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不大,从我家走到县中心,在街上边走边玩,也就用去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因为正月十五街边路灯上,悬挂着大红灯笼。偶而有礼花炸响,天空一片炫烂。
路上行人很多。因为民间有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雪地滚一滚,疾病全没有的说法。
今年雪不大,但也奇怪十有八九,这一天都会下雪。今年也不例外,纷纷洒洒的雪花,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现在还在下着。虽然雪不厚,周边人还是兴致很高,滚着雪,大声笑着嬉闹着。
看人们的笑脸,多少消除了些我心里的阴郁。找到艾丽丝时,没有想到归灵羽也在。艾丽丝说:“我来华夏时间短,朋友很少。现在只有你们俩人。看你自己领着小聪,估计没什么意思。而灵羽今天又没班,所以叫上你们出来玩,散散心。”
艾丽丝,可能对东北气候不太适应。俏脸被冻的红彤彤的,边说着话,边跺脚搓脸。今天穿的很厚,一件白色带帽子的貂皮外套,下身黑色皮裤皮靴,显得即窈窕又雍容。
儿子很高兴,上前叫了声:“艾丽丝阿姨,过年好!灵羽姐姐,过年好!”艾丽丝虽然面带笑容,并入乡随俗的给了压岁钱。但还是感觉到了,她不是很高兴。女人就是奇怪,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一旁归灵羽银铃般笑道:“对不起呀小聪,灵羽姐姐可没有红包。对了,我给你俩也拜年了,你俩咋不给红包?”还向艾丽丝做个大鬼脸。把艾丽丝气的,转过身去。
她还不忘调侃我,“大叔,你是不是表示表示。”说着,还伸出手来讨要。她长得就讨喜,又穿了像圣旦老人的衣服。不过她穿的是,带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那种。全身上下一身红,站在雪中,就象年画中走出来一样。
“看你们俩一身贵气,再看俺爷俩,卖了也值不上几个钱吧!”说完两手一摊,两个女人都抿嘴轻笑。
这时看我,平头短发脸色苍白,胡子拉碴。头上一顶旧线帽,上身一件蓝色羽绒服,下身陆军迷彩服裤子,肥肥大大。脚下一双旧军勾。这回,没人约束我,我穿着打扮更加随意。就是我舒服为原则。
儿子今年过年十六了,个头快有我高了。也是头上毛线帽,羽绒服上装,下身牛仔裤,脚下雪地鞋。虽然不似我那样随便,可也看上去平常打扮。就是干净整齐些。
和归灵羽开着玩笑,对艾丽丝说着场面话。看着儿子和归灵羽,在各种冰灯和雪中嬉戏,多少找到些年味。
不知不觉,走完冰灯一条街。对身边忙的不亦乐乎,又照像又比划又讲解的三人,无奈摇头。我是最不喜欢照像的人,所以离她们远了一些。
正这时,两个穿着时尚但是很单薄,大冬天不戴帽子。鼻尖直淌青鼻涕,染成一红、一黄头发的小青年。又搓手、又搓脸、又捂着耳朵的走向她们。
“嗨,姐们哪的?这还是个洋妞,那个也不错,那小腰那胸脯。啧啧啧。”因为归灵羽穿得上衣,腰上有束带她一勒紧,胸显的更饱满。
说话间便伸手,摸向归灵羽粉嫩嫩脸蛋儿。儿子挡上前挺起胸,高抬头怒视两人。我正想上前,由于在冰灯区周围亮如白昼,一眼就见对面李杰,向这边走来。有十多人对其前呼后拥。可不见沈霞。
他身边的人,和一红一黄头发的人打扮相似。李杰,也看见我对我。阴测测一笑大声说:“哟,这才离婚几天,艳福不浅哪,还开洋荤了。”
低下头对他身边,一个高大肥胖穿着貂皮的人耳语几句。然后后退两步,站在那看着我不动了。
两女都怒瞪过去,归灵羽回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一看事情不好,走过去一把拉过儿子,护在身后。
“儿子,那混蛋你看见没有?他和这帮人有关系。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保护好这两个女人。今天老爹是没办法了,估计他们不会对你下手,有机会一定带她们跑。记着男人只要不死,打输不怕,不要让人打服。咱爷们没有什么了,但还有骨气。虎死骨立,气节得有。这是我唯一能教你的了。知道吗?”
身后二女,双目中都是异彩一闪,她们想什么就天知道了。和儿子对峙的两个小青年,被唤了回去。然后,每人都拿出随身砍刀,匕手、弹刀、铁棒之类,十多人将我们围住。
由一个瘦高个说:“你们俩女的,和那小崽子退后。我们大哥说你很不给杰哥面子,今儿个哥几个教训你。让你知道天高地厚,明白明白咱县谁好使。”
说完,一砍刀当头向我砍下。这时儿子,被二女拉到一座张开翅膀,的天使冰灯后面,担心的注视着我。
我这几个月的打击,这些年的压抑。和对自己的修炼检验的心思,使自己有冲动,一种成为大侠的冲动。
于是闪身躲开,使出全力,一拳向旁边挥棍的那黄毛脸上打去。脚下不停,又踹向一个拿弹刀的人。只听扑通一声,黄毛被打飞,扑在那雪地不动。
因为多人围攻,躲开正面就照顾不到身后,这样我也后背中一砍刀,左臂膀中一匕首。同时拿弹刀的大腿被踹折,坐在雪地嗷嗷叫。疼痛使我清醒,我不是大侠呀,可心中,却有如困兽嗜血的冲动。
当我打翻一人来到黄毛那,捡起铁棍时又中一刀。此刻疼痛感减弱,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暴戾情绪。我仰天大声嘶吼一声,宣泄一下满胸郁闷之气。我服下四五片参片了,感觉修炼,可能到了后天中期左右。丹田里气旋以比初期,翻了一倍大小。可我不懂武术只是体力、眼力略好些,全凭本能战斗。
所以频频受伤,心想打倒一个少一个。忙在黄毛大腿补踹一脚,怕他一会起来。
轮起铁棍杀入战圈开砸。正在这会儿,我儿子,拾起跟前地上的弹刀冲进来。一名个头高大身材粗壮的小子,拦住我儿子,轮起砍刀,向我儿子当头砍落。我忙冲过去,用铁棍把刀磕飞。
可身后瘦高个一刀,砍中我右肋上,血花飞溅。越是受伤越是疼痛,心里莫名快感,面色越来越扭曲,嘴角挂上了狞笑。
儿子看见我受伤,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一刀捅进瘦高个肚子,而也被其它人砍中后背,顿时染红后背棉袄,此时地上积雪,已经被血液染红。
这还真应了古话,上阵父子兵了。我跑近高壮小子身边,他睁着恐惧的眼睛跪下,举起手。我可没理他投降不投降。挥动铁棍砸向他头,他用手护头,骨断筋折声、哀嚎声、告饶声响遍全场。
尽量避免要害,我已经不顾忌受伤了。我和儿子,不要命的打法,把这一帮混混打怕了,开始后退。
由于两女尖叫不断,我们又刀光剑影的,本来今天人就多,不一会,四周人围了一圈。也是这一圈人,让这帮混混逃不远,一个个,被我爷俩打倒。
当我和儿子冲到李杰方向时。我浑身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儿子由于我护着他,还好些,可也被砍了两刀。我脸色扭曲凶相毕露。看向儿子问:“你怕吗?”
“不怕。”儿子双眼血红,凶狠的盯着向人群挤的,李杰说。“儿子你说这俩人咋办,废了他吗?”儿子被砍伤后近乎疯虎,点点头。真想不到儿子竟是个狠角儿。
我刚抓住李杰,那边胖子头,竟然不敢还手被儿子砍翻在地。突然四周警笛响起,全副武装的警察把我们包围。一名警官高喊,放了人质,有事好商量。这时,李杰来精神了,说:“快放开我,你知道我表弟是谁吗?黑白两道,谁不给小侯爷面子。刘所长快把他抓进去,好好收拾。”
我本想放了他的,我不想事情闹大,对抗政府部门。可这小子太不知时务。于是,我高声对那警官说道:“刘所长是吧?我这就把他给你,我投降。”
回头,朝正一脸愤怒的儿子,眨一下眼睛。把李杰拉到身前松手,正当他得意回头朝我笑时。我右手一棍,向他腿上打去。只听两声喊叫声响起。一声是李杰惨嚎,一声尖叫是沈霞。
我和儿子放下武器。警察上前想把我们铐上。这时艾丽丝和归灵羽上前,来阻止。“警察先生,他们是在保护我们,而且你看,他们都有伤难道不应及时治疗吗?”
“你们是谁呀?和他们是一伙的吧,带回去。”一名小警察,想在所长面前表现自己,大声说。
刘所长打量一下二女。“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要影响我们正常工作,我们工作是有程序的,请配合我们工作。谢谢。”
因为,艾丽丝是外国人又穿着打扮不一般。听说有国外大公司。最近想在这投资,所以说话很客气,又有礼貌。
“我是法国路威集团,来这里考察的。这里的治安令人担忧。不知警察先生,你能够解释吗?”
这一句,把他难住。想想后道:“这位小姐,我们还是先给伤患救治吧,等查清楚之后,再答复你,你看行吗?”艾丽丝看看我。“好吧,先这样吧。”
这是我第二次,住在这个病房。儿子和我一起都在这里,门口有警察站岗。我们爷俩浑身绷带,只能趴在**,因为受伤的部位,大多是后背和四肢。
归灵羽还是这病房护士,正给儿子削苹果,“小聪啊,你是怎么想的?很勇敢嘛,但就是太暴力了,你才多大呀?”这样的话,她已经,孜孜不倦的采访了不知几遍了。小聪总是憨憨一笑,就是不回答。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那么血腥?我看你把人胳膊都打折了。人家都求饶了你还打,还边打边笑,你后背都被砍了还笑。你太血腥,你有没有精神病呀?我晚上都做恶梦了。”归灵羽把矛头又指向我。
我吃了一口,由艾丽丝递到嘴边的桔子。看了眼眼睛睁的大大的,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归灵羽。笑着摇摇头。
艾丽丝在一旁椅子上站起,看向窗外那白茫茫的一片。发了会儿呆,才说:“你前妻很伤心啊,就让她看看小聪吧!”
“是呀,是呀,她好可怜啊!”归灵羽,在边上注视着小聪说道。“我不想见她,如果不是她,爷爷奶奶都不会死。那男人,我爸打折他腿是轻的。是他害我们家破人亡的,他该死!”我还没来的及说话,儿子含泪说着。
艾丽丝说:“嗨,你们太暴力了,能解决问题吗?当时报警不就好了吗?”
我想了想道:“国情不同,也许在你的国家事情会解决。在我们国家,至少在我们县,不是你想的那样,会解决,但一定会以我爷俩的屈辱为结果。”
艾丽丝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盯盯看了我半天。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
门外沈霞泪流满面,低下头无奈默默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