,还在乎多一条罪名么?”程石反问道∷“倒是皇妃这么晚怎会还不就寝,反而特意跑来看我这个囚犯?”

“来看你是否值得我出手相救。”瑞绮丝的纤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酥胸,声音中也媚韵十足∷“如果你够聪明,我甚至可以助你登上总督之位!当然,就连我……嗯……”

“你得到曼纽威斯尔的授权了么?”程石笑着回应她的挑逗∷“单是你的保证,还不够说服力!”

瑞绮丝手掌的动作戛然而止,喘息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就在方才你勾引我的时候,我开始想你究竟为谁效忠。”程石淡淡的道∷“毒害双鱼总督,又引诱我反叛,能让你付出这么多心机的当然不是凡人。我想来想去,就只有天秤城邦的曼纽威斯尔大人了!”

“你的确是个聪明人。”瑞绮丝重新恢复了平静,咬了咬嘴唇∷“我很欣赏你的才干,如果你肯投靠我们,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一个人烂在这里慢慢等死吧!”瑞绮丝脸上的怒容一闪而逝,又娇笑道∷“少将该不会这么愚蠢吧?”

“可能,因为我一直都很笨。”程石微笑道∷“皇妃请回,我们肯定会有再见之日的!”

“蠢货!”瑞绮丝丢下一句冷冷的辱骂,转身而去,她显然对一具未来的尸体毫无兴趣。

程石酣然入梦,睡得很香。

直到此刻,他仍未对自己的未来绝望,开什么玩笑,既然命运之卜预言自己是魔神王,注定一统圣、魔两界,总没有让自己中途挂掉的吧?

到目前为止,程石所做的一切都以这个预言作为基点,既然自己怎样都不会死,那实现所有男人都有的建功立业的梦想岂非手到擒来?只可惜他并不能将这个“理由”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