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予宁?燕予安?
冷汗从他的每个毛孔冒出,原本有些模糊的视线瞬间清晰。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伏城和文爵,越快也好。
枫杨学院,宏天球馆。
张思远站在场上舒展着身子,他的胳膊上系着那条红色的头巾,抱着大臂拉伸的手指尖都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在他的对面,肖久把手中的篮球轻轻抛起,观察着篮球上升的高度和下落的轨迹是否合格。而球社的其他人则围在场边,兴致勃勃地相互交谈着,时不时朝场上的两个人吆喝着,为他们加油打气。
这是一场斗牛,赌注是决赛的首发资格。
伏城看着场上时不时朝自己比手势的张思远,最近一直有些烦躁的心绪稍稍放松了些。
斗牛是张思远发起的,他告诉伏城他觉得自己现在有能力重新回到那个位置,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他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肖久知道这件事本来是打算直接让出来首发的位置,他本来就觉得占了学长的位置很不好意思,可最后被伏城给制止了。
他知道张思远要的其实不是什么首发,这个家伙要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要是所有事都像打球这么简单就好了,伏城在心里叹了口气。
枫杨闯入决赛,球社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也没有有些人担心的浮躁,他们依旧每天都进行着一样的训练,重复着不知道重复多少次的动作,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已经烂熟于心的战术。
每个人似乎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他们一开始就是按着冠军的标准在要求自己,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这支球队去年甚至连预选赛都没能闯进去。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情的。至少余安就是燕予宁哥哥这件事,整个球社只有三个人清楚。
伏城和文爵第一次听到马天行说出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几乎出奇的一致:会不会是认错了。
不是他们不信任马天行,委实是这件事确实太魔幻现实主义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的名字不叫余安,而是燕予安。他对篮球有着远超常人的理解,他的弟弟就是联赛最强的球员燕予宁,如果他愿意,没有人能打败他们兄弟两人的组合。
可他却想方设法地想让枫杨拿下冠军。
但马天行已经向赵东阳再三确认,虽然隔得时间有些久远,但他绝对没有认错。
也就是在这之后,伏城开始注意起一些自己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为什么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如此相像,为什么燕予宁会那么了解余安,为什么余安每次提到燕予宁都会有些失神,为什么余安一开始让自己对准的目标就是燕予宁。
一些原来他以为是巧合的东西,现在看来也未必都是巧合。
尽管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伏城和文爵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主动提起这件事。
不管余安到底是谁,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助枫杨,现在的事实是他的确为枫杨做了太多太多事情。他们没有理由去怀疑余安,既然他不愿意提起肯定有这么做的原因,他们需要给予这个男孩足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