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陈贤一阵叹息,心中的大石头却悄然落地。
上上次,他触碰到白晦,却陷入一个漫天风雪的幻觉中。
最后,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
虽然上一次,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但是那一回的不同,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之力,实在是让他记忆犹新。
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甚至重开后,他还不好向白晦请教。
尤其在白晦完全否决诡物拥有意识的基础上。
“要是按照我之前的猜测,或许能解释其中一部分。”
陈贤想着,再度朝远方看去。
鹅毛大雪纷纷吹落,这一片纯白的世界中却只有昏暗的死寂。
“陈贤,你怎么了?”
耳边想起一道关切的声音,陈贤试着左顾右盼。
他能够感觉到,白晦触摸到他的身体,很是焦急的检查起来。
但是,周围并没有白晦的身影。
她也没有被拉入这个世界。
这种发现,让陈贤稍稍有些古怪,明明那一次,他是触碰到白晦才会看到幻觉的。
为什么无论哪一次,都是白晦没事?
一股冰寒之气袭来,疼痛感再度遍布全身,一种无名的感觉提醒着他,前方的水潭就是解决一切的良药。
陈贤没有动,这些全部都是幻觉。
“前辈,你继续,别管我。”
他忍了忍,也再度集中精神,重新点燃起燎原之火来。
刚刚进入幻觉时,他受到震动,无力维持心境,导致火焰熄灭。
然而,这里的情况太过于恶劣。
他尝试着摒除杂念,尝试着忽略身上的感觉。
可一切都如影随形,尤其是那一股求生的欲望,几乎要拖拽着他的身体朝前方跑去。
不,哪怕是爬,也要爬过去!
这种感觉,这种执念,令陈贤一阵毛骨悚然。
因为,这绝对不可能是他的想法!
毫无疑问,没有人想死,没有人喜欢死亡,他也是一样。
只是,他又不会真的死。
他非常拒绝那些折磨人的死法,若能一击速死,反而是件好事。
所以,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欲望。
就算最开始的时候有,也在百变化作的柳小烟折磨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早就摆烂了!
那么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行!”
在风雪的摧残下,身体似乎自顾自的行动起来。
陈贤努力控制身体。
然而,身体早已冻得僵硬,完全不受他意志的操纵。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向前迈步,一步步挪了过去。
在这一刻,陈贤有种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一般的感觉。
他想要做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陈贤——”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的身体也像是被人抱住,是白晦正在阻止他。
可是,这种阻止没有任何作用。
哪怕白晦是个术士,却也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
论纯粹的身体力量,是绝对控制不住他的,这种阻碍也只是暂时的。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剧痛传来。
在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冻得生疼的情况下。
这种疼痛感的出现,甚至让他有些分不清楚是来自于身体里的哪个部位。
直到,他觉得一阵头晕,眼前一黑,所有的光晕消散无影,彻底晕了过去!
“呼……”
白晦看着倒地的陈贤,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正是她动作果断,将陈贤敲晕过去。
她的确没有陈贤力气大,但不代表她真的没有办法阻止。
“幸好你的速度慢,否则,我还真没办法拦住你……”
她抱怨一句,却也没有理会倒地的陈贤,继续加大火力,冲着诡物一阵轰炸。
终于,水池真正干枯,树木瞬间凋零崩裂,化作黑色的焦炭。
“这下子,终于安全了!”
随着一声感叹,白晦也往地上一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时间缓缓移动,太阳彻底落下,黑夜笼罩整片城市。
直到这时,陈贤才眉头一皱,捂着疼痛的后脑勺醒了过来。
“这是……?”
他环顾四周,只觉得周围场景陌生至极。
这是一间稍显狭小的房间,窗户大开着,周围是风格一致的家具。
从柜子到床铺,再到电视。
就是没有日常生活里需要的家用电器,比如冰箱啊,洗衣机啊之类的电器。
“难道是宾馆?”
他说着,“但是这里的生活痕迹很重啊……”
女人的衣服,首饰,化妆品,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猫爪形物件,入手冰冰凉凉,让他忍不住捏了一下。
随机,一股淡淡的光亮了起来。
“卧槽?原来是个床头灯!”
陈贤将灯关上,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像这样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太多了!
就算住在这里的人是个购物狂,也肯定是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收集齐这么多小玩意。
“你醒了?”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裹着浴袍的身影走了进来。
“白晦?”
陈贤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家?”
此时的白晦,很明显刚刚洗过澡。
黑发湿润的自然垂落着,她的皮肤上是饱满的光泽,嘴唇自然嫣红,脸庞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的皮肤很白,是一种稍显病态,缺少血色的白。
这也让她给人的感觉,更加干净纯澈,更有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再加上她不施粉黛,故而当她面露怒色时,脸上才多出些许的血色。
现在看来,还要加上洗澡过后。
至于身上,只是简单的白色浴袍,依旧是将她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款式。
并没有多余的肌肤**出来。
对这一点,陈贤倒是不觉得失望。
从第一眼看到白晦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保守的人。
这可是一个,能顶着夏季那要人命的太阳,仍然能够将身上大部分肌肤裹起来的女人。
十足十的狠人啊!
反正,陈贤是不指望她洗完澡后,裹着条轻薄的浴巾就往外走。
自然,也不会对此有所期待。
“怎么突然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了?”
白晦往**一坐,将还沾着些许水渍的脚放到被子上,动作随意的蹭了两下,说道:
“之前你还一口一句前辈呢!”
这回,陈贤惊了。
他知道白晦保守,但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带裤子的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