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书房。
栾耘平接完电话,向师傅详细说了吴硕国要面谈的请求。
郭德刚点点头。
“看来,这事八字有一撇了。”
栾耘平还是不明白:“师傅,比就比,我也没意见,但是,让萧琪非代表德云社去和吴起延对弈,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其实,说实话,就是我去参加,也是冒险。”
“师傅,您什么意思?”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吴起延这人可不好对付!在传统相声方面,他真没吹牛……”
“真有这么厉害?”
“我和他无有交集,了解全来自坊间传闻。有一些是听我师傅说的,有一些是听于老师说的,还有一些是其他相声前辈说的……总之,此人出山,就是想和德云社过不去的,你说,我们能不接招吗?”
一听这话,栾耘平更急了。
“师傅,越是这样,越不能随便派个人出战吧?萧琪非,一个小保安,代表德云社对阵吴起延,我怎么听着像是一个笑话?现在是小笑话,等上海回来,说不定德云社就成大笑话了!”
郭德刚站起来,在屋里踱步。
时而仰头看着书架上的书,时而看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树。
转身对栾耘平说:
“叫萧琪非过来一下。”
栾耘平赶紧打电话,让萧琪非过来。
他以为他的话起作用了。
郭德刚要改变态度了。
谁知道,萧琪非急匆匆赶来,郭德刚的一番神操作,彻底让栾耘平傻了眼。
“烧炳,把那张钢丝折叠床拿我书房来……”
“烧炳,通知厨房小张,一天三顿饭送到我书房来……”
“烧炳……”
等烧饼气喘吁吁安排好了,才问郭德刚:“师傅,您要闭门思过?不,面壁思过?不,闭门修炼?”
栾耘平差点笑喷了。
闭门思过?倒是很符合现在的情境。
郭德刚没理烧炳,转身对萧琪非说:“孩子,你肩上的担子可是重啊!”
“我知道。”
萧琪非看着烧炳一趟趟来回跑,也不知道郭德刚要干什么,小心翼翼地回答。
“所以,我想了下,从今天起,你除了上厕所,都要在我的书房里……”
看到屋里的人都目瞪口呆,郭德刚站起来,比划着书架上的书说:
“这里是北京最大的私人图书馆,相声方面的,传统文化方面的最多。”
“你可能需要补充一些营养……”
萧琪非摇头:“郭老师,真不需要。那些传统相声,都在我脑子里存着……”
郭德刚很严肃:“孩子,听我的没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最懵逼的是栾耘平。
原以为自己的担心惊醒了师傅,却没想到,一点没管用。
师傅只是让萧琪非好好学习,一点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
他忽然一拍脑袋。
师傅什么性格,自己这个爱徒应该最清楚才对,怎么还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师父想好的事情,什么时候轻易改变过?
如果那样,他就不是郭德刚了。
也没有现在的德云社了。
好吧,既然都这样了,自己还是负责好对外联络的事情,尽量不让德云社在名誉或收入上有所损失。
……
再说吴硕国。
和栾耘平通完电话,他马上约了自己的同学朱杰义,出来吃烧烤。
两人是中学同学。
中学毕业之后,各自谋生。
只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见上一面。
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这还是他们单独约出来喝酒的首次。
为了显得随便,他选择了一家望京小腰烧烤。
在一座临街楼的楼顶。
喝着啤酒,看着街景,他觉得比在包厢里舒服。
这个时间,晚上最适宜在室外喝啤酒。
凉风习习,很是舒服。
“老同学,我斗胆问一句,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杰义和吴硕国干了一杯啤酒,一边撸串一边问道。
确实,这种只有在同学聚会上才偶尔碰杯的同学,被单独约出来,总有点鸿门宴的味道在里面。
吴硕国笑了。
“老同学,放心,不找你借钱。这次请客也是我买单,放心喝酒,放心吃肉!”
越这么说,朱杰义越觉得心里没底。
“我也不欠你钱吧?”
吴硕国笑得很大声。
然后从包里拿出和白云轩签的合同,让朱杰义看。
朱杰义更纳闷了。
但出于礼貌,还是接了过去。
看完了,一头雾水。
“我知道你老爷子是相声大师……可是,他和白云轩签订合同,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硕国端起酒杯。
“来,老同学,干了这一杯,我告诉你。”
朱杰义只好端起酒杯,来了个底朝天。
吴硕国边给朱杰义倒酒,边说:“你没注意里面除了白云轩,还有什么相声社团吗?”
朱杰义皱着眉头想了想:“德云社?”
“对啊!”
“可是,我也不认识德云社的人,……你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我什么请我喝酒。不然,我这酒喝不踏实!”
“怎么,怕我灌醉了你卖了你?自己照照镜子,扔大街上谁要!”
“这倒是。但我还是想知道,同学四十年了,这是你单独第一次请我喝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不卖关子了。你啊,还是谨小慎微的性格,这样,怎么做大事?”
朱杰义笑了。
虽然不常见面,但同学们各自的情况,在群里还是了解得挺清楚的。
吴硕国就是一个公厕的清洁员。
这时候却一口一个干大事,听起来着实有点滑稽。
在厕所里还能干啥大事?
私下里,他和其他同学还笑话过吴硕国,说这些同学就他混得惨。
父亲是相声艺术家,他却在公共厕所打扫卫生。
艺术细胞一点没有遗传。
不然,早就应该混进体制内艺术圈了。
现在,一听吴硕国嘴里说出“大事”儿子,他笑了。
“我也就这样了,干不成大事了,当个小律师,为老百姓打打官司,我很知足。”
朱杰义话里有话。
你一个扫厕所的,却在一个律师面前提什么大事小事?
这才开始喝。
怎么就多了?
这句看似自嘲的话,其实是在讽刺吴硕国。
虽然是他请客,但看他那嘴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吃他的,喝他的,还得讽刺他。
这感觉,真踏玛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