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义洪辉接到报案后,立刻派出精干的力量,在全市秘密地搜寻了一夜晚,可惜一无所获。
洪辉来到了刑侦大队,只见姚华他们都是一副满脸着急的样子,洪辉问:“没有一点线索吗?”
姚华点了点头。
洪辉问:“你们估计是谁干的呢?”
姚华说:“我们估计就是杀宋卫平那伙人干的。”
洪辉问:“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姚华摇摇头:“不知道。
洪辉心里也很着急,接连的命案凶手一直没有抓到,现在吴书记的儿子又被绑架了,他感到很大的压力。
“何德能有没有消息?”洪辉问。
姚华说.“没有,也没有发现他的尸首,估计他还活着。”
这时,一个刑警进来对洪辉说:“洪局长,有个女人找你。”
洪辉说:“让她进来。”
进来的是刘瑶。洪辉马上让坐,问:“你有什么事吗?”
刘瑶说:“我叫刘瑶,是吴勇的班主任,我有一件事要向你们报告。”
洪辉说:“刘老师,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有顾虑。”
刘瑶说:“我心里也没底,说出来不知对你们破案有没有用。”
洪辉说:“刘老师,我们需要许多细节,尽管有些细节没有用,但是我们不会放过。刘老师,你说给我们听听。”
刘瑶把昨天下午放学时见到那个大汉的事说了一遍。
洪辉说:“你仔细说说那人的相貌。”
刘瑶说:“那人国字脸,浓眉毛,嘴宽,脸上好像有麻子,又瘦又高。”
姚华根据刘瑶的描述,画了一张相给刘瑶看:“刘老师,是不是这个样子?”
刘瑶一看,惊道:“对,是这个样子,不过眉毛还粗一些,鼻子好像还要大点。”
姚华又改了政,说:“刘老师,现在差不多了吗?”刘瑶说:“像极了,你真神。”
姚华说:“刘老师,我们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她对洪辉说:“这个人很像市建委的那个叫戴时东的司机。我们早就对这个人进行了监控,可惜每到紧要关头,都让他溜掉。”
刘瑶说:“也不能肯定就是这个人干的,你们要注意,不要冤枉了好人。”
洪辉说:“刘老师,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接着下命令:“立即抓捕戴时东。”
刘瑶说:“洪局长,你们一定要尽快救出吴勇啊。”说到这儿,眼泪又出来了。
洪辉安慰她说:“刘老师,你别着急,我们会救出吴勇的,你回去休息吧”
刘瑶说:“我已向学校请了几天假,我要一起去救吴勇。”
洪辉说:“刘老师,救吴勇是我们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刘瑶坚决说:“不,我一定要去救他。”
姚华深受感动,说:“刘老师,很危险的,那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洪辉见刘瑶这么坚决,只好说:“好吧,我批准你一同去,不过你要听我们的指挥。”
刘瑶同意了。
洪辉又说:“在抓捕这些人的同时,我们要保证把吴勇安全地从他们的手中救出来。”
接着,洪辉开始布署工作。布署完一切后,洪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从口袋中掏出烟,迫不及待地点上,贪婪地吸了几大口,就在他沉浸在那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中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知道是什么人打来的,这个人昨天晚上就给他来了几通电话。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周怀树押着许国泰在回长平的路上。车内,除了一个司机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本来市公安局安排了两个干警同行的,可周怀树说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现在事情太多,不宜太分散警力,当时洪辉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应允了。
“周副局长,我……”一路上,许国泰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他看到周怀树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终于,许国泰忍不住了,举起双手说:“周副局长,铐得太
紧了,能不能松开一点。”
周怀树看了许国泰一眼,替许国泰打开了手铐。许国泰揉着被铐得发麻的手,低声说:“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被你们抓,我……”
他下面的话又被周怀树的眼神制止了。经过几个小时的簸波,只要翻过前面那座山,就上高速公路了。
“小李,停一下,我下去方便一下,你看住他。
”周怀树说。车子在山脚停了下来,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两省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周怀树下了车,在路边方便完,突然叫起来,:“小李,你过来,看那是什么?”
司机小李忙下了车,朝周怀树方便的地方跑去,他刚跑几步,见周怀树举着枪瞄准了他,“对不起,小李!”
“周副……“小李的话还不说完,随着一声枪响,小李一头栽倒在地。车内的许国泰听到枪声,从车里探出身子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吓得脸色煞白。
周怀树大声说:“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跑?”
许国泰犹豫了一下,钻出车子,像兔子一样朝路边的山上跑去。
周怀树冷笑着,朝倒在地上的小李补了一枪,接着举起枪瞄准了许国泰的背影。
一辆车子急驶而来,冲到周怀树的面前停下,他愣了一下,正要射击,从车内冲出的几个干警已迅速将他擒住。
朱永林从车上下来,“周副局长,想不到吧。这一切都是洪局长安排的。”他接着吩咐两名干警,去抓住在往山上逃的许国泰。他走到倒在地上的司机小李面前,沉重地说:“要是我们早到一分钟,你就不会死,长平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
朱永林急急地来到吴胜利办公室,对吴胜利说:“吴书记,有一重大线索要向你汇报。”
吴胜利以为是儿子的事有了线索,忙说:朱书记,什么线索?”
朱永林说:“收发室的邓老头今天向我汇报了一件事。”
吴胜利问:“什么事?”
朱永林说:“邓老头说,他终于想起来了,去年4月份的一天,储秘书长在收发室里呆了好一阵子,见有许多信,他翻了翻,有一封信被他拿走了。”
吴胜利一惊:“邓老头记准确了吗?”朱永林说:“他说绝对没记错。”
吴胜利果断说:“如果真是储卫星拿走了那封信。那么他一定是大桥的知情人物,而且很可能是关键人物。马上审查他。”
朱永林说:“好,我立即就去。”
储卫星已被带进公安局刑侦大队,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公安局的人会找上他。是不是有把柄被抓住了,应该不会,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是不会这么轻松地被请进公安局的,而且他自信自己做得干净利索。他放下心来,等候公安局的人的讯问。
没多久,刑侦队长陈志刚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朱永林。储卫星一看到朱永林,脸色立刻变了,但他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志刚说:“储秘书长,我不跟你绕圈子,你把你所做的事说清就行了。”
储卫星更放心了,见陈志刚他们没有按照审讯的贯例问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等事项,以为是他们想要了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储卫星得意地说:“我做的事可多了,陈队长,你要我说哪件?”
朱永林说:“说你去年4月做的事。”
储卫星的心一紧:“去年4月?去年4月我做了什么啊?”
陈志刚说:“去年4月你在市委收发室扣压了一封信。
储卫星一惊:“我哪里拿了封信啊?你们不要冤枉我。
朱永林说:“没人冤枉你,收发室的邓老头已向我反映了。”
储卫星说:“朱书记,邓老头怕是老糊涂了吧?他的话是不能信的。”
问了半天,储卫星死不承认拿了信,一时没有确切证据,朱永林、陈志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储卫星更得意了,心想,这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我不承认,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这时,姚华满脸喜色地回来了,她向陈志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陈志刚过来一下。陈志刚见她那满脸欢喜的样子以为是吴勇救出来了,忙向姚华走去。
姚华把陈志刚带到隔壁的小会议室,告诉他说:“陈队,何德能抓到了。
陈志刚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原来,上午姚华带了几各队员在长平四处寻找戴时东,到了11点多钟,没有发现半点线索,就在他们灰心丧气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头戴太阳帽的人坐在一条小巷的一个小吃店里,正在那里吃面。太阳帽一抬头,姚华看清了,这人正是她们苦苦追捕的何德能。姚华向队员使了个眼色,几名队员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也发现了何德能。他们装做无事的样子,慢慢向那小吃店走去,进了小吃店,以迅雷不及掩身之势,将何德能抓住了。
陈志刚高兴地拍着姚华的肩,说:“姚华,干得不错。〞又问:“现在何德能在哪?”
姚华说:“就在3号审讯室。”
陈志刚说:“马上审讯,你先去,我马上来。”
姚华径直去了,陈志刚又回到办公室,来到朱永林的身边,附在朱永林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朱永林点了点头,陈志刚马上出了办公室向3号审讯室走去。
对何德能的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何德能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全部讲出了,并供出了一连串的犯罪嫌疑人。
马上审讯蒋仁!陈志刚和姚华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对早已拘留的蒋仁出示了逮捕证,一双雪亮的铐子再次把蒋仁铐了起来。
他被带到了4号审讯室。朱永林坐在审讯室桌子的一旁,中间是陈志刚,另一旁是姚华。姚华拿笔在记录。按贯例问了一番话后,陈志刚直奔主题:“蒋仁,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蒋仁心中十分恐慌,一连串发生的事,他心里是清楚的,心想公安局肯定是找到了证据,不然,是不会问他的。但他还是硬撑:“我没有犯罪啊,你们冤枉好人了。”
陈志刚说:“你还想抵赖,何德能已全都招了。”
蒋仁心中大惊:“你们抓到何德能了?”
陈志刚说:“不错,他已经把你的事全部供了。”
蒋仁担心是陈志刚在诈他,于是说:“我有什么让他可供的?”
陈志刚冷冷地说:“除了华意他们那些人外,真正的大老板是谁?说!”
蒋仁彻底崩溃了,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什么大老板。”
陈志刚说:“何德能、宋卫平是你奉大老板的命令要他俩逃的。这么快就把大老板忘了?”
蒋仁再也撑不下去了:“陈队长,我说,我全部说。老板每次都是用电话指挥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呀。”说着,哭了起来。
陈志刚拿出麻脸大汉的画像,问:“认识这个人吗?”
蒋仁:“认识,他叫戴时东,绑架吴书记儿子是他叫人干的。”
陈志刚:“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三个,一个叫罗二虎,就是杀死杜小兵、宋卫平、江平的那个人,还有一个叫郑笑,是他们一起绑架了吴书记的儿子。这几个人都是华意手下的。”
陈志刚:“他们现在在哪里?”蒋仁犹豫着。
陈志刚拍了一下桌子:“说!”
蒋仁只得说了出来:“我只知道,在市西郊的方面,具体位置就不清楚了。”
陈志刚,姚华立即停下了审讯。陈志刚对朱永林说:书记,你留在这里,我们马上去救吴勇。”
陈志刚,姚华带上十多名刑侦队员,上了警车,向市西郊方向开去。
吴胜利在朱永林的办公室里讨论着近几天来接连发生的事。吴胜利激愤地说:“现在看来,情况是非常清楚的,我们调查这些的问题,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极度恐慌,他们先是杀人灭口,现在又绑架我的儿子,要迫使我放弃调查,可惜他们
的算盘打错了。”
朱永林忧虑地说:“可是,你儿子现在还在他们手上,他们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吴书记,我为你儿子的性命担忧啊。”
吴胜利也是心如刀绞,但是他能放弃自己的原则吗?自己绝对不能向他们屈服,对大桥的进一步调查决不能停止。他知道,现在的调查已深入到了就要揭开黑幕的时候了,他要揭开这层黑幕。但是儿子呢?自己就不要儿子了吗?
朱永林问:“吴书记,你爱人知道这事吗?”
吴胜利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住打击。”
朱永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知道现在吴胜利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和痛苦,他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吴胜利。
孟楚庭也来了,他安慰了吴胜利一番,说刚才到公安局了解了一下情况,见没有一点线索,吴勇生死未卜,心情异常沉重,对洪辉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吴勇,救不出,就会撤了洪辉的职。
见丁吴胜利,孟楚庭还在发泄对洪辉的不满:“他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吴胜利说:〝不能责怪他们,他们也在尽力破案,这几天来,把他们也累坏了。”
孟楚庭说:“你就是护着他们,要是我,早把他撤了。你看,接连发生几起案件,他们连凶手的影子都设见到,不是废物是什么?”
吴胜利说了一声“多谢孟市长关心”,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孟楚庭在工作上一直存在分歧,但工作归工作。孟楚庭还在一旁生气。
吴胜利说:“你坐,别生气了。”
孟楚庭说:“我不是生气,我是在恨自己呀。长平的问题这么严重,都是我埋下的福根。我过去只顾抓改革,搞建设,却忽视了反腐败。他们在我鼻子底下搞腐败,我却全然不知,我恨我自己呀。”
朱永林也说:“孟市长,你不要太责备自己了,这不是你个人的错。”
孟楚庭叹息道:“你们别劝我了,还是想想法子,把吴勇这孩子早点救出来。”
说到吴勇的事,吴胜利的心又痛了起来。
金琳赶到源头宾馆 205房间时,常明正躺在**看电视,见她选来,忙起了身,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讲信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金琳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跟你认识那么多年,想不到你……“
“想不到什么?”常明走过去,和金琳坐在一起,右手去抱她,被她用手挡开,“别这样好不好?”常明说:“放心,这里没有装摄像机。”
金琳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常明涎着脸:“我有一肚子话要对你说,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金琳说:“虽然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可是我早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他很爱我,常明,过去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做出对不起我丈夫的事。”
常明冷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琳说,“我的意思很清楚,和你从此断绝那层关系,我想买回那卷底片,你开个价吧!”
常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金琳:“你很有钱是不是?到源头才几年时间,就有几百万的家底了,光上次汇到你帐号上的钱就有上十万,金书记,我没有说错吧。
金琳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常明笑着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金书记,你的那点儿老底,我可清楚的很。”
金琳马上恢复了神色问;“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常明说:“我做我的生意,你当你的书记,偶尔满足一下彼此生理上的需要,我认为这很正常,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当贞节烈妇。”
金琳思想防线被击垮,口中喃喃地说:“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你已经开始了,你没得选择了。”常明说。
金琳痛苦地低下头,她好后悔,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想我放过你也可以,”常明把手搭在金琳的肩上,金琳颤抖了一下,没有避开,常明接着说:“先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常明的手顺势往下,揽住了金琳的腰,“帮我带一点货出去,在做这件事之前,我想重温一下旧梦,怎么样?”
金琳无力拒绝,她知道自己早已被这个人牢牢攥在手中了,她惟一要做的,就是任其摆布。
一想到家中的那几百万存款,她的心猛地悬了起来,连什么时候被常明抱上床的都不知道。
几个小时后,金琳离开了源头宾馆,从一条胡同中冲出一辆车,尾随着金琳的车子而去。车内,坐着陈志刚和几名干警,陈志刚拿起手机向洪辉汇报:“洪局长,要不要收网?”
“不急,一定要抓住有力证据,洪辉说:“先派人控制源头宾馆。”
长平市西郊一条小街正在扩建,街两旁的建筑被拆得七零八乱的。街的北边三百米处是一采石场,采石场的一旁,许多正在建设中的楼房七零八乱地竖立着,一座停建的楼房就处在采石场的最北端。就像一座孤岛远远地遥望着那些正在建设中的楼房。
吴勇现在就被关在这座楼的二楼最西边的一间房子里。他是昨天放学高开刘瑶后被绑架的。当时,他已离开学校一里多的路了,一辆红色的小车突然在他身前停下来,一个麻脸大汉打开车门对吴勇说:“小朋友,这些东西是你丢的吗?”
吴勇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就走到车门口往里一望,就在那时,麻脸大汉将他往车里一拉,就拉了进去,吴勇想喊,嘴马上被车上的另一个人捂住了,紧接着,双眼又被蒙住,吴勇挣扎着,但斗不过他们,只得随着车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这里。
现在,吴勇的双手双脚被绑住,坐在地上,嘴里塞了一块毛巾,眼上的布已拿开了。吴勇四处一望,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用力地挣扎着,想把绳子挣脱,绳子绑得太紧,他无法挣脱。他放弃了挣扎,他又重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这时,他隐隐地听到了隔壁的说话声。
“他妈的,真霉气,守着这个小子,不知要守多久。”是那麻脸大汉的声音。
“老板的命令,我们敢不服从吗?”是个陌生的声音,声音尖细。
“我看,还是把这小子做了,省得麻烦。”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有点嘶哑。
“你不想要命了,大老板说了的,现在不能要他的命。”麻脸大汉说。
〝我们在这里快一天了,饿死了,哪个去弄点吃的东西来?”尖细的声音说。
“风声这么紧,谁敢去?”嘶哑的声音说。
“没有谁认识我们,要什么紧?”尖细的声音。
“好,我去,你们两人好好看住这小子,不要让他跑了。”麻脸大汉的声音。接着传来一阵下楼的脚步声。
吴勇知道麻脸大汉出去买东西去了,心想自己逃也逃不掉,不禁很着急。他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刘老师,他们在哪里呢?他们一定急疯了,在到处找自己,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吗?想到这里,他的眼泪流出来了。
省委书记章志英昨天接到了吴胜利打来的电话后,对长平出现的严重腐败深表关注,他和马万里、常亮商量了一下,决定派省工作组去长平,帮助吴胜利彻底解决长平的问题。
现在,他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想着长平的事情。
“嘀嘀”他的手机响了,一看电话号码,知道是胡卫民打来的。
“喂,老胡,什么事啊?”章志英亲切地问。
胡卫民问:“我听说长平市抓了不少人,是不是有这回事?”
章志英说:“是啊!几天前吴胜利就把有关材料报到我这里来了,老胡啊!你是怎么搞的?在长平干了那么多年,经济建设是上去了,可是培养了一大批国家的蛀虫啊!名单上光处级以上的干部,就有好几十个,长平市的腐败那么严重,是你的失职啊!”
“我??”胡卫民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这种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愣了片刻,他接着问:“对这件事,省里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我怎么向上面交代,听说新华社的记者都下去采访了,”章志英说:“查,一定要查,查一个办一个,绝不宽容!老胡啊!你是老干部了,千万不能晚节不保啊!”
说完,章志英就挂了电话。胡卫民愣在那里,刚才章志英话中的意思,似乎含着一丝不祥之音,莫非自己干了那么多年革命,到头来真的晚节不保?想了一会儿,他决定给孟楚庭去一个电话,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也好及时想对策。
电话响了好一会,没人接。他心事重重地放下电话,谁知电话刚放下,就响了起来,他吃了一惊,神经质地抓起电话,开口就问:“喂,楚庭,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不料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卫民,是我。”原来是程梅英,在电话里,程梅英的声音嘶哑,好像哭过。
“发生了什么?”胡卫民问。
“卫民,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
“救谁?”
“金琳,”程梅英说:“她是我们的女儿,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她出了什么事?”
“她帮人贩毒,而且??而且还贪污??”胡卫民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电话掉在桌子上,听简里传来程梅英焦急的声音。
一连串的事的发生,使程梅英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她觉得自己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这弦随时有断裂到可能。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断地同自己,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好好的吗?金琳怎么会去贩毒,而且还贪污那么多的钱,已经再三警告过她,可还是没有用。
和金琳一同被抓的,还有县长马超兴和十几个领导班子里的人。现在这么当人都上了拘留名单,随时有可能被正式逮捕。市安全办舒主任、市建委办向主任、市企业办董文新、市人大顾主任、市财政局长汪根发、市委秘书长储卫星、市检察院院长黄石平,这些平日在长平市可谓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个全栽了,市长孟楚庭、副市长雷新明,以及另外几名副市长,估计也会被双规的。这么多的人,织成一张覆盖整个长平市的关系网,集体腐败。
如今,长平市的盖子终于被人揭开了,关系网被撕破了。
在一场正义与腐败的较量中,最终是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场较量,并非源于大桥的倒塌事件,而是从吴胜利上任的那天就开始了。
突然间,程梅英想到了什么。前任市委书记胡卫民在创造了长平市辉煌的同时,也许省委书记章志英就已经知道了长平市这辉煌之中滋生的腐败,也就是说,章志英胜利来长平,完全是有计划的。
想到这里,程梅英觉得自己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湖,依稀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闭上眼晴对自己说,一定是那些来抓她的人到了。
朱永林马上把审讯的结果打电话给吴胜利。
吴胜利高兴地说:“马上对原先关押的那些人进行隔离审讯,一定要深挖根源。”
朱永林不无担心地说:“只怕整个长平市会垮掉。”
吴胜利坚定地说:“我们党内绝不允许有一个腐败分子。”
刘瑶此时已来到了市西郊。在她的第六感官里,吴勇就在这些地方。
她在小街上行走着,双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在仔细地寻找着,她多么希望此刻吴勇就出现在她面前。就在这时,一个麻脸大汉从一家录相厅中走了出来,刘瑶的眼睛一亮,那不就是在学校门口买烟的那个人吗?是的!肯定是的!那双眼晴,那满脸的麻子,那身材,还有那身没变的衣服。
刘瑶紧张起来。只见麻脸大汉出了录相厅,四处望一望,然后钻过了一条小巷。刘瑶紧紧地尾随上去。麻脸大汉穿过小巷后,就向采石场的方向走去。
刘瑶走到了小巷的尽头,见那里有部公用电话,忙过去打通了姚华的手机。
“喂,姚组长吗?我是刘老师。”
“啊!刘老师,你在哪里?”
“我在市西郊的一条小街上,我发现了那个绑架吴勇的人。”
“刘老师,你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
“正往采石场走去,吴勇一定会在那里。”
“好,刘老师,我们已向你这里开来了,你不要动,我们立即就到。”
“不!姚组长,我要继续跟踪他,直到看到吴勇。
“刘老师,危险??”
刘瑶放下了电话,此刻,她已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她心中只有吴勇。通往采石场上有几条弯曲的小路,路旁全是高低不齐的建筑物,大部分都是正在兴建的房子。
麻脸大汉放心地走向采石场,刘瑶在后面紧跟着。小路弯曲,建筑物又多,麻脸大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终于走到了采石场的最北端的那座楼房,麻脸大汉径直朝楼上走去。
刘瑶也悄悄地靠近了那座楼房,在楼的一侧停了下来。
正在想着如何救吴勇,忽然一阵尖厉的警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姚华他们到了!刘瑶松了口气。
麻脸大汉他们听到了警笛声,几个人在楼上慌乱了一阵,又传来了下楼的声音,刘瑶一看,只见麻脸大汉和另外两个人押着吴勇从楼上走了下来。吴勇的双手还是被绑着,嘴塞了条毛巾,脚上的绳子被解开。只见他头发零乱,脸好像瘦了很多。刘瑶想冲出去,考虑到自己势单力薄,只得忍着。麻脸大汉他们押着吴勇,慌慌张张地往采石场的乱石方向走去。
刘瑶改变了一个方向,从采石场的左边方向,绕着圈向麻脸大汉追去。
一堆堆的砂石挡住了麻脸大汉他们的视线,刘瑶凭着砂石的掩护接近了他们。
麻脸大汉他们来到了一座被炸得七零八乱的山崖前,拖着吴勇向山崖一条被炸开的通道走去,刘瑶也来到这座山崖前,她伏在一块大岩石后,思忖着怎样救出吴勇。
姚华他们来了,几十个刑侦队员成扇形状把山崖围住。
陈志刚对着前面大喊:“罗二虎、戴时东,你们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只有交出人质,才是你们的生路。”说完,命令队员向前逼进。
戴时东拉出了吴勇,凶狠狠地对陈志刚他们说:
“停住!你们再不停住,我就开枪打死他。”他拿出手枪,枪口对准吴勇的头。
陈志刚不得不命令停止前进。又对着前面喊:
“戴时东,你们跑不了的,只要你放了吴勇,我们从轻处理你们。”
王大山说:“别说梦话了,放了他,我们还有命?你们听着,向后退,撤出这里,不然我就打死他。”
陈志刚他们犹豫着。
王大山喊:“我数三下,你们再不撤,我就立刻打死他。一……”
陈志刚在紧张地思索着。
“二……”
陈志刚望着右边的方向,向姚华使了使眼色,姚华会意地点了点头,向右边的那堆大砂石悄悄爬去。
“三……”
陈志刚对队员们说,“撤!”
几十个刑侦队员向后退去。姚华在瞬息之间已接近了山崖。王大山狞笑着押着吴身准备向山崖的通道走去。就在王大山转身的一刹那,刘瑶从另一个方向冲上来了,她用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王大山,拉起吴勇就往陈志刚他们的方向跑。
"砰”的一枪,王大山向奔跑中的刘瑶射出了一颗罪恶的子弹,子弹斜射在刘瑶的右肩上,刘瑶倒了下去。
“砰”又足一枪,王大山倒下了,在临死的时候,他看到了犹如天降的姚华及姚华手上那支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陈志刚他们已经冲了上来。姚华向罗二虎和郑笑追去。罗二虎拿出手中的刀,只见刀在他手中一抖,随即刀划了一条雪亮的弧线,向姚华射来。姚华急忙一闪,但还是迟了,刀扎进了她的左臂。
“砰”的一声,姚华开枪了,罗二虎一个踉跄,人重重地掉了下去,那颗子弹已穿过了他的心胜,这个杀人魔王终于得到了正义的审判。姚华又向郑笑开了一枪,没打中,郑笑吓得跪在地上直喊“饶命”。姚华冲上前去,将郑笑铐了起来。
这时,她想起了倒在地上的刘瑶,忙向刘瑶奔去。郑笑被追上来的几个刑侦队员带了下去。刘瑶倒在血泊中,吴勇扑在她身上哭喊着:“刘老师,你醒醒,刘老师,你不能死。”
姚华抱着刘瑶:“刘老师……“检查她的伤口,只见子弹从右肩进人,穿过了右肺。姚华大喊:“快,抬上车……”
就在这时,吴胜利,朱永林,洪辉他们都来了。吴勇扑进吴胜利的怀里,哭着:“爸爸,刘老师救了我,刘老师她……”
吴胜利顺着儿子的手看去,只见刘瑶被几个人抬着,往救护车走去。吴胜利全身一震,不顾一切地冲到救护车旁,握住刘瑶那只冰凉的手,大声喊着:“刘老师,你醒醒……”
刘瑶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只见是吴胜利在喊着自己。
刘瑶微弱地说:“吴勇……”
吴勇忙走到她面前,哭着说:“刘老师……”
刘瑶见吴勇好好地在自己面的,她露出一丝微笑,微笑一闪而逝,又昏迷过去。
吴胜利抱起刘瑶,上了救护车,对司机喊道:“快,人民医院……”
救护车“呜呜”地叫着向市区开去。
长平市人民医院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手术抢救,刘瑶的生命终于脱离了危险。医生从她的肺中取出了一粒子弹,这颗子弹再往左偏一公分,就会射中她的心脏上。
听到刘瑶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吴胜利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于刘刚刘瑶兄妹俩,他觉得亏欠他们太多了。
随着长平市那层黑幕的揭开,一桩桩耸人听闻的大案相继浮出水面。想不到那个幕后大老板竟是常省长的侄子常明,常明掩盖其身份,以海外华侨的公开身份在源头县办了鑫达公司,同时控制着南星制药厂,以制药厂的名义,通过正道途径购进大批麻黄素,用来制造毒品和国家明令禁止的化学药品,那一次鑫达公司工人中毒事件,是由于制造化学药品时,不慎将毒气泄漏而引起的。从蒋仁手中查到的6张购买麻黄素的批文,一张是孟楚庭批的,两张是雷新明批的,另外三
张则是秘书长储卫星仿孟楚庭的笔迹签批的,为此,储卫星一次就收受了近百万元的贿赂。
至于南星制药厂的厂长江平,是由于贪心不足,狮子大开口才被常明派人干掉的,人虽然死了,责任还是要追究的。
常明己经在逃了,其实他在逃之前就已被公安人员监控了,他能够逃脱成功,是因为在政府机关中,还有人替他通风报信。已证实,鑫达公司那个叫查奇的外资老板就是常明,查奇只是个化名。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终有一天会被绳之以法的。
这时,吴胜利桌上的保密电话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省委书记章志英浑厚的声音:“胜利,对于你上报来的材料,我们省委经研究决定,只要证据确凿,对所有涉案人员,一定要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是!”吴胜利应道。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岳父邓怀远同志昨晚因病去逝,几乎在同一时间,原长平市委书记、现省人大主任胡卫民同志由于心脏病突发,未能及时抢救,随邓老一同去了。”
吴胜利听后,微微一惊,正要说些什么,那边章志英已经挂了电话。
才挂上电话,另一部电话又响起来了,吴胜利抓起来一听,是朱永林打来的。
“吴书记,洪局长他自杀了。〞朱永林在电话里说。
“他怎么会这样呢?”吴胜利再一次惊呆了。早在周怀树被抓之后,吴胜利就知道了洪辉吸毒的事,他本想在这些案子了结之后,再送洪辉去强行戒毒的。在这场反腐斗争中,洪辉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被邪恶势力屈服,像这样的好同志,还是不多的。
沉默了一会儿,吴胜利说:〝是个好同志啊!他的追悼会,一定要开得隆重,要各级干部和全体公安干警向他学习。”
半个月后,跨海新大桥的奠基典礼快要开始了,工地上人山人海,彩旗飞扬,一张张笑脸在盼望着那激动人心的奠基一刻的到来。
章志英、常亮、吴胜利、朱永林等人兴高采烈地坐在主席台上,上任没多久的市委办公室主任钟丽群在一旁忙碌地安排着一些工作。
人群中,刘瑶、刘刚、苗雨、他们也在一起高兴地谈笑着。
这座新大桥,是刘刚负责设计的,他还是大桥监造委员会的成员之一,有了前车之鉴,绝不可能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新华社记者李芳芳也来到了工地,她正在四处拍照。
王昌盛坐在轮椅上,陈志刚推着他在人群中行走,他是半个月前醒过来的,望着眼前这沸腾的人群,他的双眼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由赵一山领头的一大群民营企业家相继走上前,逐一和章志英、常亮、吴胜利他们握手。
赵一山激动地说:“感谢党,感谢各位领导,这座桥终于又建起来了。
章志英笑着说:“也感谢你们这些企业家对我们的信任。”
赵一山万分激动,再一次紧紧握着章志英的手,李芳芳见状,闪光灯一闪,留下了这美好的一切。
章志英对身旁的常亮说:“老常,有什么感想,说说吧!”
常亮说:“经过了这番风雨,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章志英笑着问:“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常亮激动地说:“历史是向前发展的,尽管有艰难,有曲折,但它仍按着自己的发展方向前进,任何想阻挡历史前进的企图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章志英点了点头,笑着说:““说得对,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常亮望着章志英:“哦?”
章志英沉缓地说:“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我们是人民中的一分子,我们在和人民一起创造历史。”
常亮感慨万千:“是啊,我们不是英雄,只有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是创造历史的真正英雄。”
章志英也感慨地说:“我们老了,我已向中央打了报告,要求退下来,让年轻的同志上来,把我们党的事业完成得更好。”
常亮说:“你下来了,我不就寂寞了?”
章志英哈哈一笑:“没办法,这是自然规律,新陈代谢嘛!”
两人相视而笑。
奠基的时刻到了,吴胜利代表市委讲话。吴胜利站了起来,望着那沸腾的人群,看着那一张张熟悉亲切的笑脸,激动地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大家来到这里,欢庆跨海新大桥的奠基,把我们美好的祝愿,幸福的希望编织成一朵美丽的鲜花,献给大桥的奠基,献给长平的明天,献给祖国的明天。”
“跨海大桥的英姿将在祝愿和希望中展现,一座新的大架桥将承载着祝愿和希望跨向一个新的世纪。”
“垮掉了一座腐败桥,人们盼望诞生一座廉政桥,一座幸福桥,我以我对党的忠诚向长平900万人民宣誓,新的跨海大桥一定会是一座廉政桥,一座幸福桥。”
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学声。吴胜利继续说:“我们即将进入新千年,我们的改革也将带着丰硕的成果进人新千年。”
“我们现在虽然面临着许多困难,我们现在虽然承载着许多痛苦,但是,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明天一定会更美好。为美好的明天欢呼吧!”
人群欢呼起来了。章志英、常亮、吴胜利、朱永林依次给大桥奠基碑拋土。隆隆的礼炮声响起,在空中滚动着,传向天外,又从天外回响转来,就像那阵阵隆隆的雷声。吴胜利穿过那密集的人群,来到海峡边。
海浪滔滔,一浪接一浪,拍击着海湾堤岸,乌云层层迭迭,闪电像蓝色的火焰一样将厚厚的云层撕开一道道的裂口。
暴风雨就要来,将洗刷人世间所有的污垢。
长平市委将迎接一场新的考验,吴胜利也将面临着一场新的战斗!
因为反腐败是一场持久的而又必须坚持不懈的斗争。早有小道消息传出,说吴胜利会被调回省城,仍当他的省委秘书长,新的长平市委书记是孟楚庭,但又有消息说,孟楚庭已被双规了,正在交待问题,估计连市长的位子也保不住了,新
市委书记另有其人。如今这小道消息也来得实在太快了,不过吴胜利相信,十有八九是真的。
海风越吹越烈,天边已聚集起了乌云。暴风雨要来了,但吴胜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