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好回阳丹残渣。
叶七按到一半的手没忍住停顿了一下。
虽然第一天接触评论区的那些鬼差，可叶七却毫不怀疑钟馗对自己的建议绝对是正确且对自己毫无坏处的。
九百零九点功德值，只要再等等，想要凑齐一千还真不算个难事。
可如今这九百功德值一旦花出去，叶七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顺利攒够第二个一千。
……
“老钟，你说这小子他会怎么选？”
人曹的形象是那种典型的古代官员的样子，所穿着的衣物更像是宋朝时候的官服，手中抓着一面玉牌，其上闪烁着的淡淡幽光。
在其身旁的钟馗则是一副经典的鬼面形象，面具之下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也不敢去看清。
钟馗的声音是那种极度低沉，还带着微微的沙哑。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收音机，在播放那种信号不是太好的节目时，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看着就行了！”
人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另一只没有抓玉牌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正上下抛动着一个看着就很劣质，让人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其玩碎了的小木盒。
两个人，阿不，两头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叶龙的方向，等待着叶龙所要做出的选择。
……
站在原地的叶七，自然是不知道暗地里有两头鬼正在盯着自己，也不知道身旁的中年妇女早已对自己失望透顶。
叶七的手机最终还是放下了，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叶七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通透感。
“过了今天再做一个合格的坏蛋吧，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叶七喃喃自语着，一边左顾右盼的等着什么，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补充道：
“做了坏蛋以后，人也还是要救的，当然也是要杀的，我叶七可从来不是个善男信女啊！”
“臭小子，你想杀谁？”
沙哑的身影自叶七的身后响起，惊了一下的叶七下意识的看向一旁跪坐在地上正在焦急打120的中年妇女。
看到对方并没有因为钟馗的出现而有什么其他反应之后，叶七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叶七没有理会钟馗的问话，只是理所应当的向着对方伸出了自己手。
隔着面具，叶七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那种愕然。
叶七一边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劣质木盒，一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面具很酷，当然，人……阿不，鬼也很酷！”
没理会钟馗的反应，叶七毫不迟疑的蹲下身子。
借着自己的身体挡了中年妇女一瞬间的视线，手中捏着的明黄色粉末便是在这种神不知……呃，鬼看着的情况下落在了地上躺着的中年人的口中。
为了不让自己的医术太过于惊世骇俗，叶七很果断的在患者身上装模作样的拍拍打打了半天，然后便是趁着中年妇女不注意的情况下，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捏向了中年人腰间的软肉。
“啊……唔唔。”
瞬间被疼醒的中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叶七一把掐住人中，然后才做模做样的擦了一把汗，装出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态度，起身便是准备离去。
这一切犹如电石火光般迅捷，一直跪坐在一旁的中年人妇女都是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老公居然醒了。
在联想到叶七刚才的一番动作，和现在累的满头大汗，却不求任何回报直接就要走的高洁态度。
中年人妇女不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伙子，叶七，你等一等。”
叶七故作淡然地摆摆手，在中年妇女的眼中又是一副不愿意居功自傲的样子。
“小伙子，你等等，我知道你品格高尚，做好事不求回报，我也知道像你这种人看不上那种占满了铜臭的金钱。
可你这样的医生不能就这样埋没，我老公是冀省卫健委的主任，你今天救了他，我看看明天谁还敢说你是庸医。”
中年人妇女眼见拦不下叶七，连自己的老公都是顾不上了，赶忙站起身高声喊道。
在中年人妇女说到叶七看不上那种占满了铜臭的金钱的时候，叶七差点都忍不住回头说一句我能看的上。
不过中年人妇女接下来的话，却让叶七猛地愣在了原地。
这年头，卫健委主任都来吃路边摊？关键是一个重度脂肪肝患者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叶七表示自己不理解，却大受震撼。
叶七突然停下来的脚步，看在中年人妇女眼中，直接把对方感动到痛哭流涕。
“这么好的医生，我绝不能就这么让你被埋没。别说你那场医疗事故中死去的人只是一个制药厂厂长的儿子，便是冀省第一医院的院长的儿子，我也绝不允许他们这么抹黑一个如此优秀的外科医生。”
“制药厂厂长的儿子？”
叶七一愣，脑海中原本很多对不上的线索好像突然被什么看不见的针线给强行缝合到了一起。
很多叶七之前不理解的东西，到了此时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制药厂厂长的儿子。
能让林副院长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的，只能是冀省第一制药厂。
作为主管药品采购的林副院长，要说和药厂方面没有一点利益输送，叶七是绝对不信的。
“冀省第一制药厂，原来我不是败在了流程上，也不是败在了我自己的医术上。我是败在了老师背后的金主手上啊！哈哈。”
在叶七心中，对自己老师，林副院长的最后一丝期待，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在这之前叶七一直认为林副院长是有点苦衷的，叶七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冲动给医院，给自己的师傅林建国添麻烦了。
所以甭管林建国怎么对叶七，叶七的心中始终还是对林建国有一种不愿放弃的期待感。
可这一刻，叶七却是突然明白，原来在利益面前，所谓的师徒感情，所谓的别人的未来，简直一文不值。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做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曾经的骄傲，狠狠地丢到尘埃里，再狠狠地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