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忽的打了个冷颤。
不愿再回忆下去。
何雨柱则是拍了拍二狗。
“！”
二狗一震，终于回过神来。
“师父……”
何雨柱叹了口气，安慰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管昨晚看到了什么，都忘了吧。”
二狗沉默着。
他也希望能忘掉。
但许多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那黑屋子里的一幕幕……
“呕！”
二狗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好在，等他吐了之后回来，不再神色恍惚了。
只是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过于安静。
何雨柱和老方，都没有太多精力照顾他，暗暗关注着旁边桌上的动静。
……
“吴老哥。”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我和阿雄，下午还有事……”
雷老大淡定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随着差佬雄要来的消息散开。
仅仅不久前，在鱼老总面前，还没有面子可言的雷老大，俨然已经可以和前者平起平坐。
甚至，话语权隐隐转移到了他这边。
对面。
见雷老大如此不客气，几人面色都有些异样。
周余生面色阴沉。
吴德成脸上也布满了阴云。
唯独鱼老总，笑意依旧，反而有些英雄气短的感慨道：
“老喽。”
“这幅身子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我辛苦打拼下的这些家业……”
“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多照拂一些。”
雷老大一怔。
任谁都没想到。
鱼老总居然这么直白的，承认了自己大势已去的现实。
反而给人一种英雄气短的落寞之感。
尤其雷老大、雄哥这种人，最能感同身受。
因为未来的某一日。
他们也会有这一天。
好在，雷老大性子坚定，并没有因此松口，再度道：
“老哥。”
“还是那句话。”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能答应的，我一定尽力……”
今天既然来了。
雷老大心知肚明。
自己最起码，得留下一些承诺，才能安然离开。
鱼老总笑了笑，也不再废话：
“好，雷老弟爽快！”
“我就直说了。”
“你觉得，靠着这些人、蛇，我每年能赚多少钱？”
雷老大皱着眉，看了眼四周。
这些人、蛇，是鱼老总最赚钱的生意。
每年赚到手的，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说他不眼红。
那肯定是假的。
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哪怕黄档、赌坊、烟馆样样都沾了，已经算的上是坏事做尽。
可人、蛇生意。
还是算了。
不理解鱼老总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雷老大试探的问道：
“吴老哥的意思是？”
鱼老总笑了笑：
“老弟。”
“明人不说暗话。”
“想不想，分一杯羹？”
嘶。
雷老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思不由躁动起来。
道理都懂。
可真当白花花的钱摆在面前。
谁能不动心？
对面。
许是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周余生和吴德成一听，也都急了。
“老顶？”
“老豆！”
要知道。
人、蛇生意，每年能让他们赚几十万。
正是靠着这笔钱，才能买通湾仔各处关系。
一旦把钱分给雷老虎。
岂不是也给了对方同样的资格？
反倒是对己方，有什么好处？
鱼老总脸一沉，呵斥道：
“闭嘴！”
见老顶生气了，周余生立马安静下来。
倒是吴德成。
面上没什么。
桌子下，拳头已经紧紧握紧。
鱼老总又笑呵呵的看回雷老大：
“怎么样？”
“只要老弟你点个头。”
“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意外的。
雷老大转头，跟雄哥低声商量了一会儿，重新冷静下来，居然摇了摇头：
“吴老哥，大气！”
“可惜。”
“我这个人，没什么脑子，在码头上赚赚苦力们的钱还行。”
“人、蛇这一套，实在搞不懂。”
“只能辜负老哥的美意了。”
！！
居然拒绝了。
前一面还心疼着的吴德成，吃惊不已。
随后，重新考虑一番，想通其中关节。
才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
鱼老总仍旧保持着笑意。
但笑脸背后，却没有那么友好了。
……
另一边的桌上。
豆哥，老方，同时陷入了困惑。
尤其豆哥，不解低声道：
“卧槽！”
“老顶怎么想的，有人送钱，居然不要？”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和他们不一样。
何雨柱眯了眯眼。
反倒有些庆幸。
得亏，雷老大拒绝了。
他随后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鱼老总是服软了，希望退一步，换来双方以后和平相处？”
豆哥点了点头。
老方也扭头看来：难道不是吗？
何雨柱翻了翻白眼：
“鱼老总在湾仔呼风唤雨这么多年。”
“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要是这么容易就退缩。”
“能撑到今天？”
说着，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须知，财帛动人心。”
“就像雷老大说的，人蛇生意，他自己做不来。”
“方方面面，都要靠鱼老总或是吴德成操作。”
“日后。”
“只要雷老大还想赚这笔钱。”
“就不能动姓吴的父子俩。”
也别想着。
雷老大暂时先答应。
等回头差佬雄来了。
直接翻脸，暴起发难。
还是那句话。
道理，谁都懂。
但连雷老大都不觉得，在尝到了人、蛇生意的甜头后，自己还舍得灭了鱼老总的势力。
此刻，何雨柱心中，不得不感慨一声。
好手段！
他接着道：
“不仅如此。”
“看似，结果还是鱼老总怂了。”
“可要知道，雷老大能出头。”
“全看那位雄sir。”
“然而谁知道，颜雄在湾仔，能呆多久？”
“最长，不过三年。”
“短了，可能几个月后就被调走，重新回去那些油水大的地区。”
“三年后。”
“一旦雷老大错过了扳倒鱼老总的机会。”
“到时候，湾仔，便还是鱼老总说了算。”
当然。
鱼老总的计划是如此。
但三年的时间，很长，期间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
可无论如何，鱼老总起码保存住了自身的实力。
到了任何时候，仍旧有和雷老大一较高下的资格。
大丈夫能屈能伸。
鱼老总显然深谙这句话的道理。
另一边。
豆哥和老方听完，终于恍然大悟。
同时不由庆幸。
得亏雷老大和雄哥，也看出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