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袖珍馆Ⅱ:曾国藩传

2.田家镇之战胜了,曾国藩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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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收复之后,曾国藩把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上报给了咸丰帝。他想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略,同时想好好经营一下湖北,为湘军建立粮饷基地。然后以湖北和湖南为基地,向江西、安徽等地进军,一步步逼向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眼下当务之急是休整部队,补充兵员,这样才能提高战斗力,为下一步的战斗奠定基础。曾国藩明确地指出,太平军的主要兵力在长江两岸,那里是主要实力所在,再说太平军深得湖北和江西两地群众的拥戴,如果此时湘军孤军深入作战,势必会造成重大损伤,弄不好会全军覆没。不得不承认曾国藩的大智大勇,在取得几次大的胜利之后,仍不骄不躁,小心谨慎,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但此时的咸丰帝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不顾一切地急于求成,拒绝了曾国藩的正确意见,大笔一挥下令曾国藩率湘军立即东下,早日消灭太平军,并指出所有善后工作都由杨霈处理,不用曾国藩担心。皇命岂敢违,曾国藩深知若再上书,皇帝定会以抗旨不遵的罪名论处,只好率军东征,后来发生的事情果然验证了曾国藩的英明决断,只在田家镇一战湘军取得了胜利,之后湘军便陷入了重重困境之中。

当太平天国领袖们得知武昌失守的消息时,大吃一惊。在他们调查真相之后,命人将黄再兴、石凤魁等人锁拿天京问罪,同时命令燕王秦日纲率大队人马速速赶往田家镇,阻止湘军的东进。

得令后的秦日纲率领大队人马自天京出发,一路上他召集了各地的军队,加之被湘军打败的军队,还有石祥祯、韦俊、林绍璋、石镇仑、周国虞等所率领的军队,加起来共有五万人。秦日纲和众将领在蕲州召开了军事会议,部署作战方案。他们认为,湘军夺得武昌之后,一定会向东进军。他们接连战斗,没有休整,战斗力势必大不如前,以太平军5万人马对付湘军的3万人马绰绰有余。在他们看来,此时是消灭湘军的最佳时机。

田家镇就成了太平军驻守的重要关口。田家镇,位于长江北岸,与之相对的是孤峰挺拔的半壁山。这里江面变窄,江流湍急,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秦日纲决定把太平军的大部分兵力驻扎在此,其余一小部分让陈玉成率领驻守在蕲州。

在田家镇,秦日纲安排了四万人马,这四万人马兵分两处,一处驻守田家镇,一处驻守在半壁山。为了一举消灭湘军,太平军还在半壁山上设置了大炮;在田家镇和半壁山之间的江面上横拦铁索六条。六条大铁索一头系在田家镇,一头系在半壁山,用以阻挡湘军水师。而且,在铁索的下面他们还安排了小船,小船上安放了枪炮,以保护铁索。这六道铁索就像六根玉带,牢牢地捆住了大江。

在太平军的布置下,田家镇一下子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可以说,曾国藩的湘军要想从这里过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咸丰四年(1854年)九月十三日,曾国藩和他的湘军再次出发。

水师到达道士滩时,曾国藩命令停船稍作休息,而此时的塔齐布也率领陆师到达铁领口,休息待命。曾国藩接到探马来汇报,说陈玉成率太平军在蕲州驻守,有水陆两师近万余人。

曾国藩看了一下地图,又和彭玉麟、杨载福、刘蓉、郭嵩焘等人研究了一番,决定让塔齐布率军进攻大冶,让罗泽南率军进攻兴国,引诱陈玉成派兵进行援救,然后由曾国藩率领水师趁机冲过蕲州。

接到战令后,塔齐布和罗泽南立即率军向大冶和兴国两处发起进攻。驻守在蕲州的陈玉成果然中计了,他亲自率领四千人马赶至兴国和大冶实施援救,而当陈玉成赶到时,塔齐布和罗泽南已率众人攻下大冶和兴国,向半壁山而去。等陈玉成得知这些之后,非常恼火,只好再次率兵回到蕲州。

由于蕲州城不易在短时间内攻破,曾国藩便改变了作战策略,向田家镇行进。首先赶到田家镇的是由杨载福带领的水师先锋营,当他看到呈现在眼前的六根大铁索时,已经来不及后退了。这时隐藏在铁索下面的太平军水师开炮齐轰,湘军的几条战船被击中,船上的水兵几乎全部坠入了江中。

此时的曾国藩面对这六根大铁索也无计可施。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决定先让陆师攻打半壁山,如此或许还有希望。

由塔齐布和罗泽南率军攻打半壁山和富池镇。在一阵血拼之后,双方伤亡均很大。一天激战之后,罗泽南率军攻下了山脚的营盘;塔齐布率军经过两天的激战后,终于攻下了富池镇。次日,太平军在秦日纲、韦俊的亲自指挥下,再次反攻湘军。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太平军败退回田家镇,湘军陆师则攻下了半壁山。

这时的湘军水师也想到了破坏铁索的办法:由彭玉麟、杨载福指挥战船轰击太平军的江面水师和铁索下的船只,以此掩护湘军的一队船只。这些船上面均有一口大锅,锅里装满了油脂,再点上大火,把油脂烧得滚沸,用来烧红铁索,在烧红之后用巨斧砍断铁链。

仅用了两个时辰,六根铁索就全部被砍断。这时杨载福命令船队顺江直下,把太平军船队的归路给截断。之后他们溯江而上,一路放火焚烧了太平军水师的数千船只。此时已占领半壁山的湘军,利用地理优势用大炮纷纷轰向太平军水师。那真是箭在飞,火在烧,人在喊,马在叫,前所未有的一场恶战在田家镇一带上演,未死的在水里挣扎,已死的顺水而下,鲜血染红了江水,而半壁山也好似在为此悲愤落泪。

自从起义后太平军是屡战屡胜,但自从遇到了湘军,便几经波折,几经重创。到目前为止,太平军西征的战船已由近万艘到现在的**然无存,这意味着太平军的水师已基本瓦解。在湘军水陆二师的强手联合进攻下,太平军不得不撤退到九江。

田家镇一战,虽然湘军取得了胜利,但是损失惨重。曾国藩在战后清点人数和船只时说,行军以来没有“丧失如此次之惨者”,说完后竟一脸的泪水。他上报了咸丰帝,为生者讨封赏,为亡者请抚恤。为了纪念阵亡的官兵,曾国藩命人在田家镇建立了“昭忠祠堂”,他亲自为死者写挽联读祭文,读着读着便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