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一碗牛杂！”
抽出一双筷子，伍六七往路边一顿，和码头上的搬运工一样，接地气的等待着牛杂的到来。
他东看西看，寻找目标，等候时机。
终于，有一伙人从远处走来，还在远处，众多摊贩的心神就开始慌乱了！
收保护费的来了！
青龙城里没有龙，但到处都是地头蛇，他们的底盘或大或小，大的覆盖几条街道，小的就守着几家乃至一家摊过日子。
比较凄惨的，为了收保护费，还要给摊主帮忙挣钱，也分不清楚是收保护费还是打工。
那一行人两三个，他们一出现，伍六七的眼睛就亮了。不过他没有出头抢底盘，而是往吃牛杂的搬工堆里挤。
他不是来收保护费的，他是来学习收保护费的。
“喂！老板，该交保护费了！”
痞子一拳砸在摊面上，面板上打锅碗瓢盆都被吓了一跳。
周围的码头工也一起颤抖一阵，太吓人了。
“这是今天的保护费。”
牛杂摊老板吃了苦瓜，依旧要陪着笑容。他从摊子下面拿出钱罐子，抖了抖，递给痞子。
“小马哥，只有这么点。”
“玛德！”
痞子本叼着烟，现在一口吐了，掉进一个搬运工的碗里，后者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码头上这么乱，没有老子罩着你，你能开的了摊？”
痞子越说越气，一拳砸在摊子上，摊子嘎吱碎成两半！
摊子板有些奥妙，寻常人锤不碎，那痞子如同战胜一般，洋洋得意的吹了吹手臂，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他在彰显实力，告诉周围的人，想砸场子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伍六七霍的站起来，他端着碗朝着痞子走去，气势汹汹。
旁边的工友小心的想要把他拉住，但没能成功，最后不再管他，蹲在一边聚精会神看热闹。
“怎么？来砸场子的？”
伍六七身上的气势令痞子也有些吃不准，他拳头捏紧，准备在伍六七到来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给他一拳。
人影交错，痞子一拳挥舞，却打了个擦边球，伍六七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而痞子却打了个空气。
嗯？
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板，再来一碗牛杂。”
伍六七往钱罐子里扔了两枚钱币，从发呆的老板手上接过牛杂之后，他又不动声色的走了回去。
阿七只是去再要一碗牛杂？
那个痞子为什么没有恼羞成怒？
还手呀！
没了？
吃瓜群众一脸懵，痞子愣在原地不动弹。
在外人看来，他一拳打空，但擦身而过的距离，就算是瞎子也不会打空吧！
他笃定自己击中了伍六七，但却没有碰到对方！
要么此人是个鬼魂，要么就是对方的身法太高超……
阳光中，墙角下，伍六七显然不会是鬼魂，那么也就只能说明……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再来！”
“您慢走！”
牛杂老板如同送瘟神，把痞子送走后立刻有冒了一碗满满的牛杂送到伍六七面前。
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虽然他看不懂，但很明显，伍六七在其中有关键作用！
“老板！”
伍六七接过牛杂之后，又喊住牛杂老板。
这时候他又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难道这是另一个收保护费的？
毕竟，在码头，黑吃黑是很常见的。
“大爷……您有什么事？”
“多加点香菜……”
吃饱喝足，伍六七在一群人好奇的目光中远去，方向也不是回码头工棚的，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痞子拿了钱，立刻忘了伍六七，他们在赌场、小摊、青楼之间闲逛，目前还在这条街上，尚未离开。
痞子的场子不大，保护费很快就花完了，几个人悻悻地从青楼里出来，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红唇。
“小妹妹，等哥哥有钱了再来找你！”
“有钱你就是大爷～没钱……就给老娘滚！”
痞子一阵傻笑，他带着马仔走小路，插回另一条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痞子的场子也有小小的两个。
“站住？”
微醉时，忽然有声音响起，痞子立刻恢复了清醒，他挡住马仔，看向前方。
小路上，有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刚刚那个人？”
痞子立刻反应过来，他转身就要跑，但伍六七的剪刀比他的速度更快。
噗通一声，三个人摔了个狗吃屎，脚腕酸痛，剪刀力道大，打得他们没有直觉，好像断了脚一样。
三个人在地上爬，一个可怕的想法同时在他们脑子里出现：黑吃黑！
“大哥！大哥！饶命啊！”
“大哥逃命！”
伍六七没有理会他们，他一脚踩在痞子的胸膛。
弯腰，开口，问话，一气呵成。
“可以教我收保护费吗？”
这还用教吗？
痞子心中万马奔腾，自己都快吓尿了。居然是因为这件事！
“大哥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已经不用我教了。”
“是啊！大哥天资聪颖。”
伍六七一愣，他杵着下巴绞尽脑汁：原来就是这么收保护费的？
伍六七无师自通，他看向痞子三人，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交保护费！”
自己哪里还有钱呀！
痞子都快哭出来了，但是面前这个大哥实力强大，无可奈何，他从裤裆里掏出一把钱币，这是他准备用来打赏青楼女的。
本来是准备等对方把自己伺候好了再赏，现在只能当做保护费交了。
接过保护费，伍六七体内的系统并没有发出任务完成的提示。
“怎么会这样？”
伍六七疑惑不解，他把钱还给痞子，随后又打了一顿，再拿过保护费，但依旧无用。
半天时间，伍六七反复测量，收保护费的方式种类繁多，抢、要、拿、偷，但依旧无效。
痞子几人为了配合他完成任务，也被反反复复揍了几遍。
直到最后，痞子几个皮青脸肿，肿成猪脸之后，伍六七才尴尬发现，想要完成任务，必须向牛杂摊老板收保护费。
伍六七看着地上的痞子：这顿力气算是白费了。
痞子三个欲哭无泪，也不敢有泪：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太阳下山，牛杂收摊
码头闹市歇业，青楼酒馆开张，夕阳下，牛杂老板正在收摊，今天凄惨，收入交了保护费，买食材的钱也越来越少。
夕阳下，栈桥尽头，伍六七如同侠客走到牛杂摊老板面前。
他手上一个袋子，平举在胸前松手，袋子啪嗒一声掉在摊板上，满满的钱币从里面哗啦啦的流出来。
牛杂摊老板一愣一愣的：这人是要干什么？
“这位客人，小店现在没有牛杂了，明天再来吧。”
“我不是来吃牛杂的。”
伍六七摇头，他忽然气势汹汹的，朝老板恶狠狠：“老板！交保护费！”
牛杂老板云里雾里，他根本不知道伍六七在干什么！
伍六七见老板反应不过来，气急败坏：“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交保护费呀！”
他自己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枚钱币，体内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终于对了！”
伍六七满意的点点头，他转身正要走，却看见牛杂摊招牌上写着：
牛杂，三枚钱币一碗
回头，他又从钱袋子里拿出两枚钱。
“明天还要吃呢……”
伍六七自顾自走了，独留牛杂摊老板发呆，而在码头上，把头和工友正在注视着这一切发生。
“把头，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