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耐心解释:“如果是被那老人的阴气入体,就相当于在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啊,就算是你们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啊。”
“干爹,那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小阳,你先去青龙湖边,看看附近有没有坟墓什么的。”
“我给老王打电话,让他直接去青龙湖边找你。”
听干爹这么吩咐之后,我来不及多想,车门打车向着青龙湖赶去。
最近是暑假,江城却格外炎热,青龙湖边稀稀落落没有几道人影。
我在青龙湖边四处找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找到墓穴。
就连昨天我们住的那家鬼店附近我都去看了,完全不像是有坟墓的样子啊。
我拍了照片给干爹发过去,不一会儿干爹的电话就来了。声音异常严肃:
“小阳,你知道哪孩子的生辰吗?”
“他是九六年国庆的时候生的。”
“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没错,他的大名叫赵国庆,就是因为出生在了国庆节。”
电话那头依稀传来了干爹低低的呢喃声:
“不应该啊,一个农历九月生人,一个农历八月生人,怎么会遇到水漫墓室的情况呢?”
“干爹,你说什么?”
干爹开口道:“这样,你在湖边阳面看看地上有没有裂痕。”
我绕到湖的南面,仔细在长满青草的地方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回道:
“干爹,没有缝隙。”
电话中传来了干爹的一声长叹:“那你去湖北边靠山的地方,找不长草的地方吧,我先挂了。”
干爹说是要挂电话,可是电话中却依旧有干爹嘟囔的声音:
“这老头竟然连生辰这种事儿都要骗我,这不是给道爷我添麻烦吗?”
“干爹?”我喊了一声,可是电话中只是隐隐传来脚步声。
我明白,这是干爹又忘记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绕到了湖的另外一侧。
小山毕竟靠着青龙湖,草木茂盛,可是偏偏在树荫中间,却有一块**的土地。
土地四四方方,就像是有人拿着尺子画出来的一样。
干爹要让我找的就是这里?
我刚低下头准备拨号,可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却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陈阳?”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是我干爹找来的人?”
男人点了点头,兀自点上一根烟:“我是你干爹的朋友,你叫我王叔吧。”
“王叔,你来的正好,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处理?”
王叔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罗盘,围绕着那方土地绕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
我只听清了一句“甲申固我命,甲午固我魂”,就见王叔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座墓存在已经百余年了,如今你朋友已经被带到了墓中。”
“我要怎么救他?”
王叔摇了摇头:“先不急,他的身上有带着道门气息的铜镜,等他自己醒过来,我自然有办法救他出来。”
胖子好吃懒做,睡起觉来更是天塌了都不知道。
以他的作风,想要自己醒过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那要是醒不过来呢?”
王叔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我的眼神之中满是悲悯。
“那就得看命了。”
尽管心中着急,但是我知道,在这种事儿啊,还是听他们专业人士的建议比较好。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我着急了。
“王叔,能不能尝试把胖子喊醒啊?”
王叔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这是他自己的命数,我们旁人都不能插手。”
尽管是夏季,可是到了七点多,天上只余下了最后的一点晚霞。
我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到了湖边的超市中买了兵工铲。
看着我拿着铲子向着那块四四方方的地方冲去,王叔蹭一下站起来了:
“你要干嘛?”
我红着眼睛:“里面是我朋友,我得救他。”
胖子是看我心情不好才拉着我出来游玩,如今出了事我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再等等。”
等等?
如果我对这些阴祟没有了解可能会信王叔的话,可是我毕竟在干爹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么久。
如果胖子不能赶在天黑,墓中的东西觉醒之前醒来,那么他多半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笑了笑:“王叔你能来,我很感谢你,但是救人的事儿我必须做。”
王叔的表情严肃:“你想想当年你干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给你改了几分命数,如今你这么做,你干爹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想到干爹这些年来的关照以及他鬓边日渐生出的白发,我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救人,对不起干爹的心血。
可是不救人,我得眼睁睁地看着胖子死在我的眼前。
我对着王叔鞠躬道:“王叔,就算是我干爹在这儿,应该也会同意让我救人吧。”
爷爷和干爹从小教育我要与人为善,可从来没有教过我要无动于衷地看着朋友死在身前。
王叔仰天长叹:“罢了,张疯子既然请了我,那我就好人做到底。”
说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七点二十,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两个小时之内,你只要把人挖出来,我带着你们离开,要是两个小时救不出来人,那你们的生死,就得看你们自己的命数了。”
我道了谢,赶忙走到了那块**土地边上,提起手中的兵工铲,狠狠地铲了下去。
可是一铲子下去,手中传来的反震力道几乎将我的虎口崩裂。
王叔沉沉地看着我,叹口气没有说话。
尽管出师不利,可是我就像是疯了一样拿着工兵铲使劲地向着地上砸去,砸出来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斑点。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我的动作,眉心处逐渐传来胀痛的感觉。
而后一股温热的**顺着眉心、鼻梁流到了我的脸上。
血,淡淡的血腥气。
可是说来也怪,随着我的眉心处的血液流淌到地上,地面好像都软化了一样,几乎就是一铲子一个大坑。
几乎都让我怀疑,刚才铲不动的画面是我的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