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舞曲终罢,她的身影停下后摇晃了几下,突然倒地。
顾轻玥两眼发黑,晕倒的前一刻,两眼发昏,只觉得有个人抱住自己。
苏陌一把抱起她,她轻得像一片树叶。
他抱着她刚要将她放到**时,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神智还未清醒地问他。
“你,你是谁?”
“苏陌。”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手臂还没有移走,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腹部位置。
苏陌没有觉得她抱住他的位置太尴尬。
只感觉到她的泪水像细雨,慢慢地渗透他的衣服,温暖而湿润的触觉。
他低下头,缓慢地伸出手来,落到她如云般柔软的发丝上,安抚着她的悲伤。
原来女孩的眼泪是有攻击力的。
“苏陌”
良久,她声音沉闷沙哑地唤他的名字。
“我记得你,我也记得所有发生的一切,医院里,他们用一种器械与药物来消除我的记忆,可是,我全记住了。”
苏陌的手从她丝绸般的发丝上,滑落到她的肩颈上,暗想,她记得一切,记得魔入侵她的身体,她知道我的身份吗?她会害怕我吗?
“这世间是有许多不可理喻的事,你害怕吗?”
“我害怕所有我不明白的事情,它入侵我的身体,控制住我所有行动,可是,过程我都感受到了,可是,我不害怕你,苏陌,你喜欢我吗?”
喜欢,是什么?苏陌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她确实让他多看了一眼。
她抬起头来,泪眼矇眬地望向拥抱住的清冷少年,他的目光与她交集一起,却是淡漠如初。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感觉到腰腹间的炙热呼气悄悄地攀爬到心头上。
“苏陌,魔控制了我。”
她放开抱住他腰间的手,慢慢地站起来,举起双手搭到他肩上,环抱住他的脖子,身体无间距的贴紧他,凑近他的耳边。
“吻了你,可是,那一吻,我无悔。”
她的呼吸是如兰的气息,如同六月的鲜花,香而热烈。
苏陌反应慢三拍,僵硬的转头看她,她泪痕未干,极度的脆弱而无助,此刻的她是没有理智的。
“为什么?我跟你,只见过几面,你为什么无悔吻过我?”
“因为你的影子已种入我的心里,我不想某一天,突然死亡时,才后悔没有追逐自己的心,没有向有感觉的人表明心意。”
“我——”
苏陌从来没有过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场面,这时,他无法维持正常思维,连话都吞了回去。
他的呆滞没有阻挡此时顾轻玥的主动,她放下手,拉起他的手搂住她的腰,再继续肆无忌惮地抱住他。
他此时才感觉到她柔软极致的身体与他毫无距离,女孩身上淡淡的幽香,顺着空气的流动飘入他的鼻间。
“你,”她把脸颊贴到他的颈窝处,闷声问他,“不表示一下吗?”
苏陌缓慢地放开搂住她细腰的手,与她保持三公分距离,尽量让自己语调平静,“你现在处于极度的悲伤,情绪不稳定,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闻言抬起头来,脸颊浮现闷热的红晕,眼眸仿佛随时要滴出水来。
她露出淡而忧伤的笑容,不发一语,忽然,无声地凑近他,闭上眼睛,柔嫩似花瓣的嘴唇碰触到他棱角分明的唇间。
唇间的芬芳在他与她之间绽放出青涩揉和微甜的滋味。
苏陌悄然闭上眼睛,静寂的黑暗袭来,悄悄滋长出那天舞台骤然而降的鲜花。
时间定格他与她这一刻无尽的幽思遐想。
直到她冰冷柔滑的手伸入他腹间的衣襟中,他清醒过来,仰头离开她无限**的甜蜜。
“顾,轻玥,我送你回去,回到学校里,我会帮你忘了这一切。”
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拿开,这方面对他来说,只是低级动物的本能,他不需要,更不想她像溺水似的胡乱捉住一根绳子。
顾轻玥突然展颜一笑,眼眸里闪动着生动的星辉,“你喜欢我,苏莫,你就是喜欢我。”
苏陌没承认也没有否认,或许她有些许特别,但喜欢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词语。
“我回不去了,苏莫,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变了,很可怕,让我的追求也变得毫无意义。”
顾轻玥的神色从明媚的阳光变成乌云笼罩,她放开苏陌,走向窗边,看着开始悄然泛起第一抹白的天空。
苏陌第一次觉得爱莫能助,这一次的事件打破她认知的和平世界,让她再也无法用往日热情的心看待一切。
“怎么可能没意义,现在你唯一牵挂的人离开了,你只是一时迷茫,只要回到你熟悉的学校里,同学们的友情,还有你的亲人们,会给予你亲情的情感,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苏陌努力地搜刮自己平日从洛奕嘴里常听到的言论,安慰着这个看上去无助的女生。
“苏莫,我饿了,陪我下去吃早餐,好吗?”
顾轻玥没有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转头朝他笑得非常甜,一点也不像她本来的样子。
苏陌感受着她的情绪转换太快,不稳定不正常,处于崩溃的边缘。
顾轻玥说完就走向门口,拉开门的时候身体突然软下去。
苏陌从背后抱住她,她太虚弱了,像是一直没有吃东西。
苏陌抱着她放到**,拿出手机,拨打程小兰的电话,让她来处理顾轻玥的事,必须想办法消除顾轻玥的记忆,不然,她永远不会走出顾晴死亡的阴影中。
“小兰,你过来诺思亚酒店,有件事必须处理。”
苏陌拨通后,立刻交代程小兰,程小兰却火急火燎地回他。
“苏陌,你快来,镇魔司遭遇大量怪物进攻,桃源的空间裂缝突然——”
程小兰话没有说完,通话突然断掉。
苏陌心一沉,跟桃源有关,那可不得了,难道是千影这个老六干的事?
他迅速下到酒店里的大厅,跟值班的前台交代顾轻玥饿晕的事,让她前去送顾轻玥到医院去。
前台听到客户晕倒,急忙上去处理。
她走入顾轻玥的房间里,却发现空无一人,她仔细地搜索洗手间和衣柜可藏人的地方,都没有顾轻玥的踪影。
她郁闷地看了看顾轻玥还留着的行李,只能暂时当成顾轻玥是自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