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醒来已是中午时分,他撑着混涨的脑袋艰难地起身,一不小心扯到伤口,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来换得片刻的舒缓。
他环顾屋子四周,陈设依旧如此,他已经接受了事实,他确实是从山上摔下来了,而蒋木希和苏渐葳也真的连环设计害他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顾言苦笑,心想古人说的不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用蛇蝎心肠来形容他们也有自己的道理,都怪自己当初太相信女人,太容易被美色所误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疗伤,以蒋老大的手段,多半是不会因为给他留一条活路的,他很快就会来搜山,然后让顾言真的死无全尸。
顾言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他听见门口有木头叩击土地的声音,他想应该是余婆婆来了,他翻身下床准备给余婆婆开门。
只听见余婆婆不匆不忙地说道:“不用特地下来,好好在**,不然伤口扯开了,疼的是你。”
顾言闻言便停下了动作,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习武之人平时动作轻手轻脚,即使现在是被废了功夫也不至于发出多大响声,这老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动的。
顾言觉得这个余婆婆不简单,或许是个高人。
被尊称“高人”的余婆婆自然没有读心术,也不会懂得顾言心中想些什么,她领着阿怡慢慢悠悠往顾言屋里走。
阿怡端着一个木桶,顾言瞥一眼就知道是用来放血的。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脱衣放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阿怡下意识往后一退,看着顾言慢慢脱下衣服小脸兀自红了起来。
余婆婆看了一眼顾言,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阿怡,早就过了少不经事的年纪,余婆婆也大抵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一手拄着红木拐杖,伸出另一只手把阿怡手中的木桶接过来稳稳当当地提到了顾言床边,然后她扭过头和蔼地对阿怡说:“阿怡,你先出去,过一会,我叫你了,你再进来。”
阿怡乖巧地点点头,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
顾言看到这个场景有些尴尬,上衣脱到一半犹豫该不该继续往下脱。
余婆婆瞪了一眼顾言说道:“你啊,一看之前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跟你说阿怡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以前的习惯能改就改掉,不要教坏她。”
顾言暗自吐槽,我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对一个孩子下手,在你们眼中我究竟是有多少不堪入目啊。
顾言自觉理亏,只好赔礼道歉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余婆婆一个眼神过来,顾言自觉地脱好上衣,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与其反抗,不如坦然接受。
与其被余婆婆揍一顿不得不趴在**放血,不如乖乖顺从躺在**被放血。
几次放血下来,顾言也没有最初的害怕了,但是恐惧还是多少有一点,毕竟那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顺着个小口哗啦啦地放出来想想也是很慌张。
顾言闭着眼准备不看放血这个过程,余婆婆在床沿坐下,先是用手指戳了几个顾言身上的穴位,以便于调节气息方便代谢。
然后余婆婆拿出准备好的小刀片,轻车熟路地找到相应的位置在顾言的手臂上轻轻地划上一刀。
划伤是不痛的,痛苦的是你明知血液渐渐流逝还无能为力。
顾言脸色渐渐苍白,嘴唇也有些失去该有的气色。
余婆婆见情势不对,立刻在顾言身上点了几下。
顾言只觉一股气流在体内窜动让他稍感不适,渐渐地他察觉到那气流直往他丹田汇聚,温暖的气流包围了整个丹田,力量在血液中流淌,浑身充满着力量。
手上的伤口渐渐恢复,余婆婆诧异于这小伙子即使武功尽失恢复能力还是十分强。
回过神来,余婆婆拍了拍顾言的肩膀示意他把眼睛睁开,她淡淡说道:“今天的放血治疗就到这里了。”
顾言不解道:“为什么今天的速度这么快,是因为我恢复许多了吗?”
余婆婆决定调侃一下这小子,故作严肃道:“没有,是你伤口变大了,无药可救了。”
顾言心里一惊,无数只草泥马从心田上呼啸而过。
他无声呐喊道,我还不想死啊。
但毕竟身体的感觉才是最准确的,顾言不确定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所恢复,他转念一想,这余婆婆时常嘴毒,时常和蔼的,又是高人,这病情加重多半是骗自己的。
于是顾言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是吗?原来余婆婆医术那么差还来救人啊。”
余婆婆有点生气,拿起拐杖就给顾言脑袋不轻不重的来了那么一下。
余婆婆说道:“过一会我得给你去采药,阿怡来照顾你。”
顾言看着鹤发童颜的余婆婆变成了活泼可爱的阿怡,心中不由得美滋滋,虽然他对女人确实没有好感,但是阿怡确实是个好姑娘,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不过想起余婆婆的警告,顾言只好和阿怡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阿怡还不时会因为顾言看她而红着脸撇过脑袋。
最后受不了无聊的攻击的顾言开口了,他说:“阿怡,为什么你和余婆婆住在山里而不出去呢,你这么大的姑娘了也该出去见识见识市面,然后读个书学个知识。是穷吗?”
阿怡看着顾言眨眨眼睛,不说话。
顾言继续念叨:“我觉得还是得读书,至少学的多了,看人准了,才不会像我一样被人骗。”
阿怡仍然不说话,顾言觉得此时有蹊跷,再看阿怡的时候,阿怡的眼眶发红,似乎是想要告诉顾言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顾言突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阿怡的背安慰她说:“我不是有意想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城市里有好多厉害的医生,只要我伤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医生,你的病呢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