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石桥景色阴森不详。
秦河对白脸谱挑眉道:“你为什么要牵累无辜的人,韩琦住在我家,和你无冤无仇吧?”
“嚯嚯哈哈!”
白脸谱的笑声非常浮夸,“他也是我韩家的人,我借用他的身体,去杀那李家小子合情合理,倒是你屡屡坏我好事,且看我取你性命——”
“你敢!”
薛萌柳眉倒竖挡在了秦河身旁。
瞧见她发飙,白脸谱不太敢上岸,双方僵持住了。
秦河对何生说:“就是他干的,你可以自己问。”
何生哪见过如此诡异的画面,硬着头皮喊话,询问陷害韩琦的种种。
白脸谱不耐烦道:“我附身报仇何错之有?倒是你们这些官家鹰犬,包庇凶犯,卑鄙无耻!”
“放屁!”
何生大怒,“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什么时候包庇凶犯了!”
秦河咳了一声,“何队,这货是两三百年的人,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
何生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唱着说话,这么说真是他附身韩琦杀人?我还是无法接受。”
“村里有传记,明天你去找村长看看就知道了,这货叫韩玉卿,记住这个名字,否则你醒来不信。”
现在见到了韩玉卿,何生也弄清楚了附身韩琦的内情,秦河的目的达成了,可以回去了。
白脸谱骂道:“兀那秦姓小贼,你且留下命来——”
轰隆!
白脸谱冲出河水站上石桥,薛萌即刻幻化千疮百孔的模样,一震手袖,红光滔天,“我来做你的对手!”
何生瞧薛萌现在的模样,险些当场厥过去,那张脸就是被姓王的混账活活砍烂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秦河护着何生后退,对薛萌道:“小心点,那货可不简单。”
白脸谱死盯着薛萌:“娘子——何故与我为敌,你也是惨死之人,我二人当齐心合力,同仇敌忾!”
“哼,秦大师和何队是我的恩人,想杀他们,先过我这关。”
薛萌戾气滔天,哪有好脾气,化作一道红光径直扑上去,利爪掐住白脸谱的脖子,白脸谱被掐得直翻白眼,说话终于恢复了正常,“鄙人……不善殴斗……”
秦河笑岔了气,“不是吧兄弟,之前看你挺凶的,结果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我只是想报仇,你别太过分!”
“薛萌,揍他。”
秦河下了命令,薛萌将白脸谱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挥舞血色利爪对着脸就是一阵狠抓。
白脸谱惨叫,脸上浓墨重彩忽然消散,化作一张千疮百孔的脸,似乎是被强酸腐蚀过一般,扭曲着和薛萌撕打起来。
在岸上他显然打不过薛萌,被红光裹挟满地打滚,最后逼不得已跳下河,在河中间哇哇大叫:“有本事你下来!”
薛萌冷道:“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
秦河和何生无语地看着这一幕,这俩货干嘛呢?
还打不打,天都要亮了。
俩人宛如泼妇骂街,一个站在桥头,一个站在水里,对骂了足足一个晚上。
最终一个没上岸,一个也没下水。
直到公鸡打鸣,韩玉卿恢复了白脸谱的模样,一头扎进水里没了踪迹。
秦河在房间里睁开双眼,黑着脸吐槽,这一夜净TM扯淡了……
何生也醒了,正盯着天花板发怔,他记得梦里的一切,也见到了薛萌和那个韩玉卿。
秦河戏谑道:“你可以去村长家找到《同乡传记》,看第十二页。”
“我这就去调查!”
何生来不及吃早餐,匆匆洗了把脸跑出门。
估计没个一上午,是回不来了。
秦河吃了早餐便打开了直播间。
水友们潮水般涌来,叽叽喳喳地询问大师在干嘛,没有大师的批魂断命好无聊。
连小手冰凉也在吐槽:“大师,我给你开总督太亏了。”
“抱歉,我家出了点事……”
秦河尴尬地找了个说辞,思量间,屏幕下面有头像跳动。
连线就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的干尸脸跳入眼帘。
水友们纷纷倒吸凉气。
“大师,我是陈贺!大师救我!”
干尸哀嚎,尖锐的声音使得秦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直播间乱作了一团。
“真被大师说中了,三天内他一定会找上直播间,真来了!”
“这货,也被吸干了!”
“大师救救我!”
陈贺还在疯狂地哀告,但他明明没有张嘴……
秦河冷着脸一言不发,下一秒陈贺的嘴巴悄然张开,一颗拇指大的粉红色人头从漆黑的嘴里探出来,面目丑陋狰狞,尖锐地笑着:“大师,我学得像吗?”
直播间静悄悄的。
秦河冷道:“他拿自己做实验了?”
“他很疯狂,不过随着我的出现,他后悔了,可惜他的大脑被我控制,我才是主体,是崭新的生命,等吸干了这副躯壳,我就能彻底降生,以一个独立的人格而存在,或者说我是他的延续,这就是长生法。”
小小的人头自鸣得意,张大嘴的陈贺就仿佛一尊风化的雕塑,说不出的诡异。
秦河问道:“既然你夺了他的身体,还来找我做什么?”
“嘿嘿,大师铁口直断,不如帮我也算算,看我能不能顺利落地,成为独立的个体。”
“你会死。”
这三个字,秦河不假思索。
小小的人头瞪着黑芝麻大小的眼珠吼叫:“胡说!只要我落地,我就可以长大成人,等到衰老,再打针,再诞生独立的个体,周而复始,永生不灭!”
他比陈贺还癫狂。
秦河看了眼他的背景,“你在哪?”
陈贺所处的房间异常荒废破旧,似乎是一个毫无人烟的小山村。
小人头笑道:“当然是在我的老家,我自己的生命自己做主,警署和学院也拿我没办法,用自己做实验的我,未来可以造福众生,是多么伟大而高贵的品格。”
“我说了,你会死,我也不会帮你,我不认同你所谓的长生,显然脑容量不足的你,只有疯狂和偏执,永远也理解不了人类延续的真谛。”
“胡说!我怎么死?我是永生不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