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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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网站www.smenhu.cn)(XX网站www.smenhu.cn)(XX网站www.smenhu.cn)“时才似是有惨呼声,不像是东西两院少爷们催迫追债被打的叫唤。

好像外面有敌人入侵,大人且躺下不要乱动,可能能有点不太妙。”

站地矮桌前的一名壮实中年汉头也不回地沉声解释,语气显得十分凝重。

护院武师们都明白,大厅里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外头还是无声无息,巡查的有丁如果不是被人全数制服,是不可能会没一个人到大厅查问的。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头的头线渐渐暗了,只在片必间就仅剩下厅里还是***通明,往外看是一片漆黑,原来还能见到幢幢人影的厅外,现时再没法看清人物。

很明显,入侵者都很老到,是惯于穿门入户行劫的强盗,方会将厅外廊上挂着的笼逐上熄灭。

壮实大汉心里一阵阵发冷,大宅的主院有上百名家丁,分成四拨巡逻,每次巡逻的人都有十人之数。

另外还有三十多武师、过去的江湖强盗和浪人,他们虽说武功不是很高,但也身手相当不错。

能把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武功不够高,人手不够多是根本没这种可能的。

他只希望来的只是绿林英雄,千万别碰到武艺高强的江洋大盗组合才好。

“出去两个人,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壮实汉子可能是护院的首领,立即发出命令。

“丢弃兵器可以免死,否则杀无赦。”

应声而动的两个人还没走到厅门,厅外就有人接住壮汉的命令高声吼叫。

“这里是朝庭命官袁大人的府邸,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进来讨野火的。

识相地快退出去,袁大人或可不追官你们私闯官宅之罪。”

壮汉好言对外面的人说明利害,还想探问入侵者的来历:“你们是哪一路的地英雄。

若有急需之处,小弟做主可以给付各位五千贯行路的使费……”“三头领,厅内的那厮说可以给我们五千贯使费呢……嘿嘿。

把我们看得太小了罢,五千贯就想打发我们?”还是那个声音在大声嘲笑:“快将兵器丢了,可以放你们这些为主家卖命的人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将成我们的刀下之鬼。”

“还好,总算运气不错,只要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就能保住性命。”

壮实大汉心下宽了很多。

江洋大盗们不会为官位和蝇头小利所动,等闲数千贯以至上万贯银钱根本不当一回事。

每每作案时为免日后麻烦,一般都会不留活口,让官府的缉捕使臣们想破案也得不到丝毫线索。

心中暗道:“既然是称‘头领’,那么外面入侵地人不是各路外来到临安发财的江湖龙蛇。

就是专一在通都大埠市井拉帮结伙谋财害命的闲汉,最多也就是绿林好汉们在山寨混不下去了,才会甘冒丢失性命之险到此有死无生之地来做没本钱的生意。

这般能够高来高去的人数量决不会多,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之所以能进入大厅外,想来不过是使出了什么下三滥地手段。

把巡丁护院给弄翻了,方可以如此轻易的到此。”

“既是这等人来到我家大宅,他们不外乎是为了求财,那就好办了。”

袁劲纲听到护院首领将他的分析告诉自己,胆怯之心顿时大减,他还真的很需要具有这种手段的人材来为己所用,心中想将这些亡命之徒招搅到自己门下壮大实力。

便钻出桌底大咧咧地走到厅中向外面高叫道:“各位英雄好汉,要银钱养家活口么。

这事好商量,本官另还有一样既有钱入袋,又可有名位地好事,不知好汉们可有兴共谋富贵?”“本官?好大的口气啊!你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

外面的人嘲弄地发问。

“口气大不大没甚关碍,本官仍史相公门下首席谋臣袁,位居宣义郎。

若诸位能投到本官门下为武师,除年俸可度支三百贯外,另有其他赏赐。”

袁劲纲认为入侵者只是些蝇蝇苟苟的小人,对小人自然是要诱之以利。

“哈哈……”厅外发出狂笑的是游戏江湖惯于打诨的廖钧,听了袁劲纲的话后还是用嘲弄的语声叫道:“我地儿郎们自由自在散漫惯了的,要的是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遨游于青山绿水间。

他们——也包括本头领在内——可不想在芝麻绿豆大的从八号小官仔下面混口食,受人勾管约束,没的银钱不多,还须得强忍狗官们的窝囊气。

厅内的人听着,将那什么宣义郎乘乘地送出来,带我等一众好汉去把他所有的金银财宝起出,我等要财不要命,可以放你们各自逃生。”

袁劲纲怒道:“岂有此理,山野小贼,稍时申供院的捕快一到,有你们好受的。”

此时同样戴了头罩的丁家良匆匆来到廖钧身边,小声道:“廖兄,东院的家丁护院被我们赶到房内关好,西院也已经开始动手了,你这里须得快些将人弄到手,免生意外。”

廖钧点头应了声:“知道了,再有一两刻就能做完。

丁兄还是请先带人去看看北面的退路,老道们若是已经将场清开,也请他们派人守住,这里可能会有不少物事需要搬运。”

廖钧、廖?托值芰┖屯?吹亩??喔呤至焱罚??盼涑纤?舻亩?儆嗳耍?渲杏辛??皇褂酶皱蟮暮檬帧V辉诩赶⑹奔淠诰头诺沽巳?友猜叩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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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比胪幌?娜撕苋菀拙涂刂谱≈髟捍缶郑?酱锎筇??狻?这次的行动到目前为止,完全是按丁家良、武诚他们的计划,并为了满足林强云不欲多杀人,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的思路所设计。

事先令潜藏在袁府内的细作在饭食饮水中下了些少软骨药物,一旦遇有相抗地高手便能很轻易地放倒。

但因为袁府里袁劲纲本人专用的另一个厨房戒备森严,细作不能接近投药。

故而大厅里的这些人才没受影响。

廖钧悄悄向左右地人小声吩咐了几句,让人们互相向其他人传言,准备一举消灭厅里的护院,再从容护拿袁劲纲。

没见厅外有何动静,袁劲纲一时间大感得意,敢情贼人们被自己的话吓住了,正商量他们的去路罢。

心中马上升起万丈豪情。

向左右看了看,认准一把最小最轻的短刀,从那护院的手中取过,学着别人所说决战沙场大将军的样子,挥动着那把短刀当先大步向厅门走去,一百向厅内地三十多位高手护院喝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各位师傅,平日里好吃好喝又有银钱供俸着你们,现在就是你们回报本官,可以建功立业的时刻,杀出去,格杀一人赏钞百贯……不,二百贯,擒下一个活口赏钞八百,杀!”能被袁劲纲请到厅内来饮酒一起作乐的护院,都是身手出众的人,几乎都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时日,有些还精于各种作奸犯科的鬼门道。

他们基本上也认同护院都头所说,入侵者绝不是江洋大盗的组合,充其量不过是些少在自己地地盘上没法混,或是被官兵征剿失了巢穴,而又胆大包天的绿林好汉,于走投无路下误入临安来发财寻口食罢了。

这些成了精的家伙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头,能不用拼命就有银钱可拿总比自告奋勇地去与人博杀好得多。

这时听得主家肯出高额赏金,连护院首领也大为心动,不约而同地俱都发声喊,闪过袁劲纲身侧向厅门外冲去。

“愚不可及的家伙,真以为我们是山野小贼么?没三分本事,怎地敢到临安这个大都城来献世,用却趾头想得到地事竟然会想不通。

唉,自作孽,不可活!”武诚属下的一个部将轻声自语后,提高声音下令:“按亲卫队所教的阵法,每什依次发射一轮,屠光他们。”

每次三十支无羽箭,数量是不多,每波也相隔二三息时间才会再射入一次。

但六拨利矢如飞蝗般接连不断地往厅内攒射,差不多每个护院的身上都中了一两支,当先冲出的人身上还有插着五六支箭,连声也没吭便无声无息地竣倒断气。

从外面的暗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通明的大厅里倒下的近三十个身穿武士服的护院武师。

七八个一时没死地人,在艰难地挪动身体向两边爬,意图离开当门的位置远一些,希望到达稍微安全的地方后马上处理伤处,试试能否保住性命。

大厅中只有反应稍慢,起步落后了一点的五个人还能站立,其中有一个就是刚才挥刀喝叫有如将军般的袁劲纲。

五个人都中了一支箭,其他四个人只在手臂或是腿部受伤。

而袁劲纲的运气就差远了,中的一支无羽箭却是射在左胸,只见他大张着口,是把短刀落在脚边,双手抬起尺许欲去拔箭,却又很快垂下,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那支箭的锋镞入体也不深,仅一寸多不到两寸,恰恰正好把血槽留了近半寸在其体外,这就令得四条血槽把他体内的血有如唧简般向外猛抽。

袁劲纲抬了两次手后终于支持不住,像个破了孔的皮人般往地上慢慢坐下,嘴唇颤动不知说些什么。

廖?颓岷纫簧?骸俺褰??ィ??窃?⒏偻馊?忌绷嗣鹂冢?坏昧粝潞蠡肌!?廖钧跃起身的同时、在乃弟后面补了一句:“各位记得把全部箭矢都收回,不可将任何一点线索遗留在现场。”

廖钧迅快地拔出那支无羽箭,撕开胸下一截已经被血染成楮色的蓝深衣,倒出瓷瓶里的金创药按住伤口好一会,直到没血溢出后才为他包扎。

“救我……”正准备用布幔包起袁劲纲,看到这位狗头军师嘴唇一直在动,将耳朵伏到其嘴边,好不容易才听到他颤抖的声音:“本官……卧房内有密室……里面的财宝都可以给你们……”“不用你说都会救你的,我们还有话要问呢。

忍着点,这就带你去找人治伤。”

廖钧招手叫来廖?汀8嫠咚?ニ蜒霸?⒏偎?滴苑磕诘拿苁遥?∩?愿赖溃骸氨鸬囊不拱樟耍?偷芏ㄒ?邢缚辞迨欠裼惺樾胖?嗟匚锸拢?蚩啥粤掷系茏沸子兴?镏?!?幢幢人影游走晃动中,两个有人入侵遭动掠的院子,大部分金银财宝被洗劫,所有的兵器、箭矢、钢针捡拾干净,连同尸体上地针、箭伤口都被人细心地用刀剑破坏。

四五百个作案的罩头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搬抬着数十个大包裹,迅速越墙离开,向东面的国子监、太学那一带逸走,不多时就消失在各处的小巷里。

这里又恢复了往日主人没有招朋引类时的平静。

就似是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一般。

五六刻时辰后,守住钱塘门内以北那一片地方的禹院长,接过一个来传信的捕快递来地小袋,打开看了几眼,笑逐颜开地向围过来的几个人用力点头,并暧昧地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一脸喜色,装腔作势地呼喝了一阵,将已经进入梦乡地附近居民吵醒后,带齐了人手向袁府赶去。

经过一个余时辰的忙乱,在天色大亮时不仅将正院、西院的所有剩余钱财搜寻一空,连看来有点碍眼、怀疑不属不宅的兵刃、箭矢之类也不动声色地收集起来,叫人悄悄送到丁院长交代地所在去,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实实在在的拿钱办事。

十多个禹院长的亲信,在大队进入袁府之时,背了两三个长长的大囊袋,互相掩护着往各处丢下一些残刀断剑和飞刀、小镖之类的暗器。

禹院长到各发生事故地地方查看了一遍,直到他认为再无什么漏洞了。

这才派人急足向该管的上官——右都辖使臣报告。

“入侵者的手段高明极了,从表面看,基本上没什么打斗的痕迹。”

禹院长此时不禁暗暗心惊,他曾经在这个左右时辰内好几次跑到袁府围墙外探看过,没发现有半点异常情况。

但现在看到主厅内的一大片血迹,就可以想见肯定有不下于十个人死伤。

而且在一间华丽卧房中的密室也被打开,内里的架子、箱笼是空的。

禹院长忖道:“除了自己和丁院长这两个知情人外,恐怕任是再精明地官员役吏也会束手无策,必然认为这是为财而生发出来的大案……”九月二十四日大清早,还在睡梦中的右都辖使臣郑琰被外面高叫的声吵醒,还没等他发出骂声,那一句“袁劲纲府里出大案子了。”

的话将其正要出口的吼叫硬生生的压回肚里,慌急地穿起公服就往外走。

在郑琰被叫起来的同一时间里,朝请大夫、尚书左司郎中、除太府少卿兼知临安府赵立夫,还有钱塘知县事王成桷,都被人以发生大案的紧急公事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各带了所属的捕头捕快赶往袁府。

到了卯时,连没他什么事的提点两浙东路刑狱公事汪统,也因史相公的派人来讨问消息,而不得不带着几名公事干办官来到袁府查问。

四十多近五十个护院武师、家丁失踪,袁家所有值钱的金银财宝也凭空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那些护院和家丁见财起意,或是监守自盗,或是与外贼色结所为的了。

几位紧急到来查办此案的官员,在一起听了禹院长报告的情况后,俱都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也相信早就得到有人欲在左三厢作案的风声,带人到这一带,也是第一位赶到袁府的禹院长他们的话。

由临安知府赵立夫出面,出具公事提请皇城司,要求在各门加紧盘查逃贼。

并先行控制出城的各个水门,把能将大批人、大宗物品运出城去的水路阻住。

也是这一天,天色刚到卯时正,三艘满载瓷器的三千斛近海货船的船主陈昌言,在上船查验的五个栏头手里各塞了一小包物事,按规矩交纳了所应缴的税钱后,带着他的船从保安水门从容出城到运河。

于陈东主的三艘船出了水门不过半刻时辰,可能行出还不到半里远水程罢,殿前司都指挥使冯(木时)派来的京畿禁军到达,立即就封市展开查察。

岸上、水面都一体搜查,说是奉命捉拿昨夜于行在做下惊天大案地江洋大盗。

同时,皇城司封城及严查袁劲纲府内逃贼的命令。

也送达守门都头的手中,刚打开不到半个时辰地保安水门,也在一片喝令声和吱吱咕咕的绞盘声中缓缓关闭,让还没来得及出城的三十多艘客货船的船主们大叹晦气。

“好险啊,好险!只差一步,我们双木商行这块招牌就将在临安消失,可能连商行所属的所有人都将身系牢笼呐。”

京畿禁军横冲直撞。

叱骂捆打细民,将这一带闹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的场面。

让还在保安水门,带了一小队人为三艘船送行,然后留下观察动静的台治渠吓出一身大汗。

好在林强云早有吩咐,让那一小队护卫队也跟随船只一起出钱江。

到澉浦镇去待命,若是还与自己一起留在此地,那可就糟糕之极了。

在惊吓地心情慢慢平复之余,公治渠涌起十分奇怪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一种这个年轻人行事有鬼神莫测之机。

是任何人都没法与其相抗、做任何事都没有逃过其法眼地想法。

暗道:“老天,这位林公子难道真的如别人所说般,已经修炼到‘六识皆通’之境了么?否则,他如何会想到要那三十三人的护卫队随船出城,得以免去这次破败机密的危险?”绍定三年“九月辛丑,祀明堂,大赦。

丙午,美人谢氏进封贵妃。

冬十月己已。

荧惑、填星合于室。”

(《宋史本纪第四十一》)林强云大汗淋淳地冲进大厅,信手接过一个用布巾裹身蕃人女孩递来地大布帕,对她点头道了声“有劳”,擦去满头汗水,向同样是一身汗的山都问:“喂,你这家伙才成亲不过五天就离开新娘子,那蔡锦儿不会对你张牙舞爪的又打又骂么,怎么肯放你跟回这里来了?”山都一把抢过布帕,就要往头脸上擦,却被四海夺回递到林强云手中,骂道:“死山猴子嗳,公子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擦汗的东西是不可以共用的,那可是会长出汗斑斑,让人身上发痒呢。

喏,那里还有布帕,自己去拿罢。”

山都取过挂在大架子上地布帕,一边擦汗一边说:“没办法啊,谁叫我像你们汉人一样懂得孝顺呢。

现在我有了女人,一定要回去和我已经上了天的父母族人说一声,只要我的女人生了孩子,我们山都一族就又可以慢慢地兴旺起来,而且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丁。”

山都挺起胸膛,骄傲地向厅内的三个人大声回答林强云的问题,也是向世人宣告:“我们族里的规矩,没生孩子的女人是属男人的,她地男人要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只有生了孩子以后,这个女人才可以和男人一样受到大家平等对待。”

说到这里,山都神情又蔫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如果生了两个以上的孩子,这个女人就比男人神气得多了,大家打措得到的东西也要多给她吃,她想和本族的什么人好就可以和什么人好,她可以对原来的男人又打又骂。

唉,生孩子最多的女人还会是我们的族长呐……”四海奇道:“哦,可是,蔡锦儿还没生孩子啊,怎么你娶她以前也被她欺负?”“那可不同……恩人不是要我不可以用强去抢的吗,我就只好去骗她、求她了,所以才忍受她的打骂。”

山都这一瞬间立即又变得神气万分,把布帕一丢双手叉腰仰起头对四海道:“嘿嘿,只要她被我骑过,成了我的女人以后,要怎么做还不是由着我的性子来么。

哼,成亲那天晚上她还想动手抓我的脸,却被我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就服服帖帖的了。”

四海很好奇的凑近山都小声向他问:“好山都,跟我说说看,成亲那天夜里你的蔡锦儿和你那个什么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她有没有大喊大叫的说‘我要死了’、‘受不了啦’之类的话,你有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下子就完了事,被她气极败坏的直骂‘真没用’啊?“去!”山都一把推开四海,不屑地皱了皱小鼻子,眼里射出一股痴迷的神色。

得意地说:“锦儿才不会那么样地叫呢,只是骑上去的时候她‘啧啧啧’地咬牙一直用力推我,连眼泪也流了好多出来,到了后来,就改成‘嗳嗳’的小声叫,又在我背上拼命地用力抓挠,最后还在我地肩头上咬了一口,好久都不肯放开来……”“哎呀,她敢咬你?”四海一脸不信的样子,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不是说被你打了一顿后就服服帖帖了的么。

怎么样,咬得痛不痛啊?”山都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她也不是成心咬人的,只是那时候太快乐了……也没觉得有多痛,只是气她咬人不过,而更用力去挺她……”听他们说得不像话,喝声“住口。”

把两个人吓了一跳,愕然看过来,林强云在山都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小子,怎么把自己和老婆亲热的事也说了出来,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你不怕,那锦儿还怕别人说她呢。

以后千万不准再讲这些事给人家听了。

省得让人讲七讲八,说我们这些人不学无术……还有有,四海也是的,什么不好问,问到人家夫妻间的事去了,想知道男女之间是什么回事,以后去向姬艳请教好了……”山都有些不服地回嘴:“要怎么和锦儿圆房地方法就是姬艳给我讲的,他还说。

没脱光她地衣服以前,要先去摸她的奶奶,要用手指轻轻搓捏两个奶奶上的红肉球……姬艳说,只有这样做了,锦儿才肯让我脱光她衣服……”山都这些话连珠炮般地讲得又急又快,林强云又好笑又好气地一把拉住他用手掩上嘴,这才让山都把话停下。

“蠢货,叫你不要说了,还再说。”

林强云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向山都威胁道:“再敢这样到处乱讲的话,看我不把那蔡锦儿给送回家去,今后让你永远看不到她。”

“我……啊……唔……哟!”山都吓了一跳,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女人,这可不是玩的事。

他想起除了吃饱肚子以外,只有前几天和蔡锦儿一起时才得到地无边快乐,若是为了将这种快乐说出来让别人共同分享,而会从此失去快乐,那他宁愿把这种快乐闷在腹中不说,也好过此后再也得不到好得多。

只好连连点头,向林强云投以恳求的眼光,直到恩人把手移开了,方张嘴想说出保证的话。

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都不能讲的,慌忙之中又将掩嘴的手给咬了一下。

山都的那种尴尬、慌乱、惶急、紧张,让林强云和四儿连眼泪也笑出来。

“好了,今天我们要动身回汀州去会合君华叔和五哨护卫队,看看他这四五个月在番邦外国有没有胖起来。”

林强云拉了山都朝浴房走,嘴里叫道:“四海,别再笑了,快点洗完了浴,我们吃过饭就动身出发。”

自己有大船,三百多人和两百余匹战马、运载货物的骡马只用一个多时辰就过了晋江。

过江后的路都是有桥地大官道,好走得很,一行人马直赴漳州。

自去年林岜回行在去任他的京官走了后,新任知漳州的直宝章阁魏大有就开始将原泥坏改筑为石城墙,现时已经完成了近三分之一。

这里的气氛比泉州要紧张些,不过人们的还是显得平静,市面上也看不到有多少逃难的人群。

林强云没见过这位去年新任的州官,两人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和瓜葛,所以魏大有接到写着“奉直大夫、提举景福官公事,泉漳汀三州乡役弓手总都头”的拜帖后,顿觉头昏脑胀的不知所措,一时间他是大感为难。

论起官位品秩来,直宝章阁是从七品,比林强云正六品的奉直大夫差了三阶,按理说魏大有应该先得礼并让林强云上坐。

可是,后面所注明的“朱漳汀三州乡役弓手总都头”却又属自己治下该管的役丁,且不论这些役丁是征役还是募役,总归还是自己该管的部下。

“怎么办才好,传闻此人乃天师道前辈上仙的入室弟子,已经修成了道家的无上秘法,不但神通广大能除魔降妖,还是史相公的异姓侄儿。

深得史丞相和当今今后的喜爱。

对他应该用何等礼节方才合适呢?”魏大有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向长随潘珂问计。

潘珂是个年近六十而且久混官场地人精,沉吟了一会后试探着提议道:“在下听人说起过。

这位林飞川是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如这样,东翁不用管什么官品、上下尊卑,就以平辈与其论交好了。

一来给了东翁恩相史相公的面子,二则于公事上也能说得过去……”魏大有拍掌道:“好,相公是本官地恩师,林飞川是恩师的侄儿。

就以平辈论交,省却了许多麻烦。”

林强云不但人来到漳州请见。

而且所带的小礼物——一万贯楮币——也让魏大有笑得合不扰嘴。

对于林强云随后提出来,要将汀州家乡的难民移徒到两浙路去的要求满口答应,毫不犹豫就开出了途径漳州时免于搜检的通关文书扎子。

并在林强云答应将所用的钢弩、箭矢、刀枪等兵器全部留给漳州地厢军接手后,让他将原来的三哨护卫队员带走。

全部换成本地地役丁。

林强云揣漳泉两州移徒通关的文书,与喜滋滋的魏大有告辞,带着近七百人出北门走上回乡之路。

想起前天去看望正忙着准备交按公事的翁甫时,若非这位即将离任泉州知事地一番话,林强云当真没想到要把自己的护卫队从这泉州、漳州、汀州几个地方摆脱出来。

翁甫在收好林强云奉上的两万贯钱钞并一具万花筒后,轻声对他说道:“林贤侄,老夫因是建宁府建安县人,在史相公眼里也属闽人一党,故而这次被罢免奉诏返乡宫观居住,恐怕再无出仕之日的了。

虽然紧侄现下的官品比老夫高,也在朝庭有些得意,但毕竟年纪还轻了些,或者有些事没想得透彻。

老夫在此即将离任他去之际。

有一言请贤侄仔细斟酌。”

“翁大人请讲,小子洗耳恭听教诲。”

林强云也深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地道理,自是恭恭敬敬地起身施礼求教。

翁甫的话倒是不多,只把林强云现在所处地位及拥有商行、镖局武力的利弊说了一遍,让他尽快将镖局与几个州的乡役弓手分离开来,以免引导起官府注意,避开将来会给他带来不可知的灾祸。

并且趁着自己手中还掌握着泉州这一府之权时,马上和几位参军一起将林强云所说的人从募役名册中删掉。

就是因为如此,林强云才会花费一笔银钱,和魏大有做了这次交易。

林强云是三天前——也就是十月初八——回到泉州的,如果不是在松门寨的港口避了两天地风浪,初六就可以回到此地。

今年的天气也怪,到了入冬的十月还会有台风,让林强云和随从的亲卫及一哨护卫队员们十分郁闷。

幸亏这次的台风不大,仅两天时间就又能启航上路了。

即使只是两天,也耽搁了与陈君华在泉州相见的时机。

陈君华虽说是授了修武郎,除登、菜、海宁三州兵马都钤辖,又是赴安南国的宣慰使,因为手里有五哨护卫队回汀州,守住由汀入赣的门户。

以免让晏梦彪的盗贼从汀州逃脱,也是防止赣地的陈三枪、张魔王又一次入闽接应、配合闽地的盐枭农民军。

这次陈君华到安南,可说得上是大丰收呐。

那天林强云一到泉州,沈念康就急着告诉他,光是这次运回来的铜钱就有将近十万缗,其他的金子十余万两,银一百二十七万两,还有外蕃的珍宝、香药、矾、硫磺等也大约可值近百万贯。

而最让林强云莫明其妙的是,沈念康说陈君华甚至还带回了一千多名昆仑奴,和一千多安南国婢女。

当时林强云就问沈念康:“昆仑奴,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吗?哦,我记起来了,昆仑奴是人,书上有讲过的,好像是唐朝就有一个叫昆仑奴的人,能飞椽走壁,背着两个人跑来跑去数十里路也没一点事。”

沈念康笑道:“喝,你没听讲古的人在勾栏讲‘说唐’么,他们就有讲到唐代最令高官显贵所喜的是‘昆仑奴、新罗婢’了。

昆仑奴当然是人,有没有那样飞椽走壁的我可不知道。

不过看她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反倒更像只会绣花、家务,做婢仆的人。

而且,昆仑奴还是你先前讲过的乌人呐。

不过,这次归永带回来的昆仑奴没你说的那么乌,就像是常年胶光了衣衫天天晒日头的人般,比我们更黑了些罢。

强云,六叔告诉你啊,你过去讲的那种全身黑得出油的乌人,我们也在泉州这里看到过了。

嗬,那种乌人啊,确是乌得出奇,也丑得出奇,真的除了嘴里的牙齿是白的外,没一处不乌的,而且头发也一圈圈的卷成数百个***,真是难看得紧呢。

哎哟,我倒是忘了我们出去临安和山东,那几个乌人你们都没有看到过。

可惜,可惜,可惜得紧啊。”

“嘿,‘新罗婢’么,我们山东也有不少,以后可以带叔妈去看看。

现在快带我去看看那些昆仑奴,如果能将他们补充到我们的护卫队里,说不定经过训练后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林强云顾不上八九天来坐船的劳苦,心急的站起身拉着沈念康就要往外走。

沈念康叫道:“你若是要将她们弄到护卫队去,哪是万万不成的,这一千多民昆仑奴一旦到了护卫队里,非乱成一团不可。”

“耶!这却是为何,难道说君华叔带回来的昆仑奴都没手没脚的么?”林强云一脸不信的看着沈念康,警告道:“我可是看过书了的,昆仑奴的武功可是厉害的紧的哟,六叔如何敢说昆仑奴到护卫队去会乱成一团。”

沈念康将林强云的手挣开,苦笑着叨叨:“唉,六叔知道,六叔知道啦。

那个讲古里说的昆仑奴我也听人讲过的,不就是会飞椽走壁的背着崔生和红绡的人么。

强云呀,六叔告诉你,君华这次带回来的昆仑奴倒是有手有脚,但却只有四五十个是男人,其他的一千多全都是女的,她们非但不会丝毫武功,而且连我们的话也听不懂,如何叫她们到护卫队去当兵。

就是一定要她们都去当兵,她们说的话除一起来的两三个舌人会讲我们汉话作为通事外,也没其他人听得懂呀。”

“唉,原来是一批女奴。

咳,六叔你早干脆告诉我说是些女奴不就结了,还说什么昆仑奴……”林强云先还有些泄气,回头一想又有点高兴起来:“呵呵,多两三百女人也不错,我们山东根据地就是缺人,特别缺少的正是女人,这下好了,君华叔弄来这二千多女人也能暂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六叔,除了所说的这些外,君华叔还带回了些什么物事啊?”“其他的么,也没什么了,就是运回五万多石稻谷和三十五头水牛,这些都已经安顿好了,强云不用操心。”

沈念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