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一般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几乎没有陈列物,显得非常质朴。一些人说我的办公室非常肮脏,简直不像一间办公室。他们中有的人认为这是我的愚蠢所致,有的人认为这是推销者应该有的低调姿态,还有的人试图用心理学来解释这一切。但是,他们全部都错了。我的办公室之所以如此肮脏,完全是因为他在这里工作。
尽管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开分公司,也从来没有开分公司的打算。但是为了能让他远离我,让他不在我面前晃**,我愿意给他一些钱,以帮我开分公司的名义让他远离我。简言之,让他帮我开分公司只是一个让他远离我的借口。然而,我也不愿为了这个借口花费太多钱财,毕竟我不是真的慈善家。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把办公室布置得像两块合在一起的核桃壳,里面粗糙、昏暗、又肮脏。那么,他在外面给我开分公司时就不能搞得太豪华,至少不能比我本人的办公室更耗费成本。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办公室的这种简单、质朴,才赋予了它们顽强发展下去的潜力。我的分公司井喷式地一个接一个被建立起来。越简单反而越容易成功,这简直是神来之笔。我从来没有想过分公司的开设会如此顺利和成功,我不会把功劳归在自己的名下。一切就这样神奇地发生了。
道富银行的人看到我取得的成就后,纷纷眼红不已。这些金融“强盗”怨恨我抢了他们的生意,占了他们的先机。他们为了购买设备仿造假支票已经花费了大量美金,但现在要为那个矮小的意大利老板打工。而那个意大利人曾经是一个极其穷困潦倒的人,他用来修理衣帽架的钉子只有区区10便士。
我的那些分公司严格遵循着金融规律,它们有的起初成立就“惊艳亮相”,有的需要“厚积薄发”才能慢慢有所起色。一开始,我对它们毫不关心,更不指望它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回报。但是,我的虚荣心却不允许自己失败。当看到一个分公司没有一点起色时,我就会想方设法给它增添足够的动力。
一天,令我厌恶的那个朋友向我请示,他说自己想开一家分公司,但是还没有选好地址。在波士顿的商业圈里,我的公司的确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非常大的公司,所以要开分公司的话,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便顺势让他帮我干吧!
很快,我的分公司便开业了。尽管,我们的“动静”很大,周围的企业几乎都知道了,却一直没有任何客户上门。分公司的职员们对此毫无办法。在知晓全部情况后,我带着那个最令我厌恶的人开始处理分公司的业务。
在去了分公司几次之后,我便弄清楚了问题的原因。实际上,公司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几个推销员在“搞鬼”而已。他们这样做无非想借机敲诈一笔。这些人都是精明的热那亚人。为了防止我的公司做的是非法勾当,从而牵连到他们,他们提前做了防范措施。总之,他们想要暗地里接管我的业务。在发现这一切后,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出生于意大利,在那里有这样一句谚语:一个犹太人需要七个非犹太人才能战胜,而七个犹太人只能击败一个热那亚人。由此可见,热那亚人的精明。想要战胜一个热那亚人,身为非犹太人的我只有1/49的胜率。而我所要面对的热那亚人并不止一个,但不管怎样,最后的胜利依然属于我。既然他们想要插手分公司的业务,那我就顺水推舟,给他们每人配一个助手,而这只花费了5%的佣金。自从给他们配备了助手,这些热那亚人立刻变得积极了起来,他们每天都干劲十足,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而整个交易的成本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我和公司的一个推销员一起拜访了一位客户。我们一整天不停地说话,口干舌燥的滋味非常不好受。我们辛苦了一天,终于忙完了工作。
我对他说:“我想现在没有人明白我究竟有多饥渴!”这种饥渴超越了人们的想象,甚至比在沙漠曝晒了一天还要渴。
跟在我身边的那个销售员提议道:“去喝杯饮料怎么样?”
我拒绝说:“不,我必须对自己的味觉负责!”
“要不我们去哪里喝杯水?”他又建议说。
我一脸难以置信地惊叹道:“水?不,我现在不想只喝水,周六的晚上应该有更特别的东西,我不用想就知道。事实上,我现在很想喝啤酒。”
他打趣说:“去密尔沃基怎么样?这应该是离我们最近的地方。”
“你在开玩笑吗?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工作了一整个月,连个‘私酒铺’都没去过。”我故意讽刺道。
他一脸委屈地回答说:“先生,我确实没有去过‘私酒馆’,我向上帝保证!”
“那么,这一个月,你都喝了些什么?”我继续追问。
他抿了抿嘴,说:“咖啡。”
我讽刺他说:“是吗?简直就像真的一样!你的保证真可笑,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发的誓了。说说吧,你究竟向我隐瞒了什么。”
他更加委屈地说:“我绝不可能向您隐瞒什么。我来到这里确实喝过酒,但那是唯一的一杯,还是教区长施舍给我的。”
我不确定地问他:“难道是牧师给你的?”
“教区长还能是谁呢?当然。”他回答道。
我惊喜地说:“伙计,你应该知道怎样做才是有好处的。告诉我,他是谁,在哪里,赶快带我去见他!”
“一个十分有教养的牧师。他叫……”听到他说出的名字,我感到莫名的亲切,同时也使我回响起少年时的一些人和事。
我的销售员把我带到了那个牧师那里。我与那位牧师一见如故。尽管我们从未见过,但在第一次见面时,我们热情地拥抱在一起,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我们相谈甚欢,在提到彼此的家族时,我们发现我们两个竟然还有着亲戚关系。为了庆祝这一消息,牧师为我开了一瓶上等的酒。从此,我们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牧师先生对我的生意很感兴趣。原来,就连牧师也抵挡不住利益的**。他表示想从我这儿知道更多有关代金券的细节,我一一如实奉告,并向他描述了这样一件神奇的事情:1美元踏上了它的美妙旅程,在漂洋过海六个月后,它不仅有了妻子,还会带着它的孩子回来。
我的牧师朋友曾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他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人。我需要向别人说半天的事情,只需稍一点拨,他就能明白。同时,我甚至会怀疑究竟谁才是讲述产品的人。因为他不仅能跟上我的思路,而且还时常能快我一步。他所提出的一些见解,常常会令我大吃一惊。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算出了最后的数字,他对我说:“也就是说,在经过90天之后就变成了1350美元。”
“多少?”我问。其实我在讲述的过程中,并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心中默算着。而且,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准。
他重复道:“1350美元。”
我不知道他怎么计算出这一数字的,只是看着他的脸,但始终没发现任何端倪。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我难以猜出他的意图。
于是,我打断他说:“等一下,亲爱的神父先生。我没跟上您的思路,您在说什么。”
他开玩笑说:“我在你一英里之外。实际上,我在你讲述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默默计算。如果我向您投资600美元购买代金券,90天后,我所能获得的利润应该是750美元。这一定没错吧?”
听到他这样说,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地问:“您是想向我投资吗?”
事实上,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我已经猜测出他的意图。就在我明知故问的时候,我的推销员暗地里踢了我一下,尽管如此,这依然没有让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本想静下来厘清思路,牧师却温和地对我说:“难道您不欢迎我的投资吗?”
“当然欢迎!”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尽管我的生意遍布各个领域,但您若能向我投资,我会万分荣幸!”
继续深入交流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这位牧师朋友竟然身无分文。但是,由他管理的教堂却有着600美元的募集金。这些钱本来是用来修缮教堂的,但暂时不会用到。精明的牧师在遇到我之后,显然不会让这些钱白白放着。他想让这些钱变成更多的“面包和鱼”。
牧师对我说:“你应该知道,我绝不会拿这些钱去冒险。所以有没有比较保险的项目供我投资?”
我立刻保证道:“那是当然!”
接着他又说出了自己比较担心的事,他问我:“庞兹先生,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如果在代金券还没到期时,我着急用钱,那么你们会怎么处理呢?”
我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一点您无须担心,只要您能将票据出示给我的任意一家分公司,或者任何一家银行,无论什么时间,它们都会将本金兑换给您。这是我们公司与投资者一直不变的协定。”
牧师非常信任我,很快,他就将600美元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不认为他做这件事应该受到责备,毕竟他也是好心,不然那些钱放在那里只会白白浪费。另外,我的生意的**确实太大了,就连牧师也无法抵挡这种**。
最后那600美元怎么样了呢?是升值了还是贬值了?我不会说的,我会为我的客户保密。即使说出来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不管怎样教堂总是有人会修缮,即使推迟修缮,它也会耐心地等待下去。我必须强调的是,直到现在,我和那位牧师仍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