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副催促的语气道。
何雨柱心里一沉。
不愧是马少。
说得出，做得到。
他也不急。
拍了拍手上还沾着的面粉，走到桌边坐下。
接过男人递来的合同，随意看了几眼，悠悠道：
“别站着了，你也坐吧。”
“……不用了，还请何先生快一些，我还得尽快回去向马少汇报。”
何雨柱点着头，再度低头。
事关专利权、股份转让，以及诸多事宜。
合同却只有几张纸。
正如马少说的。
60年代，香江的合同文件。
和白纸没区别。
且，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明人，只要律师在场，签了字，就算立即生效。
这样的几张纸。
有法律效用。
但，不大。
尤其。
何雨柱忘了，是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法律？
那是有钱人的武器。
至于穷人。
只有默默承受结果的份。
如果是后世。
何雨柱只会轻蔑一笑。
因为说这话的，多半是个脑残愤青。
可放在60年代的香江。
就很真实了。
把几页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何雨柱撇了撇嘴：
“两万块。”
“就要把我的股份，全部买走？”
男人清了清嗓子，眉宇间有些不耐：
“何先生。”
“相信我。”
“如果不是为了让这份合同，看起来没那么假。”
“这两万块，你都拿不到。”
一旁站着的老方，立马忍不住了：
“呸。”
“穿的人模狗样的。”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骂了几声，他就要动手赶人。
何雨柱却拦住了老方，平静道：
“明白了。”
“你说的，我信。”
“在这里签字就行了吧？”
男人点点头。
等稍后，亲眼看着，何雨柱痛快写下了名字后，他脸色才好看了些，起码神情没那么厌恶。
就好似，在酒楼谈生意。
让他丢人了似的。
何雨柱没说什么，把几张纸递回给他，这才道：
“对了。”
“我还是希望，能和马少，再好好谈谈。”
“麻烦替我转告马少一声。”
“他要是消气了。”
“我等着他的电话。”
男人犹豫了下，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然后又拿起合同，问何雨柱还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何雨柱摇头。
他便匆匆离开了。
店里。
男人一走。
老方立马没好气道：
“算他走得快。”
“还有，刚才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
何雨柱摇头一笑，打断道：
“就什么？”
“没必要。”
“这种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人，太多了。”
“可真要算起来。”
“别说我了，他一个月下来，还不一定有你赚得多。”
体面的工作？
柱子笑了。
体面有屁用。
赚到钱才是真的。
当然。
要是能体面的赚钱，自然更好。
老方随后嘿嘿一乐，估计是想到了自己上个月底到手的钱，自然不生气了。
反而话锋一转，关心问道：
“啧。”
“两万块。”
“这位马少，可这够大方的。”
“你就这么答应了？”
马少突然翻脸的原因。
何雨柱今天一早来了酒楼，就已经和老方讲过了。
两万。
听着多。
但要知道，何雨柱上个月底拿到的分红，就已经是这个数了。
可想而知。
收下这两万后。
反而失去了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
何雨柱却还能平静着道：
“不答应能怎么样？”
“真要得罪了马少。”
“我们连酒楼都保不住。”
甚至真到了那个时候。
找雷老大也没用。
柱子是张久生的贵客，这不假。
但马伟的背后，是马氏兄弟。
相比张久生几乎没怎么交代和解释，就把何雨柱丢在了湾仔，让雷老大多多照顾。
马伟和马氏兄弟的亲戚关系，却是人人都知道的。
这么一来。
雷老大会帮谁。
结果很明显了。
这让何雨柱猛然醒悟过来。
长久以来，自己和雷老大等人，牵扯太深了。
浪费了太多时间。
以后，得赶紧赚钱了。
毕竟。
只有自己有了实力。
才能真正把腰杆子挺起来。
“而且。”
何雨柱话锋一转，又叹气道：
“钱没什么。”
“只要能够让马少明白，我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就不亏。”
旁边，老方听着，突然好奇起来：
“等等。”
“马少觉得你是什么人？”
何雨柱面色一滞，拍着桌子起身，直接朝后厨走去：
“觉你大爷。”
“太闲了是不是？”
“赶紧准备一下，马上到中午了，要有客人来了。”
等到了后厨。
何雨柱才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说漏了嘴。
不然。
要是让老方知道，马少觉得他是吃软饭的。
隔天，酒楼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到时候自己还怎么见人？
……
中午。
12点一过。
雷老大，雄哥，几乎是掐着点的，迈步进了酒楼的大门。
何雨柱在后厨忙完后。
搬了椅子在门口坐着，一直等待着。
看到两人，他立马起身带路，朝着楼上走去：
“酒菜都已经备好了。”
“就看周余生，什么时候到了。”
“不急。”
雷老大摆着手，玩笑道：
“听说这位余生哥，最近受伤了。”
“行动不方便。”
“我们慢慢等，伤员嘛，总得照顾一下。”
一旁，雄哥则叹了口气：
“可惜了。”
“查了几日，也没查到，他是怎么受伤的。”
万一。
是周余生和鱼老总之间，产生了些不愉快。
那就太好了。
毕竟。
除此以外。
雄哥是在想不出，在湾仔，还有谁，能让周余生负伤。
反倒雷老大没那么在意，掸了掸手：
“有什么好查的。”
“说不定，就是他姓周的，缺德事做多了，糟了报应。”
倒是何雨柱，听着一愣。
这才想起来。
顾大哥说过。
那天去救他的时候，打伤了一个人。
当时没多想。
现在回忆起来。
玛德。
不会就是周余生吧？
很有可能！
这些事，没法告诉雷老大、雄哥，否则，就要提及顾大哥的存在。
何雨柱随后只是憋着笑的，点点头认同道：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真要那样。”
“就是他周余生活该。”
雷老大和雄哥对视一眼，只觉莫名其妙。
玩笑几句而已。
柱子怎么还兴奋起来了？
不多时。
到了包厢。
何雨柱让伙计，先把酒菜端上了桌。
然后三人，便在桌边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