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烛吃着高青夜做的鱼,一个劲的给高青夜叫好:
“青夜,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是嘛!哥!那么,你就多吃一点!”高秉烛一边吃着,突然,脑袋里头闪出了一个念头。高秉烛突然说了一句:
“青夜,你看百里弘毅这个人怎么样?”高青夜听到高秉烛的话后,脸色有点难看。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高青夜捂着脸,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趴在自己的枕头上,哭泣着。高青夜小的时候,总是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高秉烛的身后。当年,逍遥子要带高青夜离开的时候,高青夜就一直在哭。她心中对母亲不舍,对哥哥不舍,对家人不舍。在春秋道里的每一天,高青夜都是在思念和牵挂中度过的。当青夜可以独自去完成任务的时候,高青夜总是暗中去观察高秉烛。看到高秉烛在执行任务时,那挺拔健伟的身体。看到高秉烛与武思月的相互打闹、看到高秉烛与青楼女子的爱情缠绵。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青夜看到高秉烛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青夜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酸。当武思月因为掩护高秉烛身死,看到高秉烛沉寂失落,因为走出不了爱人死去的阴影,借酒浇愁的那一段时间时,高青夜的内心也有一点失落。与高秉烛正式相认,并从逍遥子嘴中听到,自己与高秉烛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时。高青夜彻底明白,自己早就喜欢上了高秉烛——喜欢高秉烛看到别人遇到危险,拔刀相助的样子。喜欢看高秉烛认真查案的样子。喜欢看高秉烛追逐杀手,那英勇的样子。每当高青夜看到洛阳街头,有人娶亲时,她都会驻足观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好像就是自己的兄长——高秉烛。自己穿着大红喜袍,在众多亲友们的祝福下,与兄长高秉烛成亲。如今,一切的梦都醒了。泪水沁湿了枕巾。
“小妹!你哭什么?”高青夜爬起来,一直背对着不理高秉烛。
“小妹!”
“哼!我知道,你是看我,已经快十八了。已经成老姑娘了!你害怕别人说你,议论你!”从西汉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十五就得嫁人。一般民间家庭,女子如果超过十五岁,就必须征收超过正税五倍的税款。如果不愿意缴纳税款,就必须由官家指定的媒婆,帮助她们来配对。这些媒婆一般都收了别人的好处,将这些女孩配给那些因为是傻子、跛子、掰子、赖利头、大麻子脸、断手断腿的光棍汉。年纪大不说,有些人还是一些老病鬼。官宦家庭虽然没有这种事情,但是,如果家族女子十五还未嫁人,周围的人就会暗中非议她。当初的柳然,就是因为跟百里弘毅定亲,百里弘毅一直不愿意履行与河东柳氏的婚约,也惹得周围的人非议。
“小妹,百里弘毅其实是一个好人!你听我说啊!”
“我不听,我不听!唔!”高青夜的嘴巴突然被高秉烛捂住。高青夜拍着高秉烛的手。高秉烛将食指放在嘴巴边上,示意高青夜不要说话。
“小妹,百里弘毅其实是一个好人!你嫁给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听到这话,高青夜心里知道,高秉烛一定有什么想法。
“但是,百里弘毅是有妻室的人,他的妻子,是出身与河东柳氏的美人。你如果要嫁给百里弘毅的话,大哥怕你受委屈。”高秉烛假装站起,向没扣走去,走到院子里头,突然,向房顶喊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府上!?”房顶上的蒙面人被高秉烛发现,马上飞快的逃走。高青夜也慢慢冷静了下来。高青夜快步走出了房门,拿出暗器准备释放,被高秉烛拦住。
“小妹,让他走吧!他也许,来的正好!”高青夜听到高秉烛的话后,刚刚冷静下来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哥!你的意思是……”
数日后,柳然带着自己的丫鬟,突然跑到了洛阳的一座私宅内。
“咚!咚!咚!”柳然的丫鬟上前敲打着门上的门环。一个女子打开了门,开门的女子竟然是高青夜。高青夜和柳然看到了对方之后,都大吃一惊!
“柳然姐!是你!”
“是你!”柳然的丫鬟将高青夜一把赶开。
“小姐,我们看到姑爷来到这里的,赶快进去呀!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心软!”丫鬟是柳然从柳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心里知道自家小姐的软弱性子。拉着柳然就往里头闯。
“哎!你们这是私闯民宅!”高青夜在前面拦着柳然主仆两个人。柳然的丫鬟突然将高青夜的双手拉住。
“小姐!快去找姑爷!”高青夜练过武功,一个小丫鬟可不能控制住她。高青夜只用一掌,就将小丫鬟推到在地上,小丫鬟保护主人心切,抱住柳然的大腿,拼命地拉住高青夜的腿:
“小姐,快找姑爷!快找姑爷!这里有我应付!”其实,按照高青夜的武功,这样一个小丫鬟,根本不在话下,只是,高青夜并没有对这个小丫鬟动手。柳然冲向房间,只见百里弘毅衣衫不整的,站在chuang边上,正拿着自己的外袍。柳然看到百里弘毅这幅样子,心里明白了大半。柳然捂着自己的嘴巴,哭泣着,向房子外头跑去。正在拉着高青夜的小丫鬟看到柳然这幅样子,心里明白了大半,赶快从地上爬起来。去追自己家的小姐。
“小姐,小姐您等等我!”柳然回到百里府。拿着百里弘毅书房内的摆设出气。等百里弘毅回到家里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狼藉——地上全部都是瓷器、书画的碎片。下人和丫鬟正在清理着地上的残片。看到百里弘毅,这些下人和丫鬟对百里弘毅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
“老爷!”
“夫人呢?!”
“哦!夫人在厨房,正在切菜!”百里弘毅摆了一摆手,示意他(她)们忙自己的事情。百里弘毅来到了厨房。只见柳然的眼睛,就像两只水蜜桃一样,正对着面前的胡萝卜、大白菜出气。一边切菜,一边哭泣。百里弘毅走到了柳然身边,轻轻喊了一声:
“七娘!”柳然正在切菜,没有回应百里弘毅。
“七娘!”百里弘毅又轻轻唤了一声。柳然睁着红肿的双眼,看向百里弘毅。
“夫君,是七娘不好!是七娘没有为百里家生下子嗣!为百里家传承香火!一切都是七娘不好!七娘只想给夫君做上几道菜式,向夫君赔罪!”看到柳然的样子,百里弘毅点了一点头。
“七娘心里明白,七娘一定努力,给百里家生下一个灵儿。七娘一定会努力的!只是,这个需要时日,需要夫君再给七娘一些时日,七娘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只想夫君给七娘一些时间!再给七娘一些时间,七娘一定给百里家,留下香火!求你了,夫君,求你了!夫君!”
“七娘,你冷静一点!”百里弘毅将柳然手里的菜刀抢了下来。以防止柳然伤害到自己。
“七娘!其实你也知道,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嫁给我们百里家数年,却无所出!为夫纳妾,也是理所应当!”
“哇!”柳然哭泣的声音更大了。
“你不要再哭了!你如果执意不让我纳妾,那么,就等着休书,我将以七出之条中的无所出。来将你休掉!”柳七娘听了百里弘毅的话后,只好收起自己的泪水。
百里弘毅要纳妾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神都洛阳。很多人都听说了柳然的遭遇。高青夜在买菜的时候,一些老女人围在高青夜的周围,大声呵斥着:
“狐狸精,狐狸精!”
“听说,这个女人出身于不良井。”
“哦!是吗!那些不良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教养!怪不得!”高青夜虎着脸,没有理会那些老女人。高家还时不时的,被丢一些菜叶鸡蛋。
高秉烛来到了百里家,一进门就看到了百里弘毅,马上冲上去,给了百里弘毅一巴掌。
“百里弘毅!你做的好事!”
“哎呀!”百里弘毅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比不上高秉烛那样,长时间打架习武的人,一下子就被高秉烛打出了鼻血和口吐鲜血。
“百里弘毅,你这个狗贼,我那你当兄弟!你却勾引我妹妹!如今整个洛阳城,都在传,我妹妹是一个狐狸精!”高秉烛抓着百里弘毅的衣领,拳头放在半空中。柳然在旁边拉着高秉烛:
“高兄!这一切都是我们百里家的错!我夫君已经决定弥补!”
“你们家准备怎么弥补!”
“我夫君已经说了,青夜妹妹只要愿意嫁到我们百里家,我夫君愿意以平妻之礼,将青夜妹妹映入我们百里家!到时候,这三聘六礼!绝对样样不缺!”百里弘毅听到柳然这样说:
“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