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便见斗篷人消失,再现身,已是他身侧。
铮!
随着一道清脆声响,斗篷人祭了杀器,乃是一把乌黑短刃,泛着冰冷幽光。
叶辰不惧,轮回眼瞬开,勾勒出轮回之门,将其吞没。
然,斗篷人虽是被吞进去了,可她的短刃,竟也逃遁了出来,在半空划过了优美弧线,一剑洞穿了他躯体,鲜血狂涌,他遭反噬。
“果是玄机。”叶辰强行压下伤痕,猛地抬眸,凝望着缥缈虚无。
但见高天上,立着一道曼妙的身姿,遮着黑袍、蒙着面具、戴着斗篷,她之神秘,掩映在黑暗之下。
“是你。”叶辰咬牙切齿,死盯着那个黑衣女子,那双眸,已燃起火焰,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诛仙镇屠戮村民的黑衣人,他永生难忘,她的气质、她的神态、她的眸光,都与楚萱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楚萱身负一丝魔性,而眼前这位黑衣女子,却是清澈的。
这一点,还是有区别的,楚萱身负的魔性很纯粹,而眼前这个斗篷女子,却混杂了诸多的负面情绪,甚至于,隐约间能嗅到怨念和戾气。
轰!
思索间,一片雷海倾覆,淹没了他,将其吞没了。
唔!
当即,斗篷女子便捂住了小腹,那里被刺了一指,伤口流溢的每一缕鲜血,都带着寂灭之威,融合了道蕴,摧残着她元神,使她神志渐渐模糊。
她的异状,惹来了四方注意,各个神色奇怪,这是闹啥呢?
可惜,纵有人观战,却望不透那片雷霆,也看不出端倪。
待雷电散尽,斗篷女子跌落虚天,嘴角浸血,娇躯摇曳,站都站不稳了,她的伤势,很诡异,难愈合,任由它肆虐,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也便是说,在恢复期间,她不能再动法力。
“你是谁,为嘛偷袭我。”叶辰踉跄一下,踏着凌波仙步走来,神色奇怪,这斗篷女子,与先前那女子,一模一样,除了她,无人可替换,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竟还有两个人,与他媳妇长得一样。
“滚,离我远点。”斗篷女子嘶吟,披风猎猎,一掌推开了叶辰。
叶辰后退,不偏不倚,落在一座阁楼上,一屁股坐下了,揉了脑袋瓜子,“你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叶……叶辰?”斗篷女子轻唇微启,吐露了两字。
“你……认识我。”
“你与先前那女子……一模一样。”斗篷女子话语沙哑,眸中还有水雾萦绕,一步步走来,轻抚了叶辰脸颊,“可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叶辰笑了,笑着笑着,眸光朦胧了,泪光闪烁,他终是认出了这个斗篷女子。
她,便是月下的女子,也是那个给他温柔,教他习武、教他读书、教他炼丹术的女子;她便是他魂牵梦萦的妻子,她叫楚萱儿。
“真是巧了,咱们竟又见面了。”
“这么多岁月过去,你还活着。”
两句对话,如梦幻泡影,皆是他与她,多少万载前的事,却恍似历历在目,如今想来,那段时日,是极为漫长的,足够蹉跎人的青春。
“萱儿。”叶辰笑着哭了,泪如雨下。
他这一哭,楚萱也哭了,泣不成声,如似做了一场大梦,一觉醒来,所有的希冀和梦想,都破灭了,亲手葬灭的家人、父母,还有哥嫂和侄儿侄女,皆被杀害,一切……皆因他们。
她的眸,充满血丝,猩红欲滴血,她的悲痛和仇恨,无处宣泄,若非亲眼得见叶辰,她都怀疑自己是做梦,世间哪有那般相像的两人,连气息都如此相近。
或许,冥冥中早有定数,命运总是那般戏虐。
曾经,她与叶辰,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却始终未寻到,而今夜,她终是寻到了,他便是叶辰,她便是楚萱。
她的泪,亦如泉涌,泣不成声。
这等情景,让叶辰心痛,却也欣慰,楚萱找到了,那个在古墓中陪伴他三年、教他习武、教他炼药、教他诗词的女子,终是回来了。
两人的情,是爱情,更胜亲情,那是一种超越男女之爱,那是一种无关乎肉身,只论心灵,无法用言语表达,只知,在那个遥远岁月,她在他最危难时,帮助他渡过一次次厄难,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对她的感激,深入了骨髓,那是一份执念,刻在灵魂里。
蓦然间,他拂手取出了酒壶,喝的酩酊大醉,笑中带泪,也泪洒乾坤,这一幕,何尝不熟悉,昔日,在大楚皇朝,也是这般的画面。
“你...究竟是谁?”楚萱颤巍的伸手,触摸叶辰脸庞。
奈何,她手指刚放上去,便被弹了回来,她与叶辰,差距太大,以至于,她连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叶辰,叶辰。”楚萱呼唤,却听不到叶辰应答,就如一个凡人,在呐喊,嘶吟声凄厉哀婉,她记忆里的叶辰,从不会躲闪,也不会避讳,总喜握她的玉手,会笑着逗她开心,会拿糖哄她吃饭。
可是,那个人……不是叶辰。
他,变了,变得陌生,陌生的让她心痛,她甚至不敢确定,那便是叶辰,那张脸,与记忆里的叶辰,判若两人。
她怕,她怕她的叶辰,不在了,那是一种恐惧。
啊……!
楚萱发狂了,一路撞碎了一颗颗星辰,直奔恒岳宗而去。
叶辰跟随,脚下速度,比她更快,他要搞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可惜,无人能回答他。
他的一路,一路留下血印,本就受创,如此一番折腾,伤的颇重,浑身的筋脉、五脏六腑,几乎炸裂,好不容易养的伤,又全部崩溃了,一口气都未喘匀,便又昏厥了过去,堕入黑暗。
再现身,已是一座山峰上,乃一座古老的宫殿,其主人名赵云,乃一尊准帝级强者,与东凰太心齐肩,也算一尊传奇人物,在荒古圣体陨落后,继承了遗憾,终是在寿元耗尽前封帝。
可怜的是,他并非大楚人,只是在洪荒大族征伐大楚时,机缘巧合,才加入进来,并非是洪荒的人,也便无法修行《九幽诀》,故而,也仅是半吊子的准帝,与洪荒大族那些巅峰准帝相比,还差了不止一筹,也正是因此,他才逃脱不了宿命劫数,被追杀千百年,最后惨烈收场。
这座古老宫殿,便是他埋葬尸身的地方,也便是他封帝的地方,虽是半吊子准帝,可毕竟封过帝,在这里埋葬,必能助其逆天归来,他的执念和信念,已化作了一抹执念,他要证道成帝。
可是,造化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