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等到球社赢下或者输掉决赛，一切结束了，他就会离开这里，他已经想好了。
直到刚才，肖久看到张思远渗着血珠的手指。
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不在乎的东西，原来对别人来说是那么重要。
一滴汗珠沿着肖久的额角淌下，他下意识地紧闭了下眼睛，避免汗水流进去。
就是现在。
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仿佛画面被切掉了几帧，等肖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思远已经与他擦肩而过。
红色的头巾在空中抖落，仿佛一面飘扬的旗帜，张思远把自己所有的力气全部凝聚在脚掌，这是他最强的出招，也是他最后的出招。
跑得快是天赋，跳得高是天赋，投得准是天赋。
比你们都更努力就是我的天赋。
你们可以说我笨，说我蠢，说我不自量力，都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我就是这么又笨又蠢又不自量力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是。
所以你们这些天才们来告诉我啊。
这一球你要怎么拦得住我？
整个场地都回**着他的脚掌踩地的声响，他就像一只终于张开翅膀的雀鹰，用力把手臂抬向篮筐。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他的大脑甚至不需要思考。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篮球触碰篮板的声音，篮网依旧静止地悬挂在篮环上，场边裁判的黑色哨子还是静静悄悄。
确实不可能有事情发生，篮球在张思远起跳前就已经飞出了界外。他的速度确实足够快，可他的手指已经没有办法在这种速度下掌控篮球了。
橘色的篮球在场地边缘骨碌碌地滚动着，直到停在淡蓝色的长椅前。
张思远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淌血的指尖，轻轻拍了拍巴掌，笑着开口：“我认输。不打了，打不了了，这也太疼了吧。”
没有人回话，场边的队友也都陷入了沉默。没人能想到这样的结局。
张思远叉腰背对着所有人，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想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但一条红色的头巾突然递到了他的眼前。
“你赢了，学长。”
肖久微笑着开口，掌心静静地躺着那条红色的头巾。
张思远看了看身旁的肖久，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头巾，最后还是咧了咧嘴，把头巾重新系回了头上。
伏城想的没错，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在乎什么首发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很热闹啊。”温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场地中央，余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这里。伏城的心一沉，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奇怪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可越是这么想，他的心里就越是不自在。
“安哥，决赛的时候，首发请让学长上场吧。”肖久走到余安身边，开口请求。
“为什么？”余安不咸不淡地问道。
“他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刚才的比赛已经证明了这点。最后是我输了。”
肖久没有说谎，如果张思远的伤好，他确实已经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