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红毛正唱得开心，突然感觉有点冷。
他回头一看，林壮正冷冷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哥，你也要唱？那我闭麦呗。”
直播间里。
【不要！停！红毛哥！不要停！】
【你唱歌要钱，壮哥唱歌要命啊！】
【我要给小哥打赏！继续！】
林壮一脸郁闷，前边正好是小摊儿。
“老板，来份儿拌芒果！重辣！再烤份儿折耳根！”
红毛并直膝盖，两手搭上去坐好，巴巴地看着林壮。
“哥，那我吃里？”
林壮下巴抬抬下巴，你吃啥？
“你唱歌啊，喝大家送的热水就好了嘛。”
直播间里的水军。
【哈哈哈，壮哥吃醋了！】
【壮，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
林壮四处打量着。
诈骗园区为妙瓦底带来了繁荣，街上来往的都是本地人，随便支个摊位做生意，卖点衣裳被褥吃的喝的。
林壮目光一凝，伸手拉上了红毛的口罩。
吃烤鱼吃得满手是油的红毛。“壮哥，你干啥呢？”
“就知道吃，你不怕得新冠啊？”
红毛：“什么玩意儿？”
“你都不怕，我怕个毛线，不就是个重感冒吗？”
这个棒槌！
妙瓦底和他原来呆的小镇不同，街上的人感觉都不太正常。
这个小贩听着他说汉语，多瞄了他好几眼。小贩也说汉语，但口音一听就是当地人。
前边有几个男人在闲逛，脚步虚浮，黑眼圈浓重，身后跟着两个背枪的马仔，像是园区里的人。
这个呆子要是被人记住了，他还救个屁的人。
林壮抬起手机点了点。
红毛莫名其妙。
面对面的不讲话，真是。
“街上的人不太对，你先走。”
红毛左右看了看，有啥不对劲儿的，不都是两个鼻子一张嘴？
红毛刚站起身，摊主殷勤地端了碗酸梅汤给他。红毛刚要接，林壮地狠狠剜了他一眼，红毛缩回伸出的手，溜走了。
“吱嘎！”一辆皮卡猛地刹了车，四个背枪的男子跳下车，把林壮围了起来。
“佤邦政府军，抽查！”
直播间里。
【咦？诈骗园区里的人渣你们不管，跑这里来嘚瑟了？】
【维护社会治安嘛，能理解。】
【维护治安？别搞笑了。他们好好工作能维护成这样？】
【小伙子们，你们太天真了！】
……
林壮不动声色地夹起一筷子折耳根，细细嚼了起来。
“啧！这个味道真是不错！”
“老板！”
林壮排出了一张纸币。
“你这里的菜真不错，原样儿给我打包一份！”
躲得远远的老板看了一眼政府军，走过来收了钱，去打包饭菜了。
直播间。
【壮哥可以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是啊，要你早就吓尿了吧？】
【咋说话呢？出来！单挑还是群殴？】
【管理员：安静！再吵吵送飞机票啊。】
……
领头的政府军心里没了底儿，这人什么来头？难道不是猪仔？
小头头挺了挺胸。
“华国人？”
林壮冷冷地点了点头。
他可没忘记原主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天他也没查出眉目。“有人举报你非法入境，和我们走一趟！”
小头头伸手就要架林壮胳膊，前面那几个人也看了过来。
“笑话！”林壮一把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堂堂华国人，什么时候成你们的囚犯了？”
“非法入境？这里是国境线吗？还是你亲眼看见我偷渡了？”
林壮步步紧逼，小头头有点不会了。
好久没见过这么横的华国人了。
“你等我给大使馆打个电话，看看你们佤邦军要做什么！光天化日劫掠我华国人吗！”
“你们是要挑起争端吗？”
直播间里。
【壮哥牛逼！】
【对！干他！】
【对！咱正常入境怕他个毛线！】
林壮步步紧逼，林壮往前一步，小头头就退一步。
小头头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里人太多了，被漏出去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把你的护照拿来看看。”
护照林壮还真带了。
他翻开护照在小头面前照了照，“看清楚了吗？”
小头伸手去接，被林壮手一扬躲了过去。
“我还没看你的证件呢？你把护照抢走了怎么办？”
小头头一脸窘迫，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直播间。
【卧槽！解气，壮哥好样的！】
【对待这种人渣，就该这样！】
【不是，这个帽子叔叔不是应该保护公民么，我看着怎么不太像？】
【你傻啊？你以为哪里都是华国呢？】
【呵呵，不知道怎么说你。】
林壮用手指轻叩着桌子。
“铛！铛！铛！”
小摊儿老板战战兢兢地挪了过来，“老大，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壮拍了拍他的脸。
“你呀，小心点。”
小摊儿老板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不远处，几个黑眼圈直直地盯着林壮，眼睛放光。
华国人！
这人能不能帮他们逃出去？
直播间里。
【卧槽，原来是这个老小子告的密？】
【不知道了吧？那边全民皆兵，都防着我们呢，奉劝各位千万别做梦去暴富！】
【楼上的，你是懂阴阳的，我们啥时候说要去了？】
【我好像看见我弟弟了，主播，能在回去看看吗？】
这些林壮都不知道，这会儿手机正挂在脖子里呢。
妙瓦底镇本是个无名小镇，因为妙瓦底诈骗园区而著名。
诈骗集团高层大部分是华国人。他们在国内犯了事，逃到这里逍遥法外。
每年从华国大量招工，培训上岗，再回头骗华国人的钱。
整个镇子几乎都依附着诈骗园区而生，是军政的主要收入。上下沆瀣一气，被骗过来的猪仔，插翅难飞。
几个黑眼圈几次想悄悄靠近林壮，都被后边的马仔拿枪隔开了。这几个人带头儿的叫小胖，他们都是园区里的佼佼者。
他们听话，脑子灵活，给园区利润做出了大贡献，才被允许出来放风。
这样的机会一个月最多一次，碰上主管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次也没有。
小胖假装听话，却没有一天不想家。
这次出来放风，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回家。
看着林壮离开，小胖几个心里一阵失落，黑眼圈都重了几分。
“砰！”
正发呆的小胖被人撞了一下。
“没长眼啊！”马仔不乐意了，撞他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红发男子回头连连道歉，一溜烟儿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