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审讯室内灯光肃杀。
面容严肃的警官缓缓开口，直视着面前的青年。
袁大海，现任江海市异界管理调查局的局长。
至于坐在铁椅内正被审讯的青年...
此刻正穿着一身印着江海市艺校的校服。
顶着一双死鱼眼看向袁大海。
“回答问题！”
袁大海一拍桌子，语气更加严肃。
“白泽。”
“性别？”
白泽缓缓叹了一口气：“二叔，咱能问点人话吗？”
袁大海眼睛一立：“谁是你二叔！”
审讯室内原本肃杀的气氛...蓦然微妙了许多。
白泽想举手，又发现自己右手被铁链铐住。
只能悠悠吐字：“男。”
“年龄？”
“十八。”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听到问题，白泽当场眼睛瞪得比袁大海还大。
“我怎么知道？”
“这个月你把我抓进来三次了！”
“三次，这审讯室上次灯泡坏了都是我给换的！”
“二叔，我还要上课的，没多久就艺考了，艺考后就高考了，高考之后我就能考个编制，当个大国营的相声演员，一趟慰问演出至少能赚二百！”
“你能不能为孩子的未来考虑一下？”
袁大海依旧试图维持着原本严肃的气氛。
他看着白泽的眼睛：“白泽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抓你进来绝对有我们的原因！”
“这里是异界局，你做的事情我们十分清楚，只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对你有好处！”
白泽再次试图摊手：“关键我也没干啥啊！”
袁大海直接被气笑，拿起面前的卷宗。
“好，那我说！”
“第一次，一个月前，江海市发现异界传送门违规波动，猜测是有异界偷渡者前来。”
“结果呢？整个异界局天罗地网搜索了半天，最后在咱们家找到了！”
“你说说，找到的时候那个偷渡者在干什么？”
白泽略一回忆：“在听我背贯口，我十分好奇如果报菜名用他们的语言背出来怎么才能押韵。”
袁大海脸上青筋跳起：“他就这么乖巧地听你背？”
白泽摇摇头：“也不是很乖，他想跑来着，但是被我用刀架在脖子上之后，就变乖了。”
袁大海深吸一口气：“现在你知道哪错了吗？”
白泽点点头：“是的，他们所在的异界根本没有那么多菜式，腌个辣白菜都是国宴。”
袁大海怒目圆睁：“你才十八岁，怎么可以在家私藏管制刀具！”
白泽点了点头，没再接茬。
袁大海平复着情绪：“第二次，十天前。”
“异界局收到举报，来自异界的邪教已经渗透进了江海市内部，异界局紧急出动...那次谁开的门？”
白泽没有犹豫：“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邪教聚会的地方？”
白泽听闻再次回忆。
“那天我应该是路过，然后听到了他们的祷告声。”
“说实话，这祷词实在不咋样，不是鲜血就是触手，要么不可名状啥的。”
“太三俗了！”
“我就进去反了个三俗。”
“不过二叔，那个调调还挺好的，我闲着无聊就稍微改动了下词。”
袁大海面色黑如锅底：“你怎么改的？”
白泽开口就唱。
“正月初三啊邪神梳妆，二八佳人莺莺红娘~”
“三神附在那张生上，四天四宿就没能下炕~”
“诶，中间这一段是他们的祷告啊，我就给换了。”
“豆豆那个起豆起豆强！”
“第五天红娘出门去，六个信徒站在了旁~”
“齐声问她神有恙？吧唧着嘴她就烧了房~”
“豆豆那个起豆起豆强！”
白泽越唱越来劲。
“酒足饭饱归了位，实数这细狗邪神啊~”
“纯虚胖~”
“豆豆...”
“停停停！”
袁大海当即制止。
白泽却急了：“干啥啊，这后面还三万多句呢！”
他还要开口。
袁大海眼睛一瞪：“你以为我听不出这是大西厢？”
“放下那百十来个信仰破灭怀疑人生的邪教徒不谈，你怎么能这么篡改传统艺术？！”
白泽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便听袁大海继续说道。
“第三次，也就是昨天。”
“这次性质更加恶劣，漂亮国教廷的圣子殿下来到江海，结果就失踪了！”
“这是极为恶劣的外交事件，虽然异界局管他去死但是面子上总得找找。”
“结果这孩子在你们艺校被找到了，正在跟你们练腿！”
白泽满脸疑惑：“那咋了，教廷没看好孩子，我们也没坑他没害他，还带着他玩，别说，这孩子柔韧性真好，漂亮国一定有很多优秀的神父。”
袁大海再次吸气：“是，你是没害他。”
“但是那孩子回去之后，就到处说，他们现在的传教方式已经落伍。”
“他甚至拿出了一套完备的方法，比如改变教义，不说上天堂的事，而是只要你足够虔诚教廷会努力争取高考加分。”
“还有，为了扩展更多的潜在信众，每个教堂每周必须发放两次或以上的鸡蛋，条件好的可以发豆油。”
“尤其是他们的圣餐，之所以发不出去就是因为不够好吃，所以每个教堂一定要努力学习豆浆油条还有煎饼果子的制作技术，取代实心面包的猖狂！”
白泽看着袁大海：“这不好吗？在华夏就得务实！”
袁大海满脸的恐慌：“这种核心技术怎么能让他们学去！”
“没事。”
白泽呲着一口小白牙：“我告诉那圣子，煎饼果子一定得加番茄酱。”
袁大海的表情瞬间回暖。
“所以问完了吗？”
白泽把手从手铐中褪了出来，顺手把脱臼的大拇指复位。
袁大海关上了面前的录像机：“差不多了，估计丢了圣子，那帮神棍也没脸要这玩意。”
“那我回学校上课。”
白泽整理了下衣物，刚要走出门，却被袁大海伸手拦住：“以后你不用去学校了。”
他转头，满脸的清醒：“你一个月四千五养活的起咱俩吗？”
袁大海同样的满脸淡然，从面前的卷宗底部抽出了一张，送到白泽手里。
“华夏最近在征召年轻的文艺工作者前往异界，进行文化宣传。”
“其中的佼佼者可以直接保送新成立的华夏异界大学。”
“具体这大学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国字头应该比江海市相声职业技术学院强。”
白泽看了看，文件上与袁大海所说的别无二致。
“你去不？”
“肯定去啊。”
“那你回家收拾收拾。”
白泽：“嗯？”
袁大海笑出一口小白牙：“报名日期截止是今天，不过不用怕，我已经给你报了名！”
“还是最穷最艰苦的地区，熬下来你肯定能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