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煤业正式成立。
发给各府的字据陆续在各府之间传递,大部分人都签订了。
少部分人在观望朝廷的态度。
这毕竟是和朝廷争利,是此前没有人做过的事。
约莫过去了三个月。
张元青收到了大同布政使的签字,西北各知府,知县,游击将军,副将,都签名都在纸上。
卷轴足有手腕粗,每个名字上面都有官印。
这恐怕是大明最有份量的卷轴。
经过三个月的发展,大明商行买下不少座煤山。
大部分煤山都开始开矿,无烟煤也被大量制造出来。
除了煤炭,最开始种下的番薯种子也开始发芽。
小冰河时期也有优点,那就是虫害少。
张元青每日都会骑马上街溜达,在百姓中间混了个脸熟,有什么案子当场处理。
办案效率贼快。
“大人,鞑靼人犯边了。”
“城南的徐村被屠。”
张元青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咯噔。
冬天已经开始四个月,鞑靼南下说明没什么吃的了。
“小乙,随我一同前去。”
张元青带着小乙和二十名火铳兵出城,大舅哥刘东山则守在应州。
这三个月还发生件事,刘东山升为应州兵备道左兼事。
两人在应州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张元青骑马来到徐村。
苍白天地中,房屋尽毁。
门口的老榕树上,挂着男子和小孩的头颅。
张元青看到头颅脸上的恐惧,那是一名不过三岁的孩子,还有大好年华没有享受。
“女人被抢走了,男人和小孩都被杀了。”
张元青骑马从村子里绕一圈,木屋发出燃烧的咯吱声。
不少屋子只剩下烧黑的房梁,鞑靼人是快天明的时候到的。
那个时候的人最倦,也最容易得手。
火铳兵脸上肃然,纷纷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响。
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有个东西,张元青一直想着不拿出来,毕竟拿东西在三百年后才第一次出现。
看见鞑靼人毫无人性的手段后,张元青立马就要拿出来。
“四处看看,是否有鞑靼人的踪影。”
“我要回去弄东西。”
燕小乙不知道张元青要做什么,但是知道鞑靼人要受苦了。
他跟在张元青身边小半年,张元青要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
回去之后,张元青把自己锁在房间中,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画好之后把零件拆分几份,分别交给应州的铁匠铺子。
“张大人,这是火铳里面的?倒是精巧。”
王铁匠在神机营待过,对于火铳并不陌生。
张元青并未店铺:“恩。”
“栓机?此物倒是未曾见过,不过里面的黄铜铁弹需要单独制造,否则会卡弹。”
张元青听到能造出来,心中安稳了:“一日能做多少发?”
王铁匠用手掐算:“五十。”
五十已经不少了。
“铜的事情不用担心,你尽管去做。”
范思平来应州的时候,带来不少铜,刚好用来做子弹。
几日后,各个铁匠铺子都送来了零件,张元青将零件组装到一起。
将王铁匠手工做出的黄铜子弹,放入弹仓中,刚好能放五发。
砰!
张元青瞄准三百步外的稻草人,一发下去,打中稻草人腹部。
旁边的燕小乙骑马去看靶,发觉稻草人身上有弹孔的时候,人在风中凌乱。
弓五十步,弩六十步!
张元青心满意足的收抢,如果上面安上瞄准镜,能打到五百步。
不过,栓式步枪的手艺,张元青暂时不会散出去。
做完第一波的三十支栓式步枪,张元青就收手了。
将此物分给神机营的火铳兵,并让他们试射。
火铳那样准度差的火器,他们都能打的有来有去,更不用说栓式步枪这种精准的火器。
“大人,此物是神器啊!”
“三百步远不是它的极限,起码能打到五百步。”
这说明什么?
鞑靼人还未看见他们,已经被打死了。
“一块练习,打出去的壳子莫要丢掉。”
黄铜堪比金价,张元青再有银子也不能铺张浪费。
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就这么练习了两个月,张元青带人出发了。
刘东山听说张元青亲自带人过去,劝说道:“妹夫,你干嘛以身犯险?”
“你走之后,应州怎么办?”
张元青必须去,不是怄气,是向导。
鞑靼人来无影去无踪,很难找到他们的身影,他却知道窝儿贴贴部落在哪?
“兄长放心,我有利器在身,不会出事的。”
“我更惜命。”
话已至此,刘东山不再多说:“兵备道的人会放出去,随时接应你们。”
张元青带上二十名火铳兵出发了,马儿披着白布,他们身上都穿着雪白大氅。
他们的身上的衣服颜色和冰雪融合在一起,宛如幽灵般。
在城南十里处,张元青见到了同样背着栓式步枪的秦雪燕。
她的栓式步枪同样绑着白布,冷冰冰看着张元青:“应州以北,我比你们熟。”
自从秦雪燕见到张元青练枪,就偷走一把栓式步枪和几十发子弹跑了。
张元青有些日子没见到她:“既然跑了,又跑回来做什么?”
秦雪燕目视前方:“我没跑,只是去解决一些人。”
“多亏有你的这东西,不然那些人猴年马月才会去见阎王。”
秦雪燕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杀气。
张元青拧眉:“你去杀人了?”
“我可是大明知府。”
秦雪燕看向张元青的眼神多了讥笑:“除了下面硬,嘴也很硬嘛!”
“那些人都是马匪,官服有海捕文书在。”
“算起来,你该给我五百两。”
秦雪燕很快又摆摆手:“你造的这玩意,我很喜欢,就拿这东西抵吧。”
张元青嗬嗬了:“是不是马匪自然有人去查,单是你偷盗本官的宝物,已经可以缉拿了。”
秦雪燕竖起耳朵:“怎样缉拿?”
“还学上次绑住人家的手,吊起来?”
张元青脸色铁青,不敢跟这个疯女人再往下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