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活中,像购买汽车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了,因为我的身上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这样的事情。我购买的那些东西有贵的,也有便宜的,而汽车算是在贵的一类中。我时常把自己想象成基督山伯爵,在逛街时,无论我看到什么,一包糖或是一座大厦,我都可以对售货员说:“你好,请把它们包起来,这些我都要了。”
有一天,我在街上闲逛,在经过一个市场时停了下来。这是我2年前工作过的地方。我决定走进去看一看我的那些老同事们。我热情地与他们拥抱和寒暄,之后我走进了我曾经的上级的办公室。我曾经的上级叫普尔,他见到我时很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再回来,或者说他没有想到我会再来拜访他。他听说我混得很不错,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成了受人尊敬的百万富翁。
普尔热情地邀我就座,接着对我说:“查尔斯,听说你在做某种国外证券。生意怎么样?”
我回答道:“非常好,今天来就是想与您合作,我现在有一些资金,想要在您这里投资,您觉得如何?”
他提议说:“不如买一些我的优先股吧,这种股票的收益非常可观,你可以获得7%的利润。”
我说:“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我想多买一点,所以相比于优先股,我更想买一些普通股。”
“我可以给你提供25股,你觉得怎样?”他说。
我有些抱怨地说:“只有这些吗?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根本不用为此费心。”
听到我的话,普尔表现得很困惑,他不能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于是问我:“多少股份才能满足你的需要?”
我一脸严肃地说:“你总共持有多少股,我想全部买下来。”
普尔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不相信自己曾经的雇员会有这样的气魄。相反,他开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疯子。
他想要在尽量维护我自尊的同时把我从梦中唤醒,于是对我说:“查尔斯,你要知道,只有支付足够的钱才能得到这家公司,而这需要花费很多钱,并不是一星半点。”
“我当然知道你所说的一切,正因如此,我才来见你。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钱来买下这个公司。”我坚定地说。
普尔仍然不相信我,他说:“查尔斯,你可能仍然无法支付那么多的钱。如果你确实有一些积蓄的话,可以买500股优先股和200股普通股。不过,你需要分别准备477500美元和352000美元才能得到它们。”
我进一步问道:“如果我完成了支付,是否能得到这家公司的控制权呢?”
他仍然认为我在和他开玩笑,于是笑着配合道:“是的,你能买下这些股票就能控制这家公司。”
“既然如此,那你帮我开凭据吧!”我说。
他戏谑地问:“但是,钱在哪儿?”
“我马上给你开支票。”我边说便拿出支票簿。
我快速开出了一张支票,然后向普尔递了过去。他拿到支票看了看,顿时变得满脸羞愧。他应该已经清楚我的这张支票是可以兑换的。
然而,这张大额支票仍然没有彻底震住他。他对我说:“查尔斯先生,我仍旧不认为你能买下这家公司。”
我不再解释,只是从兜里掏出了6张同等金额的保付支票。我拿着这总计120万美元的支票在普尔面前晃了晃。
他接过支票看过后,立刻惊呼起来:“天哪,你竟然有120万美元!”
我笑着说:“这只是我财产的一部分,事实上,我的资产远不止这一点,还有好几百万美元在别的地方。”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我彻底得到了普尔的信任。过了几天,我又以前所未有的折扣价向他收购了550股普通股,这是剩余的所有股票,而得到它们,我只花了区区206000美元。另外,我在购买这家公司股票的同时,还拿出15500美元向它进行借贷。我成了普尔的上级,我们商议了公司未来的计划,决定将公司的资本总额增至100万美元,并逐步向外扩张,甚至计划把公司的分支机构开到数个国家去。
此后,我的产业所涉及的领域更为宽广。普尔公司的下属公司都尽归我所有,比如它在缅因州的沙丁鱼工厂和在堪萨斯城郊区的肉类加工厂等现在都是我的资产。
我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在隐约之中,我感到大萧条时期即将来临。尽管我不断接管着新的财产,但我也时刻在做着随时处理掉它们的准备。
除四处购物外,我还到处开设分支机构。这是我的应对策略。虽然这些策略看起来非常光鲜,但是我的内心是非常焦躁的,现在的我俨然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究竟开设了多少家分支机构,也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有多少个银行账户。实际上,我在新英格兰就有35家分支机构,我有45个账户,且都是在不同银行开设的大额账户。
我所拥有的财富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很多人将我的财富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有人说我发现了阿拉丁神灯,有人说我发现了印第安人的宝藏。实际上,只要这些人动动脑子想一想便会明白,我的财富需要由多少代金券兑换才能变得合法。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说出来会令人眩晕不止。
当时,我单个账户上的资金就超过了500万美元。一张代金券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呢?如果按照2美分计算,那么我的财富至少需要2.5亿张代金券才能换算出来,或者说才能变得合情合理。但是,即使把全世界所有的代金券加起来也远远没有这样多。假设我拥有全世界的代金券印刷厂,依然于事无补,因为只是印出这些代金券就得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
我已经很久没有购买过代金券了。自从第一次购买了大量代金券之后,我再也没有如此大手笔地去托人购买过它们。尽管我后来也陆续买了一些,但那些代金券与我的财富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即使我想要大量购买代金券,我也买不到。因为它的供应早已满足不了人们对它的需求。当然,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国际回邮代金券的发行者是万国邮政联盟,每个联盟国的邮局都有出售这些代金券的权力。但是,很多国家的邮政主管发现了有关代金券的非法经济活动,于是纷纷开始限制国内代金券的买卖。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我的耳中。严格来说,我比华盛顿当局更早知道这个消息。然而,尽管我的消息很灵通,但这依然无法帮我摆脱困境。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比如我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可以快速购得所需的代金券,然后用它们来换取客户的投资,同时用新投资来偿还老客户的利息。
直到我确定自己真的无法再购买代金券时,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实际上,我根本无法向客户兑现承诺,既支付不了承诺给他们的50%的利润,也无法偿还他们的本金。
我的公司陷入了死循环,究竟怎么做才能挽回这种局面?我要如何抉择?是宣告破产,坦然走进监狱?是编织美丽的谎言,继续行骗下去?还是等待自己时来运转,然后伺机而动?经过一番思考,我最后决定继续把骗局编织下去。或许在不久之后,我就能找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一切的麻烦。
但是,遗憾的是,我最终没能推卸掉自己的责任,等待着我的是法律的严惩。多行不义必自毙,上天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更不会一直眷顾一个走上迷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