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延微微一笑。
“小子，你不上网吗？《屌丝青年》是抄袭,难道你不知道？”
“《屌丝青年》是郭德刚在2012年在北展“纲丝节”上，和于乾搭档表演的相声。”
“说是相声新作。其实，里面大量的段子都来自网络。”
“你们家班主事后面对质疑怎么解释的？”
“一是大家都想到了这个段子，只是我没发微博而已。”
“二是你说是你的，我付钱，但是也没标价，而且没有说段子不能用，我也想付钱，我付给谁去？”
“三是一个同样的段子，读出来不可乐，我把段子融入作品，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发挥出自己的笑点，这才是最值钱的，也是最难的地方……”
“叫你说，这样似是而非的狡辩,算什么？”
“那我问你，大街上有好多汽车，你是不是砸碎玻璃就开走，然后解释不知道谁是车主，想付钱来,不知道付给谁?”
这些话，倒是把萧琪非问住了。
他当然上网。
当然知道这件事。
但没想到会成为吴起延攻击德云社的一把刀。
不过，萧琪非虽然不是来吵架的，但也不能别人说点啥就认了，灰溜溜走人。
他自然也有应对的策略。
“吴老先生,我承认有些作品，不限于德云社的作品，都借鉴和参考了生活中的一些实例。就连那些官员相声演员，作品里的事例，不也是来自生活？”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是公认的。”
“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原创。”
“比如，我们两个研究的传统相声，现在不也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添枝加叶，以符合现在的时代特征？”
吴起延嘴角一撇，道：“别跟我论咱，我研究的传统相声，和你研究的所谓的传统相声，不一定是一回事！”
萧琪非寸步不让：“所以，吴老先生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比了？”
吴起延高昂起头，无比傲娇地回道：“派谁去上海，那是你们德云社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想问你，今天过来，是上门挑衅，还是想寻衅滋事？”
萧琪非都给气笑了。
“吴老先生，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听说，当今相声界，论传统相声，无人出其右，才特来拜访……”
吴起延回怼道：
“也不要说什么君子小人的，人都差不多，不过有的道貌岸然，有的原形毕露……还有，小伙子你还算识相，知道我在传统相声方面的造诣……话不投机，那就上海见吧。”
“这是谁啊！在院子里吵吵嚷嚷！”
随着声音，迷瞪着眼睛的吴硕国穿着大裤衩，光着上身，开门走了出来。
自从和陈辉联系上以后，他辞去了公厕清洁员的工作，专心筹备上海的比赛。
突然不去上班了，他的大部分时间就用来睡大觉。
说是把失去的养生补回来。
睡梦中，他听到有人谈论相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被惊醒。
才知道，这不是梦。
透过窗户一看，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和父亲辩论。
在听到“小人”“君子”这些词后，吴硕国躺不住了。
起身走到院子里。
“你谁啊？大清早的……哦，不早了……不是大清早，也不能站在人家院子里大声喧哗吧？”
萧琪非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他。
对着吴起延一抱拳：“吴老先生，多有打扰，我走了。”
“站住！”
吴硕国上前一步，抓住萧琪非的手腕子。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
吴起延摆手说：“硕国，放手。是相声同行，讨论一些学术问题，没什么。”
他不想吵吵嚷嚷，把邻居引来。
吴硕国松开手，但依然用很不友好的眼光看着萧琪非。
吴起延欠欠身子，端起茶杯，说了声：“那就不送了。回去告诉郭德刚，不要太嚣张……”
“郭德刚？你是来刺探情报的间谍？”
吴硕国一句话，萧琪非和吴起延全笑了。
萧琪非摇摇头，走出了四合院大门。
身后，吴硕国站在门口，问父亲：“这谁啊？年纪轻轻，看态度还挺傲慢！”
“是啊，这个年轻人眼睛里没有怯场二字，看来是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要代表德云社和我对弈。”
“德云老先生？居然是个年轻人！这乳臭未干的样子，能和老爸您比试传统相声？我怎么觉得很可笑啊！”
吴起延摇摇头。
“郭德刚是什么人？从一棵无名小草，到现在成为齐天大树，怎么会看走眼？”
吴硕国走回来，坐在小桌旁。
“老爸，你是说这人有点本事？”
“目前只是猜测。此人年纪轻轻，明知道我是相声前辈，却没有一丝惶恐，还能在我耻笑郭德刚时，从容应对。仅这一点，就说明此人不简单。不过，也没有什么……”
“老爸你是担心了吗？怎么说话底气不足的样子？”
吴硕国很纳闷。
虽然他没听完整萧琪非说了什么，但父亲突然变得不淡定了，是他没想到的。
“如果是郭德刚和我对弈，我心里还有点数。”
“毕竟他是小辈，再怎么折腾，传统相声那些东西也就那些，至于500段还是600段，并不重要。”
“只是，今年见到这个年轻人后，我忽然发现，我对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面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对手，我忽然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吴硕国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说：“老爸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您不是早就说过，郭德刚这是在玩田忌赛马的游戏？他明知敌你不过，于是就找一个刚拜师的年轻人上阵，都没排辈分的人，能有什么能耐？”
看吴起延眉头紧锁，吴硕国又说：“那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这萧琪非到底什么来头！”
“也好。”
吴硕国出来，坐地铁来到西直门，见到了一个叫郭侠的人。
此人的侄子在德云社，虽不太出名，但也是肖字辈的演员。
“老郭，我得求您点事。”
“嗨，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说吧，什么事。”
吴硕国没说德云社和白云轩比赛的事情。
“是这么回事，我一个外甥闺女，看上了德云社的一个小演员，死活要嫁给他，连家里介绍的税务局的都不见……所以，我想请你帮着扫听一下，这个萧琪非什么来头，怎么就把我那如花似玉的外甥女迷的三魂五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