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早说。”
何雨柱闹了个大红脸，讪讪道。
亏他还觉得，自己刚才进退有度，不失分寸。
现在回想起来……
马伟哈哈一笑：
“怪我，怪我，不过你也没问啊。”
玩笑之间。
何雨柱彻底明白了。
站在马伟的立场上，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要利用薛凝，如果自己真是那种贪财之人，肯定不是在合同上签字。
那样的话。
马伟说不定，真的会把他赶出工厂。
相反。
他签字了。
站在马伟的立场上，以后即便把工厂交给他打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行了，说个正事。”
嘲讽过柱子后，马伟正色道：
“我要离开湾仔一段日子。”
“短则半个月，长则一月。”
“家里的生意要扩大，我得回去帮大伯、大伯的忙。”
他口中的大伯、二伯。
便是马氏兄弟。
“按照合同上要求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工厂由你负责打理。”
“别想找借口躲着！”
何雨柱刚要开口，马伟瞪眼道。
柱子无奈了。
怎么讲呢。
上辈子劳心劳力，什么都是自己操劳，所以这辈子，他就想做个甩手掌柜。
况且。
自己还打算，去铜锣湾开分店，哪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
“马少，你可别想忽悠我。”
“你手下。”
“就没有能临时代替你几天的人？”
马伟叹一口气：
“自然是有的。”
“不过，这次情况不一样，包括玫瑰夜总会的老板何福贵，都会和我一起，回去香江。”
马氏兄弟的名气很大。
但60年代，两人刚刚发家不久的时候，手下可用的人很少。
尤其。
不是干仗。
而是能够做生意的手下，就更少了。
其中大部分，都是马伟培养出来的一批年轻人。
“知道你喜欢忙里偷闲。”
“但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
马伟无奈道。
蚝油工厂的生意，不吹牛的说，正在高速抢占市场的时间段，要是等耽误了这几个月，到时候市场上有了竞争对手，后悔都来不及。
何雨柱想了想，皱眉道：
“让我去管理，也不是不行。”
“可万一。”
“你手下的人不听我的，该怎么办？”
蚝油工厂，打从一开始，就是马伟独自一手建起来的。
里面的高层，都是他亲自面试后选定的。
可以说，何雨柱在那边，没有任何话语权。
明白了柱子的担忧，马伟马上道：
“等我临走前。”
“去厂里和他们打声招呼。”
“谁要是敢不给你面子，降职、降薪还是辞退，随你惩罚。”
“我绝无二话！”
何雨柱听着，终于乐了：
“那成！”
正好。
他这辈子，虽然就打算做个甩手掌柜了。
可事实上，何雨柱清楚，等以后的摊子越来越大了，自己不可能还像现在这么悠闲。
就当，是提前体验一下生活。
也没什么。
毕竟，60年代的管理模式，和后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桌边，马伟松一口气，准备离开。
不过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
“对了。”
“我不在这段日子，替我照顾好我妹。”
“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何雨柱一惊，刚想推辞。
马伟已经匆匆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
何雨柱不由叹了口气。
唉。
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薛凝。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
湾仔海岸边。
不久前，还有个巨大的海产品养殖地。
但现在，已经被毁了个干干净净。
养殖地不远处。
有一个独栋的小洋楼。
何雨柱找过来的时候，洋楼四周，已经长满了杂草。
处处显露一种颓败之感。
等柱子按了门铃。
“谁啊?”
屋里传到一道疲惫的声音，紧接着，周少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出来。
何雨柱目子一凝，便看出了端倪，但没有声张，只是平静笑道：
“周少，最近没见你去酒楼。”
“所以来看看你。”
“家里怎么样了？”
看到何雨柱后，周少先是一怔，接着也勉强挤出些笑意：
“何老板，是你啊。”
“进来吧。”
他一边领着何雨柱，朝屋里走去，一边道：
“还能怎么样。”
“就那样吧。”
“不怕你笑话。”
“搁以前，我家门外头，那些有上门求合作的老板的车，都停不下来。”
“可最近，已经一周了吧，家里没有客人来拜访过。”
“别说客人了，连好些以前在我们家帮助下，日子才有了些起色的亲戚，现在也躲着我们家远远的。”
经过这些日子。
周少成熟了不少，以前的他，聪明，会做生意，但还是有些少年心性。
如今一眼看上去，便能发觉沉稳了许多。
实在是，世事无常，人心薄凉。
让他不得不学着成熟。
何雨柱听着，同样感慨着道：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周少，想开些，那些人没落井下石。”
“已经不错了。”
周少叹口气，点点头：
“所以，我爸已经说了，随他们去吧。”
“只是我自己心里……”
“算了，不聊这个了，我们周家已经这样了，别让何老板你沾了晦气。”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周少一边开门，一边回头道：
“还有。”
“也别叫我什么周少了，当不起。”
“叫我天福就成。”
何雨柱想了想，也觉得，还是换个称呼比较好。
“天福。”
周少苦涩一笑，随后却似乎舒坦了不少，推开了门。
……
按理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周家再不济，也至于真的一蹶不振了才对。
起码，来之前，何雨柱是这么想的。
可进了周家。
他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周家是真的落魄了。
一进屋，变得看得出，墙上和屋里四处的一些字画、摆饰，能卖的都已经卖了。
甚至连家具，都没剩下几样。
厨房里，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天福，谁来啦？”
周天福立马道：
“我一个朋友。”
“码头那家何记酒楼的老板，何雨柱。”
不多时，女人从厨房出来，一看到何雨柱，疲惫的脸上还是立马推挤起笑意：
“小何是吧。”
“快坐。”
“我去……”
女人可能是下意识想说，去切一些水果，可话到嘴边，蓦然想起来，家里哪还有那些，尴尬站在原地。
何雨柱看在眼里，立马笑道：
“阿姨，不用麻烦了。”
“我来找天福，是有些事情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