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魂穿诸天万界,成天谴之主

第二十章 隙间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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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午已过,明耀从美人鼻尖溜走,迎来压轴的黄昏,仅剩黑夜还未登场。

流云变色,干柴啪嗒作响,四人小队围坐在篝火旁,与萧瑟的山风一同,感受着时间的流逝,无所事事。

战斗结束后,利兹思考了一下,距离委托正式完成还剩一天,如果今天回去的话一定会遭人非议,不如尊重一下委托内容,在这里待够了三天再走,反正异动源头被清除,连山城自会恢复平静。

陆观明躺在赫米娅身边的铺盖上,望着天空的变化一动不动,已经持续了一个下午。

赫米娅从背包中拿出之前购入的肉干,分给了众人,开始了简陋的篝火晚宴。

“你怎么一直躺着,身子还很累吗?”赫米娅微微低头,对陆观明说道。

“不,敝人只是在观天而已。”陆观明回答,坐了起来。

“你也要吃吗?”莲雨向他问道,陆观明挥挥手拒绝了。

利兹三两口吃掉肉干,艰难地咽下后,对赫米娅问道。

“那个飘浮的恶魔,你记忆中有印象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起来。”赫米娅回道。

尽管当时她的脑中闪烁了不少画面,但没有一幅是全新的记忆。

“话说,你胸口的妖精符文,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利兹又问。

“它是父母留给我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赫米娅回答。

“妖精,那是什么?”陆观明插话问道。

“一种旧世界的生灵,拥有魔力组成的身躯,种类多样,通常与元素相关。”利兹回答。

“先前你问过的妖术,其实就是妖精的魔法。”赫米娅补充说道,陆观明也理解了大概。

三人对问了一轮,只有莲雨还在好好进食,抚慰空空的肚子。

“如此说来,赫小姐也算是魔法师喽。”陆观明说道。

“算是,但她除了魔法还有剑与温柔,和学院里的家伙可不一样。”利兹说道。

赫米娅一手抱着膝盖,一手啃着肉干,没有为自己多做解释,说道。

“上次是恶魔,这次也是恶魔,如果是旧世界的残留,为什么五年前没有遇到过。”

“*新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恶魔一定刚刚苏醒,面对已然陌生的世界充满警惕,才会选择如此谨慎的方式,试探未知中的威胁。”利兹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说。

“若恶魔以侵害为生,那这反常的行为定是隐藏天性的表现。”陆观明也说。

“可是,以恶魔的神智,真的会自觉地隐藏天性吗?”莲雨突然问道,仿佛经验之谈。

“恶魔的行动会跟随族群的意志,不存在攻击和侵占以外的任何事情,永远不会违背族群首领的命令。”赫米娅平稳地叙述,皆是她上次获得的记忆。

“我们只是单纯的运气好罢了,找到了恶魔躲藏的巢穴。”利兹说道。

“说不定,是天命呢。”陆观明随口说道。

相谈一阵,短暂的黄昏即将离去,片片夜色随圆月出现,乘着山风吹向了众人的颜面,是秋意的清爽。

“关于这次的报酬,我会出三枚金角,均分之后,米娅再有一次委托就能凑够钱了吧。”利兹说道。

“嗯,应该,是吧”赫米娅抬头算了一会儿,说道。

砂土城的委托获得十银钱,直通槃光城的马车花三银钱,赔偿费用预付七银钱,上两次委托一共十九张银钱,住房费用一银五铜,这次委托一金两银,试计算出赫米娅距离两枚金角还差多少银钱。

利兹望着篝火舞动的身姿,决定不再犹豫自己的想法,她清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下次的委托,我会特意挑些恶魔可能出现的地方接,我想知道它们的真实目的,没有异议吧。”

陆观明尚且追随自家小姐,莲雨不会怀疑她的任何想法,所以,利兹只是在请求赫米娅的同意而已。

“当然没有,不如说,那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沃肯的病安稳后,我也该离开家了,在分开之前尽可能的下令吧,利兹。”

意识到改变的人不只有特里艾尔夫,瓦尔基里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两人携带的色彩不同,终会有离别的一天。

“什么时候……会分开啊。”莲雨在一旁小声地问。

“大概一两年后吧,家里不能没有存粮,菲诺还在长身体呢,我得留下些钱再走。”赫米娅认真地答,莲雨听后也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人若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便可不再追逐天象呢。”陆观明回忆起了上个世界的经历,轻声地说。

火光飘扬,柴木叫响,天色入夜,正当沉眠之时,真正的明日再见。

七月十四日,天刚正午,队伍凭借自己的脚步离开了平息山,在回府的途中搭上了顺风车,回到了鸟儿欢鸣的槃光城。

冒险者公会的大门前,一阵不同于往常的交谈收入利兹的耳中,使她暂且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特丽丝小姐,您说的这位冒险者,目前还在委托任务中,即使向总管报备也不一定能找到呢。”

“父亲说过,那个精灵一定会在这里,怎么可能找不到,总之先给我报备就好啦。”

犬耳的柜台小姐在与一位声音稚嫩的少女争执,是关于槃光城的精灵的事。

利兹在此时推门,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队伍一同进入,看到了那位刚刚高过柜台的少女。

她长着天生的灰色长发,一身服饰略微华贵却彰显淡雅,面庞精致动人,妆容别出心裁,无暇的双眼透出懵懂,不知是哪家贵族的深闺秀女,竟踏出家门办理事务了。

“啊,这位就是您要找的精灵小姐。”柜台小姐说道。

少女看向利兹一行人,没有率先提出疑问,一旁占据座位的冒险者们看此形势,自觉将软皮座椅和桌子让了出来。

利兹自觉入座,示意少女坐下,这样牵扯利益的会谈会更正式一些。

“您知道我和同伴们的名字,请自报家门吧。”利兹匆忙地问,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贵族小姐坐下,双脚悬空于地面,没有直视墨绿的双眸,说道。

“我是贝尔里安家的次女,叫我特丽丝就好。”

贝尔里安这个姓氏在槃光城有些传闻,利兹尚且记得,于是直奔主题地问道。

“你来找我,是你父亲的指令?”

“父亲说精灵冒险者会赔偿家族的一笔损失,我来提醒你别忘了这件事。”特丽丝望着桌子下方的地板,仿佛在和自己对话。

“是吗,莱索尼奥的大贵族家里找不出一个管事的人了?要让自家小姐外出送信?”利兹说道。

“家里的人,只是还没有回来,我也只是碰巧顺路而已。”特丽丝说道,从鼓起勇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不是很会说谎。

“我不知道你父亲依靠什么离开了莱索尼奥,如果是那些西方的商人的话,最好不要相信他会回来。”利兹直白地说。

贝尔里安家族是莱索尼奥建国之初的贵族,一直受到王室的严格制约,掌握着实际效能微弱的权力。最近借由外部商人的入侵从莱索尼奥出逃,不知道傍上了哪家哪户,都没来得及带上自家的二小姐。

特丽丝听后,双眼透出了半分迷茫,又迅速消失。她抬起头来,看向谈判对象的眼睛,说道。

“即使不偿还损失,你们也要把束具归还,那事关交易内容,不能凭空消失。”

“束具,你说魔法师的束具,那已经上交给冒险者公会了,估计被当成批发垃圾卖了吧。”利兹说道。

“不行,那必须得找回来,按照条款内容,我有权向扰**易进行的第三方要求赔偿,作为槃光城的贵族,我也有权向冒险者公会要求归还财产。”

特丽丝小姐终究是贵族家的女儿,明白表面权力的使用方法,面对几个义务冒险者更会使用冒险者公约为自己撑腰,即使她的语气并不强硬。

“给人设计的魔力束具,留着可不会造福人类,就算用上级来施压,我们又能去哪里给你找呢?”利兹随意地说,不是很在乎她口中的威胁。

随着公开谈判内容的深入,围观群众也逐渐私语了起来,他们的分贝毫不均衡,时不时会被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信息。

大差不差,都是在谈论这支队伍的蹊跷之处,既有点评,又有数落,喋喋不休,仿佛她们坐在一起,就是为了提供话题一样。

丝毫不知这支古怪的队伍,正考虑着为城市铲除隐藏的恶意与威胁,没要求半点宽慰。

“要不要让敝人日落之后去找找?这座城又不大。”陆观明说道。

“别想了,找不到的,也没必要去找”赫米娅对他说。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之明天下午之前,一定要把那两个束具找回来,父亲说交易对方的人也在找,不会没有希望的。”特丽丝略显焦急地说。

在整个槃光城乃至莱索尼奥找两个解放过后的魔力口部束具,自然是没有结果的委托,在座的一众冒险者也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特丽丝无暇的双眼紧张地盯着墨绿色的瞳孔,双方无话可讲,僵持了一段时间。

这时,阶梯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位穿着正式,大腹便便,又满面笑容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装饰各色的权贵人物下了楼梯,一一送出了门外,回身看到了正在争执的双方。

委托大厅的二楼是高层官员办公会客的地方,而今日正是冒险者公会的总管面见砂土城商会代表的日子。

“诶呦,特里艾尔夫小姐!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要和一位小姑娘争论。”总管发现了墨绿的熟悉身影,紧忙说道。

“总管,是关于委托所得物品的事,似乎起了矛盾。”柜台小姐向他说道。

“诶呦呦,这不是贝尔里安家的二小姐吗!看来我有失敬意了,向您行上一礼。”说着,总管撑着肚子鞠了一躬。

“这位小姐的父亲在交易中丢失了两个魔力束具,在向我们索要消失的东西呢。”利兹说道。

“这可不好啊,特里艾尔夫小姐,你说您需要什么,能办到我立刻去办。”

总管十分尊敬应该尊敬的人,这是他能在槃光城的信仰下一家独大的最大原因。

“五天前,有两个受雇的魔法师被这位精灵小姐杀掉了,我父亲的交易急需那两个丢失的束具,一定得找回来才行。”特丽丝有条不紊地说道。

“您父亲……是贝尔里安的家主是吧。”总管听到,摸着胡子想了想。

“是,是啊,有什么事吗?”特丽丝仍旧紧张。

“那您担心的事情,我应该知道是哪件了,我怎么告诉您吧,二小姐,不要奢望安洛思的商人会有什么必需品,您父亲的交易不会出现差错,放心吧。”总管又说。

“你被留下了,特丽丝,不见得是件坏事。”利兹也说。

实话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总管作为破局人出现,才揭开了看似平和的谜题。

“槃光城已经是商人协会唯一不能触及的人类城市了,至于您的父亲,我只能表示抱歉。如果您想要冒险者公会的赔偿,我能帮您取得您父亲的联络,虽然不能长久。”总管略显悲伤地说。

“诶,你在……说什么?父亲只是……需要丢失的东西回来……”特丽丝的双眼迷茫,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管看着少女纯洁的面庞,争得了利兹的同意,决定不再藏着掖着,讲述了隐秘的事实。

“请原谅我,特丽丝小姐,我无法对您这样的孩子说谎,如果您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去了哪里,还请随我来吧。”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理解,但还是跟着总管上了阶梯,去往了特殊的地方。

横来之事消失,利兹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检视起了告示板上的委托。

“商人协会?和砂土城那些家伙是一样的吗?”赫米娅突发问道。

“当然,商人无处不在,砂土城只是明显了点。”利兹回答。

“这女儿,到底遇到了什么。”陆观明问。

“被抛弃了,抛弃她的人也不一定存在了,别想太多,你看不到,也触及不到。”利兹回答。

这段故事自始至终,只是一个迷茫的孩子寻找被未知的深渊吞噬的家人而已,答案早就被砂土掩盖,不复存在了。

此时,利兹抓下一张委托布告,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嗯?现在就要去吗?”莲雨与她一同看着委托内容,问道。

“不,吃点东西再去。”利兹回答。

世界的秘密总是多得数不清,在恢复自由之前什么都不能去了解,除了眼下侵蚀生灵的恶魔们,灼热的血液在等待抚慰,旅人还不能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