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他面前的人，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家伙。
“这点我倒是信的。”余安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说这话的人是你啊。那年如果你再大一些，说不准去美国的就不是我了。”
“你撒谎。”燕予宁冷声道。
余安握着瓷盏的手稍稍僵住，清亮的茶水微微泛起波纹。他看着燕予宁认真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没错，那个时候就算你跟我年纪一样，去美国的也还是我。伏城确实不如你，可下场比赛你不会赢的。”余安缓缓摘下金丝框的眼镜，语气平静得可怕。
如果此时有人在一旁，会惊讶地发现坐在屋子里的两个男孩是如此相像，不只是清秀的五官，连眼神里那份不加掩饰的骄傲也几乎如出一辙。
两只骄傲的雄狮就这么对峙着。空气似乎凝滞了下来。
但很快，余安就重新露出了微笑：“算了，难得来我这儿一次，就别说这些东西了吧。”
燕予宁的表情如旧，似乎没有听进他的话。
“这么久了，你跟凌薇还有联系吗。”余安换了个话题。
“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随便问问。她大概还挺想你的吧。”
燕予宁的嘴唇微微抿起，本就很薄的唇翼变得仿佛刀片般锋利。
“你啊，还是跟原来一样。”余安看到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这么久了，还像个孩子。”
“你什么都不知道。”燕予宁微微皱起眉头。
“是吗，那你告诉我啊。”余安脸上一如往常般平静。
燕予宁摇了摇头，从沙发上起身：“明天老爹从新加坡回来，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中午一起吃饭。我把话带到了。”
“我知道了。老爹也是，干嘛绕个圈子呢，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余安笑了笑。
燕予宁没有回话，他转身朝大门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我看你屋子里有不少健身器械。你的腿快好了吗？”
“那些都是原来留下来的。我都这样了还怎么锻炼。”余安避重就轻地说道。
“下场比赛，我会赢给你看。”燕予宁继续说道，“然后，我会超过你。”
“I’ll be waiting。”余安微笑着摊开手。
燕予宁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大门。余安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大门关上，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坐在轮椅上的男孩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轻轻摆在桌面上。照片里，留着短发的姑娘揽着两个男孩的脖子，朝着镜头咧嘴，身上那件白色的T恤大得像是长裙。
余安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脸，轻轻叹了口气。
“我还真是个……自私的人啊。”
“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了。”
赵东阳举起酒杯，尽管他的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可这个男孩还是像个要就义的英雄一样挺着胸昂着头，满脸视死如归的豪迈。
“你赔个屁，你赔的起吗。”马天行咧咧嘴，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