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有！”
“你那边有吗？”
“也没有。”柳嫱儿摇了摇头说道。
四个院子已经找了三个了，若是最后一个也没有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在张萍萍那边那个了。
顾致虽然迫切想找到芸芸，但是同时，他也难以想象，若是让精神本就不稳定的张萍萍，亲眼目睹了韩康所描述的惨状，会是怎样的情景。
会疯吧。
当场就疯掉，这是顾致能想到的她唯一的反应。
所以，他联合柳嫱儿把她支开，想着在她之前把罗秋芸找到，这样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上车吧，”顾致伸手将她带上了马车，“希望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一向稳重的习惯，让他不自觉地便设想出了最坏的结果，顿时心中便膈应了一下。
而同时，柳嫱儿也感觉心里有点堵堵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有谁会死一样。
“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在——娘去世的时候。”
柳嫱儿捂着胸口，秀眉紧蹙着，一直表现出超越同龄人的成熟的她，现在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临近午饭时间了，街上行人多了起来，这使得他们不能像之前一样，在街市中横冲直撞了，只能缓缓行驶着，速度只是比散步要快一点。
然而也没有办法，刚才他们已经轮流跑过了，不仅柳嫱儿脚上都被磨的起泡了，工作量大上一倍的顾致，更是累过头了。
只好借此机会，在马车上养精蓄锐。
而两人也是默契十足地都没有打扰对方，各自闭目安静地休息着。
……
别院。
“贱骨头！呵呵，你生来就是吃这种东西的命！”吴少天端起罗秋芸的脸，让她眼睛不能躲闪，只能看着自己。
“你爹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生来就是下等人，就是为我们这种贵族服务的？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我就算把你杀了也没人敢吭声！”
即便罗秋芸只是无声哭泣，没有回答他的话。
但是吴少天的兴致仍然不减，反而更是激动地疯言疯语，配合他破烂的衣裳和身上的污渍、血迹，他便是活脱脱一个变态。
吴少天歇斯底里地笑着喊道：“噢——我忘了，你没有爹了。”
他用力握住了罗秋芸的脸，即便已经肿胀到发紫，但是罗秋芸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没人告诉你吧？你爹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你猜猜，是谁杀的？”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吴少天疯了似地指着自己。
“我！”
“是我！我给了他毒药，骗他说他死了，我就能给你们娘俩一大笔钱，那蠢瓜还真信了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哈哈——是我杀了他，你生气吗？愤怒吗？但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直努力不哭出声的罗秋芸听到父亲的死讯后，瞬间崩溃了，眼泪如大坝决堤一样，倾泻而出。
她哪里会不知道父亲死了，她不笨，早就在上公堂的时候猜到了。
但是娘亲强忍着悲痛想瞒着她，她想她要是也哭的话，娘亲肯定会更难受的，她不想做不乖的小孩。
所以她只能咬着牙天天笑着，让娘亲看见自己的笑容能开心一点，让她能好受一点。
如今听到父亲的死是面前这个男人一手造成，是他用一个谎言骗去的。
她撑不住了，她好想哭，她只是个孩子。
吴少天又掏出了一把小刀，在罗秋芸的脸上比划着，作势就要朝着她幼嫩的脸庞割下去。
先吓唬吓唬她，再动手。吴少天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你们这些贱民的命就是草芥！王法能收我吗？那是用来管你们的，管不住我！我就算进了大牢也能随随便便出来，对我有影响吗？没有影响！”
“王法收不了你，我来收！”
别院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进来。
吴少天像只惊弓之鸟一样，立马起身，顺手还把瘫在地上的罗秋芸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用匕首抵着她的喉咙，将她当作了人质。
来人怒视着吴少天。
顾致。
他在刚下马车的时候就听到了院子里面传出来的哭喊声，哪里会不知道这院子便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顿时怒上心头，直接三步化作两步冲了过来，靠着他近几天锻炼的腿脚力量，一脚踢在大门上。
而这别院平时不住人，大门没人照管，年久失修，虽然插上了门闩，竟然还是被他一脚踹开了。
而入目的景象，除了慌乱的吴少天以外，就是他手上奄奄一息、衣不蔽体的罗秋芸了。
顾致瞬间红了眼。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不，这算是他预料到却一直不敢去想的一幕。
芸芸很可爱，可爱到顾致忍不住每次见了她都想方设法地给她塞吃的。
可爱到，每次见到顾致都要跳过来抱着顾致的腿。
天真到分不清谎话。
天真到让顾致不愿意告诉她罗布的死讯。
然而这个小女孩，现在却被像拎生禽一样拎着，身上满是血痕，幼嫩白皙的皮肤上，难以找出一处完好的地方。
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发丝贴在了满是汗水与血水混杂的额头上。
她眼睛肿胀着不能完全闭上，眼睛缝里透出的眼神已经没有了高光。
但是，她看到顾致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哭，而是强扯着脸颊，硬生生想挤出个笑容来。
她，不想让大哥哥难过。
顾致强忍着自己心头的难受，咬了咬牙。
吴少天看清来人，发现不是王超一行人，而是没有战斗力的顾致和柳嫱儿后，瞬间又放松了警惕，紧绷着的身子一下又松散了。
他便又恢复成了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用匕首指着顾致，开口便狞笑着要嘲讽。
而已经压制不住心里愤怒的顾致，没有等吴少天做出反应，从腰间掏出一根众人没见过的黑管。
直接将它指向了吴少天。
本被他流畅的动作吓了一跳的吴少天，看清他手上拿的不是什么刀剑之类的武器，瞬间又猖狂起来了，便想继续打击这个“无能”的败家子。
吴少天刚张开了嘴巴，然而下一秒便传出一声巨响。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