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迹

第九十六章 真救了一个

字体:16+-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第九十六章 真救了一个水浒传》里有个“白衣秀士”王伦,是梁山泊的第一只因为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被后来上山的晁盖等人火并,最后死于林冲之手,可谓十分窝囊。

可是,在乾隆四十二年杀官造反的这个王伦与那个白衣秀士可不一样。

明清两代,民间流传各种宗教,其中比较有名的一支,叫做八卦教。

八卦教入教仪式是供清水一碗,故此又名“清水教”。

清水教的一支,教首王伦,山东寿张县党家庄人,生于雍正末年,据传武艺高强,同时还精通医术。

此人先是在县里做衙役,后因种种原因,被革了职,最后,干脆就拜入了清水教,并在乾隆三十年开始招收徒弟。

在传教的过程中,王伦借助于为人治病来传播清水教教义,并招收弟子。

因为看病不收钱,很多人感到他为人仗义,“均感其惠”,就做了他的义子义女。

在短短的几年中,王伦就已经传有五代弟子,有徒众二三百人,其中还收有义子梵伟、孟灿等十八人。

王伦又把这些义子义女,还有那些徒弟聚集起来,教授气功武术,逐渐形成了一种宗教与拳会的结合体,成为地方上的一大势力。

而随着实力的膨胀,加上梵伟等人的撺掇,王伦渐渐的,真就起了称孤道寡的野心。

他借助教义中的“劫变”思想和纬预言,鼓动教徒起来反抗清廷的统治,并在乾隆四十年着手组织起事。

并在行事两年之后,也就是乾隆四十二年。

见朝廷不顾山东欠收,依旧大肆搜刮,行事更加迅速,结果。

引起了寿张县令沈齐义的注意。

沈齐义经过调查,听到了王伦想起事的风声。

便开始对王伦及其手下进行搜捕。

王伦情急之下。

怕夜长梦多,只得立即发动,趁夜在与其弟王经隆在堂邑县张四孤庄、寿张县党家庄同时起事,并于当天深夜攻打寿张县城。

城内守兵地纷纷逃离使得王伦很快占领了寿张县城,并活捉了县令沈齐义,沈齐义拒绝投降,被杀。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

州知府薰俊以及钦差特使钱沣,还有兖州总兵惟一三人都十分吃惊,不过,三人听说王伦手下不过几百人,即便是打下寿张之后也还不到千人,又顿起轻视之心。

视王伦所部为乌合之众。

意图趁其尚未壮大之时立即予以剿灭。

所以。

三人一面派人将此事急报济南,一面由总兵惟一出面组织兵马。

主动出击。

官兵的出击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董俊甚至还忍痛拿出了一笔银子犒赏。

但是,让薰钱二人感到失望的是,就在那位“惟一”大总兵带领绿营兵出发后不到三天,他们再一次得报:王伦攻打阳谷县城,并在城内教徒地接应下,顺利攻破阳谷,之后,于野战之中,大败惟一!这还没完,紧接着,王伦又绕过东昌府,攻打堂邑县,不到一日功夫,便再克县城,之后,杀官劫库,堂邑县从县令到城中富户,几乎无一得以逃脱.……“不简单,不简单呐!”几天的功夫,何贵休息得不错。

虽然老是有一些不好地消息传过来,不过,那主要是董俊、钱沣两人地事情,啊,或许还要算上那位兖州总兵惟一!不过,兵败之后,那位惟大总兵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反正是还没有回来,估计就是想烦也烦不到哪儿去了。

“这上面说:抚台大人让我们不必担心,安心留守兖州,他现在已经与和中堂亲率大军前来。

刘刘大人也正坐镇济南。

想来,这个王伦是猖狂不了两天了!”因为事关重大,怕来回传信儿有所耽误。

所以,何贵跟钱沣现在都住在知府衙门。

此刻,两人正在听薰思伯读着从济南传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太乱,董俊也懒得再跟这个大儿子闹气,所以,这位“才子”才敢重新回来。

不过,在其父那张老是沉着的脸面前,他如今也老实了许多。

“呵呵,不知道咱们那两位钦差大人有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一出!和中堂这么抢着出马,看来是想立一起军功尝个鲜儿了!”听董思伯念完,何贵首先笑了起来。

“你还笑?逆贼如此猖狂,身为朝廷命官,你不帮着出主意也就罢了,还老是出言讥讽。

如此没心没肺,就不怕上面知道之后怪罪吗?”钱瞪着何贵,气愤道。

从一开始,何贵就因为对王伦等人心怀同情而明言不与他们掺合,为此,董俊、惟一还暗地里讥笑过何贵胆小,怕打仗。

可是,打了几仗之后,就成了何贵讥笑他们了。

现在,何贵还是那么一副吊儿啷当,毫不在乎的样子,这怎么能不让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更加心情恶劣?“哇,这是不是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想不到钱大人您跟秦桧居然还是一脉相承,失敬,失敬啊!”何贵“嘿嘿”笑了两声,朝钱抱拳说道。

“何大人,你就别再说啦。”

薰俊在旁劝道。

虽然最近的情势不妙,不过,这位知府大人倒也是放开了。

反正事情已经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大不了一死罢了,所以,在三人之中表现的最为豁达。

“干嘛不说?……你们猜,这回国泰来了,能不能打败王伦?”何贵哼了一声,又问道。

“这还用说?抚台大人这回带来了一万五千人马,全部都是绿营精兵,又有和中堂坐镇中军,而逆匪王伦却才不过区区两千多人马,我看不用打,光吓也吓死他一半儿……”董思伯得意地说道,不过,看向董俊瞟过来地目光,他又缩到了一边。

“吓死?你们忘了惟一的败兵回来之后都是怎么说的?——‘金钟罩’!”何贵的嘴角也开始带了些苦笑,“那些白莲教匪地武器据说只是些杀猪刀、砍柴的斧子之类,作战之时一无队形。

二无阵势,确实是乌合之众。

可只要那个王伦穿着黄马着三角小旗一上阵,站在阵前念上一段儿。

就一个入之身了。

我问过……妈地,那些败兵。

真跟逆匪动手地。

十停里面还不到两停,其余地,反倒是吓跑的居多。

哼,你们说,咱们国大巡抚跟那些白莲教匪,最后到底会是谁吓谁呢?”“那……区区那白莲妖术,怎么能抵挡得住王师浩浩之威?”董思伯不服道。

“但愿吧。

不过。

安全第一!现在我们对那边地具体情况根本就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清楚!所以,如果我是你们,一定派一支轻骑过去,不要大张旗鼓,只需要慢慢靠过去就成。

权当看情况。

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

至少也能早点儿把消息送回来!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点儿逆匪地动静。

给国泰送过去。

……虽然惟一败了,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也得做点儿什么才好。”

终于,何贵也开始帮着出了一条主意,反正,聊胜于无。

“惟一到现在都见不到踪影,兖州现在也仅能自保,你让我们到哪儿去找一支轻骑去?”钱沣冷哼道。

“兖州商旅云集,是鲁南大埠,要马还不好说?而且,众商家手下那些保镖护院的,也不乏胆大敢拼命之人!重赏之下,总能召集一些的!”何贵答道。

“这有用吗?”董俊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不过,那个王伦屡败官军,这份本事确实不小,现在又提出‘反对额外加征’的名号,攻克县城又玩了几招‘杀富济贫’,确实是不好对付啊。

而且,山东绿营也不比陕甘绿营,几十年没打仗了,平时欺负百姓的时候行,可真要动手,将士们一见到刀光血影,先就手发软,这些光看惟一手下的那些兵就知道。

所以,我觉得国泰这回还是有点儿悬!毕竟,打仗,有很大一部分是靠军心和民心,不是靠人多就能成的。

有时候,人多反而更容易乱!”何贵沉声说道。

“何大人,您可别自己吓自己!一万五千精兵还会打不过两千乌合之众?”董思伯笑道。

“闭嘴!不懂事,你就给我少插嘴!”董俊怒道。

“我又没乱说,这就是事实嘛!”董思伯不服道。

“你……”“呵呵,乌合之众?我也知道王伦那伙子是乌合之众!可是,人家至少见过血,也拼得了命!可绿营兵行吗?”何贵看了董思伯一眼,不屑道。

“也罢。

小心无大错。”

薰俊终于点了点头,站起身便往外面走:“我去找季南。

这孩子跟城内许多商家都有交情,又认识漕帮地人。

找些人马,应该还是不成问题!”“可以从府库支些银两,这个,我跟钱大人一起做保!”何贵又在外面说道。

从陕西到北京那一路,他可见过那些当兵的是什么德性。

忠君爱国?报歉!没那想法!不是上面逼着,谁愿意去打仗?就算主动拼命的,也都是为了升官,为了银子!“嗯!”董俊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薰俊说得没错,董季南确实是有些能力,仗着先前的交情,又有知府衙门跟钦差特使为后台,再加上王伦那些人做出来的“杀富济贫”的事情刺激,兖州城内地那些商人富户也愿意配合,不到半天,就组织起了一支近百人地队伍,然后,在重赏地刺激下,那些本身就大多是在江湖上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地家伙,就骑马呼啸着离开了兖州城。

这么着,就又过了一天。

不过,何贵等人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只是为了能早些知道情况才安排的一招,居然真的奏效了,而且在是那么的快!那支轻骑派出去的时候是下午,可就在第二天上午,这些人就一个不落,而且人数倍增的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接到消息,何贵三人也顾不得在府衙等,直接就来到了城门口见人。

不过,三人到的时候,城门口也早就已经乱成一团,要不是有兵丁维持秩序,只会更糟。

费了好大的劲儿,加上衙役又动了鞭子,他们才挤进去。

“败了。

妈了个巴子的,真他娘的没用。

那个国泰,居然在柳林让人给打了埋伏,一万五千兵马一下都还没撑住,就被人追得四处乱蹿!险些连我们也陷进去!”回话的是个领头的,漕帮子弟,姓史,自号九纹龙!不过,听其他人说,这人的外号其实叫九头虫!“那这些人……”跟着九头虫那支轻骑一起回来的,还有不少官兵装束的人马,当然,也都是骑兵,足有近百人。

“被打散了,不小心遇上的!听说我们是兖州知府派来的,非要跟来。

死活甩不掉!”九头虫的语气里面满是不屑。

这也难怪。

江湖上混的,别的可以丢,面子不能丢,性命可以不要,骨气不能不要。

九头虫之所以被称为九头虫,据说就是因为跟人拼过好些次命,结果老是死不了,才被人盖上这么个称呼的。

所以,对以白莲教近八倍兵力进击却仍然战败的官军,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钦佩之类的情绪。

“嗯……”钱沣跟董俊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脸色都很不好看。

没想到,国泰居然直的败了,而且败得还这么惨!如此一来,山东的局势恐怕将更加难办。

“乱哄哄的干什么?……你们谁是带头的?”何贵也很郁闷。

看着这伙子乱哄哄挤在城门口的官兵,忍不住怒喝一声问道。

“何,何贵?”“嗯?”何贵一愣,“谁?”“我……我呀!”官兵之中,慢慢地走出来一个人。

“和中堂!?”何贵跟钱沣同时叫了起来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