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的提名?
其实说到底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可以说成是一时不察,遭人蒙蔽。
也可以深挖硬查,顺着这条线就这么查下去。毕竟在这种单位没人经得起查,最起码在座的这些人真的经不起。
眼前的贾邑这么揪住这件事情不放,那么对方肯定不可能就给个口头警告或者什么写份检查便是能够了结的了的,最终的代价一定是极为惨痛的,惨痛到聂远光是想想就胸闷的要死。
“这么点小事都没有人敢承认吗?是你们没有担当,还是你们心里有鬼?”
贾邑依旧是紧紧的盯着聂远,语气中的寒意确实越来越不加掩饰。
聂远知晓今天这件事不付出点代价肯定是不可能了,毕竟两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甭管私下里怎么做小动作,也甭管这间屋子里有多少是聂远的“自己人”。
但是只要聂远的级别一天比不上贾邑,那他就绝对不敢真的和对方撕破脸。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也是聂远此时最憋屈的一件事。
“贾书记说的没错,老韩你就是太没有担当了!不就是提名一个副院长的人选吗?难不成你说出来贾书记还能怎么针对你不成?”
聂远没有再硬撑着,转头看向了一位位置靠后,并且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一直紧盯着聂远的贾邑,目光终于离开了聂远的脸上,顺着聂远指向的方向看过去。
“这位同志,你是?”
“贾书记,我是院党政办主任,我叫韩空明,另外一位候选者,是我提名的!是我没有尽到审查之责,给大家添麻烦了,还请组织处分!”
韩空明苦笑着冲贾邑说道。
从聂远看向自己那一刻,韩空明便是明白,自己已经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至于怎么个牺牲法,牺牲到什么程度,韩空明也没有时间去细细考量、权衡得失了。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配合聂远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件事的责任,那么等待自己的绝对只会是更惨痛的代价。
聂远是什么样的人,天天为其服务的韩空明不说是最了解对方的那个人,但是也绝对不像其他人那般一知半解。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贾邑竟然没有冲着韩空明发难,而是换了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冲着韩空明笑道:
“哈哈,老韩你不用紧张,我就是只是问问,最多给你个警告,让你多少长个记性的事。落实到实处,哈哈,可能你们的聂院长连你这个月的奖金都不会克扣你的呦!”
听了贾邑的话,刚松了一口气的聂远,很快便是再度紧张起来。
甚至不只是聂远,除了朱豪之外,包括韩空明在内,听了贾邑接下来的话之后,便都是变得比先前更紧张了几分。
“老韩,那个什么,你看我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听。你推荐的那位同志是在哪个部门任职来着,还有过往履历也要麻烦老韩你给我讲讲喽!”
贾邑的语气依旧平淡,可就算是朱豪都是在此刻抬起头来,一脸震撼的看着贾邑。
刚才那个人没来的及说任何话便是就闹了那么一件丢人的事,而每个人桌面上虽然都有另外一位备选者的资料。
可谁都知道今天就是来走一个过场,该给谁投票确定好了之后,谁还闲着没事干去翻候选者的资料。
最起码已经愣在原地,甚至已经开始冒冷汗的韩空明没有翻过,同时除了对方位置前面摆放着的名字之外,韩空明也确实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
到了此刻所有人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在处理那个候选者的同时,贾邑的秘书会主动上前帮忙把所有人面前的资料都给收走。
似乎是看出了韩孔明的尴尬,贾邑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在示意对方坐下的同时,贾邑的秘书也同步把一张名片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我去?还能这么玩?”
这句话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却可能只有朱豪是抱着一种惊喜的心态在如此感叹。
贾邑再度看向聂远,这次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
整个会议室似乎又回到了刚才,整个会议室中除了这些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之外,竟是都没有其他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远才有些颓然的轻轻捅了捅身边的党委副书记。
这个小动作贾邑看到了,不过贾邑并不打算拆穿对方。
也没有别的原因,真的再闹下去,贾邑手里可还没有人有资格接替聂远的位置。
“呵呵,我就说嘛,一个党政办公室主任,怎么还有资格提名副院长的人选呢,我还以为是我老糊涂了,原来是你们搞错了呀!
党委副书记,这个职位好,这个职位刚刚好,哈哈!”
贾邑说完之后便是起身大踏步走出了会议室。
贾邑的秘书则是没有跟上自己领导的步子,而是就紧紧的盯着面如死灰的党委副书记。
任谁都明白,韩空明的官小,贾邑有把握彻底收到自己的麾下。所以给了一张名片的意思,一个是警告聂远不要再搞小动作,另一个则是给了韩空明一个选择的机会。
而后边的党委副书记贾邑明显是不准备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的,而最后那两句“这个位置好”就是贾邑对聂远的另外一个警告。
说白了就是这个位置贾邑很满意,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但是这个位置安排谁你聂远给我消停的。
原本就是一个副院长的位置,可就在叶七和贾邑两个人的谜之配合下,最后硬生生的多收获了一个党委副书记,一个党政办主任。
其实另外那个备选者所处的那个位置原本也可以顺势拿过来,不过贾邑明白一个过犹不及的道理,不给对方留一条后路,贾邑还真怕对方狗急跳墙。
虽然死不了人,但是打狂犬疫苗不也挺疼的,那种两败俱伤的事情贾邑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