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

第10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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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天龙哥,我回来了!”

红衣一身缟素,噗通跪在了过山刀和过天龙的灵位前,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看着那新作的灵位,还有上面那墨汁写的“义父过山刀之灵位”和“义兄过天龙之灵位”几个字,仿佛又看到了他们当初的样子。

过去的一幕幕仿佛过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

自己六岁那年,因为顽皮爬上了大寨大厅的屋顶,结果差点从上面滑下来,幸好被屋脊的螭吻给挂住了。结果她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只比她大三岁的过天龙得到了消息,不顾自己也可能滑下去的危险,爬到屋脊的边缘,最后将她救了下来了!

……

自己十二岁那年,过天龙第一次对自己郑重地说今后要娶自己,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她还记得自己还认真地点头答应了呢!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自己第一次学骑马,学打枪,过天龙手把手教自己好几次被马蹄子把脚给踩肿了,都没吭一声!

……

不知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回避着他了,因为知道自己对他只有兄妹的感情,所以自己没办法给他想要的感情,但是他依然对自己那么好,依然那么照顾自己!

……

跟秦阳偶遇中关镇那天,红衣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快的神色,从那之后过天龙仿佛变了个人,变得沉默了,再也不跟自己的说心里话了!

她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隔阂!

……

秦阳取得招亲胜利的那一刻,.过天龙眼睛中透出来的失落神情,让红衣看了都有些心酸,但是她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感情是没办法勉强的!

……

那一枪响起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也会心疼?为什么.无数次梦中也会梦到他,梦到他临死前让自己去找秦阳的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说为了自己能幸福,他可以放下一切个人恩怨?

……

红衣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过去的都过去了,就让它做为回忆放在自己的心.中,在自己什么时候想要翻起的时候,在静静的翻起,回忆那份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小姐,小姐!”

红衣被人的呼唤惊醒了,回过头这才看到孟飞.也头扎白布的跪在身后。可能是刚才看自己发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低声唤醒了自己。

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红衣朝孟飞lou出了一个微笑,“我没事,孟飞,谢谢你了,这么多年一直关心我、呵护我,又为了我出生入死,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说着站起身朝着孟飞深深的鞠了个躬。

孟飞吓得连忙站起来,摆着手,激动的说道,“小姐,我当初是你救回来的,要没有你,我早就变成路边的一具枯骨了!这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从今之后,你到哪,我就到哪,一辈子保护你!”

“谢谢,我真的感谢你!”红衣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了!

灵堂中跪着一百多人,这些都是当初对凤凰岭和红衣忠心耿耿的手下,他们一路杀出重围,路远迢迢的保护着红衣去了北平,又为了红衣加入了秦阳的队伍,多次参加战斗。现在终于返回了凤凰岭,还手刃了当初的罪魁祸首。

不管怎么说,凶手伏法了,过山刀父子和凤凰岭上千的弟兄可以安息了!

“送老当家、少当家,和诸位弟兄们上路!”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腰间系着白布带,快步走到大门口,侧身站立,朝屋子里喊道。

红衣站起身,走到了过山刀的灵牌前,从后面取出了他的骨灰,而孟飞则取出了了过天龙的骨灰。剩下的一些骨灰坛也都有人抱在了怀里。

虽然出卖了凤凰岭,但是黑豹子和赛诸葛还算顾念了当初的一点情分,没有让过山刀父子的尸体曝尸荒野,而是给他们埋在了后山的一个山坳中。至于那些普通土匪,则没有这么好运了,孟飞他们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不到三百个人的尸体,剩下的都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

人们抱着骨灰,由红衣打头,孟飞次之,鱼贯而出,从屋子中来到院子中。

院子中,秦阳、黛儿、刚青叶、铁头、老北风、汤二狗、柳逸臣、山魈、肖月、张半仙等人全都在,他们没有跟进去灵堂,而是在外面静立等待着。

看着红衣那哭得红肿的双眼,秦阳心中倏的一疼,不过他没有表现什么,而是朝着红衣点了点头,示意她要坚强些。

红衣看到了秦阳的动作,勉强朝他挤出了一丝笑容,也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秦阳他们分离到了两旁,亮出了中间的一个通道,让红衣他们好能通过,将骨灰送往后山埋葬。

不管当初关系如何,是敌对也好,是不睦也好,人一死就一切都结束了,没必要再计较什么了!更何况秦阳始终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凤凰岭过家父子。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人们缓缓在大寨中行进着,沿着西侧的一条甬道绕往后山。在那里已经挖好了坟墓,就等待着把这么骨灰入土为安么。

后山kao近山崖的一个山坳中,一排墓坑已经都挖好了,一群独立团的战士手中拄着铁锹,临时客串了掩埋手的角色。

平日训练强度就很大的他们办事格外认真,墓坑一个个挖的就是躺进三个真人去都没问题,当初铁头一看到他们挖的坑差点气乐了,非要让他们躺进去,把他们埋上不可。

不过玩笑归玩笑,等到了下葬的时候,铁头也是一脸严肃,肃立在坑边!

今天的日子,在场的人不管是不是风凰岭的人,全都在胸前别上了一朵白花,算是对死者的哀悼。

红衣抱着过山刀的骨灰缓缓走到了位于正中的那个墓坑前,脚步停了下来。

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冰冷的骨灰盒,红衣一滴泪又落在了上面!她强忍住自己的啜泣,双手捧着骨灰盒弯下身向墓坑中放了下去。

墓坑太深,红衣即使是弯腰,也根本放不进去的,不过在墓坑中早就有一名独立团的战士等待着,他们伸出手接过了骨灰盒,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墓坑中一个青石匣中,将旁边的石匣盖盖在了上面,然后从坑中跳了出来!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把自己手中的骨灰盒放近了墓坑中!

后退了两步,人们挺直了身体,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秦阳看一切都准备好了,朝站在坑边拿着铁锹的那些独立团战士点头道,“好了,动手吧!”

战士们接到命令,立刻挥舞起手中的铁锹,铲起一边的土向坑内泼去!

看着那一锹锹黄土落进了墓坑中,红衣好几次想冲到坑边,都被秦阳给拉住了。站在原地,她伸出手掩住了自己的嘴,无声的啜泣着!

“预备!”

随着一声令下,排列的刀切斧凿一样整齐的独立团战士们齐刷刷的举起了步枪,然后扣下了扳机!

“——啪——!”

“——啪——!”

“——啪——!”

清脆的枪声在山间回荡着,表示着向死者的悼念!

虽然过山刀和过天龙父子跟秦阳的关系不睦,但是在打鬼子方面,确实没有含糊过,这几年前前后后,跟鬼子也交火了不下上百次,击毙击伤鬼子有三百多人,自己也损失了六七百人,可以说跟鬼子结下了大仇。

当初川岛芳子让王英他们鼓动黑豹子和赛诸葛发动叛乱,跟风凰岭铁了心抗日也有很大关系!

凤凰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要不是有内鬼黑豹子他们内外勾结,光凭王英、宋殿元那些人想要攻上来还真不容易。即使攻上来了,那损失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联合会议和比武招亲的事情上,王英他们等于都栽了大跟头,虽然主要打击他们的是秦阳,但是当时毕竟是在风凰岭上。

王英拿秦阳没办法,所以就把怒气全发在了风凰岭身上。再加上日本人方面极力鼓动,所以他们就策划了这次阴谋。

没有觉察之下,过山刀和过天龙一点准备没有,所以在黑豹子和赛诸葛的猛攻下,双双身死,凤凰岭也落到了黑豹子等人的手中。

现在黑豹子和赛诸葛已经死了,但是秦阳不会认为这件事就算完了,王英和宋殿元他们,他也不会放过的!不过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等时机到了,老账新账一起算。

在独立团那些彪形大汉的努力下,一个个高大的坟丘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一块块青石的墓碑也被竖在了坟前。上面都是鲜红的大字。

除了这些有骨灰的人之外,在这一片坟丘的最后,是一个足有比这些坟丘大三倍的大坟丘。

这座坟茔,就是为那些没找到尸体的人准备的,坟内是空的。在坟丘前竖的墓碑上,写着几个银钩铁划的大字:

“凤凰岭抗日烈士之墓!”

或许名字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人们会永远记住他们曾经是一名烈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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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到,希望大家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