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那颗本应该落地的篮球，在空中出现了些许的停滞。
肖久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伏身探出手臂，从一个绝妙的角度将轨迹出现偏差的篮球从张思远手中剥离了出去。
“界外球，再发球。”场边的临时裁判喊道。
肖久站直身子，他看了看一旁背对着自己的张思远，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这次进攻本该是对方的胜利。按照张思远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出现运球失误这种对控卫来说最低价的错误。
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叫豆麻袋。”张思远突然朝裁判伸出手掌，“等我解开一下封印。”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虽然他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并不是很奇怪，可是张思远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张思远朝场下合了合掌，接着把缠在自己指尖的纱布一层一层地解下，每解下一根手指，他的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皱起。不只是他，场边的球社众人脸上的表情也都不大好看。
换谁都会皱眉头，他十指的指尖全都破了皮，每一层揭下的纱布上都洇着暗红色的血渍。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把长好的新皮硬生生地撕扯下来。
肖久微张着嘴，他不知道张思远的手指什么时候受了这样的伤，他本来以为那些纱布是用来防止指尖出汗的。
“本来想着决赛前养好，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玩意儿还真是影响手感啊。”张思远晃了晃手里的纱布，朝肖久咧了咧嘴。
“你的手……”
“没事，练球练的。”张思远无所谓地挥挥手，“开始吧。”
球馆突然安静了下来。伏城看着张思远泛红的指尖，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他知道张思远每天都会加练，这个原来手机不离手的家伙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接过自己的电话，那个名字骚气的游戏账号也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登录。这些伏城都看在眼里。
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裹上了纱布。
到底要运多少次球，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斗牛重新开始，界外球不换发，依旧是张思远的球权。
“我开始认真了啊小九，小心了。”张思远把篮球紧紧地握在身前，红色的头巾的边缘在他眉眼投下阴影。
肖久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被突然在胸腔翻涌，于是连身上的血似乎都热了起来。
如果我也认真起来，能不能赢下这场比赛？
球落地，进攻突然展开。
张思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确实解开了封印，这次他的速度比上一次更快，动作更加流畅，篮球的每一个落点几乎都是完美无缺。
肖久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他的重心压得更低，滑步频率更快。他本就是打街球出身，任何假动作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
可张思远压根就不打算做什么假动作，他的每一次进攻都是实打实的碰撞。剑客的剑终于出鞘，不再有什么点到为止，有的只是破釜沉舟。他想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