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卫东刚想套用那句老词: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却听陈雪茹说道,“您看货款能不能提多少货,交多少货钱。”
“当然,我可以交一笔订金,等货全部提光之后,再把订金返给我就可以。”
害,说白了她还是心里没底。
或者说,手里没那么多钱。
每匹十八元,四百九十匹布,可是将近九千块钱。
巨款,能理解。
“可以,陈老板,这么多布全都拉过来,你这可能也放不下。”
“可以暂存到我的仓库,要多少你就派人过来取。”
“我喜欢当场钱货两清,这才是合作的长久之道。”
陈雪茹似乎已经嗅到了利益的铜臭味儿。
她举起茶盏,带着一股女侠之风。
“江老板,那我就以茶代酒,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再有什么能发财的好路子,可一定要叫上我。”
江老板。
江卫东对这个称呼不大习惯,也不是很喜欢。
毕竟自己有轧钢厂的工作在身,这么叫很容易招惹麻烦。
“陈老板,我比您小几岁,您可以叫我小江,或者卫东,都可以。”
陈雪茹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叫你卫东。”
“那礼尚往来,你也甭叫我陈老板,叫我雪茹姐,如何?”
江卫东点点头,“得嘞。”
陈雪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眨眼时就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卫东,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
“沪上的货,质量的确不错,但各方面开销大,导致我基本没什么利润。”
“我是个商人,无利谁起早呀,你这批货要是能让我赚上一桶金,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这桶金她绝对能赚到,江卫东对她很有信心。
“您这话我可要记在小本子上了,回头得来找您兑现承诺。”
陈雪茹爽朗地笑起来,“用不着记,谁不知道我陈雪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借着倒茶的空隙,她心想,这小子八成是看上这套光绪官窑了。
罢了,他要是喜欢那就送他,和这批货的利润相比,这都是毛毛雨。
于是,便引他说出条件来。
“真是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谈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这可真是缘份啊!”
“我看你也不用记到本上了,要想什么谢礼就直说。”
“我陈雪茹不是个吝啬的人,只要能办得到,绝不推辞。”
刚才听陈雪茹说到“发财的路子”,他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那我能不能请雪茹姐帮忙搭个桥,我想认识一下小酒馆的老板徐慧真。”
江卫东很喜欢这个庐山云雾茶的清香,再配上这光绪官窑的茶盏,意境更是不一般。
这个谢礼让陈雪茹很吃惊。
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没有向她讨要金银细软,古玩字画之类的。
这么大的人情,却只提出要认识一下徐慧真。
难道,她徐慧真竟有这么大的魅力?
还是说,这里边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她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通,“你知道徐慧真?”
江卫东笑了,“正阳门下两个最优秀的女人,陈雪茹和徐慧真,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对于这个评价,陈雪茹甚是满意。
她和徐慧真年纪相仿,能力相当,多年来一直相爱相杀,却又互帮互助。
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居于其后。
于是,直接问道,“你不会在酒方面也有货源吧?”
江卫东不想多说,这个陈雪茹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点即透。
但她总是败给徐慧真,就是因为凡事她不懂得把握一个“度”字。
“雪茹姐,今天时间不早了。”
“等周末,我找个地方摆上一桌,您叫上徐老板,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这小子,可真是个人精。
还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哪里像个普通工人。
保不齐他只是表面上的,实际背后还有大人物呢。
既然他现在不想说,也别为难他,回头机会多得是,循序渐进没毛病。
两个人一起回到商店大厅里,这时那位伙计送过来一块百子图绸缎。
陈雪茹接过绸缎递给了江卫东,“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不值几个钱,但是寓意好,就当是见面礼吧。”
“等什么时候你结婚了,我再送你份大礼。”
她的苹果肌很漂亮,要是晚生几十年,没准儿能当演员。
江卫东心想,这都是人家第二次说送布料了。
再推也不合适,那就盛情难却吧。
他也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块儿布料而已,不要反而显得要家子气。
拿回去找人给亚提密斯做个小被子,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雪茹姐。”
几个伙计一听,进去的时候是陈老板,出来就变成姐了。
看来他们应该谈得很愉快。
走在路上,他想起来徐慧真的小酒馆,现在也一样是公私合营的状态。
店里所有的酒,都是蔡全无赶着马车从房山一坛子一坛子拉回来的。
虽然距离不近,但只有那里的牛栏栅是真正粮食酿出来的。
常喝酒的,只要舌头沾上那么一小点儿,就知道它是不是用酒精勾兑出来的。
正因为酒纯,酒香,小酒馆才能在大栅栏屹立多年不倒。
系统给的所有东西,质量都上乘的,想来这一千坛子的酒也不次。
毕竟几百年的传承,身为京酒的代表,绝对差不了。
反正他自己挺有信心,就是不知道徐慧真和蔡全无认为怎么样。
江卫东刚迈进四合院的大门,发现一进院无比的安静。
到了二进院,三进院也一样,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不用说了,这肯定又是把人都弄到四进院,开全院大会去了。”
就在这时,许大茂嚷了一嗓子,“诶,江卫东回来了!”
“他也是我们轧钢厂的,你们要不信的话,问他啊!”
这又怎么了?
刚迈进一只脚,就被捎带进去了!
这时,人群中窜出来一只小猫咪,“嗖”的一下跳到了他的怀里。
江卫东就当着大家的面儿,挠着亚提密斯的下巴,还跟它说话。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喵,喵。”
众人都懵圈了。
江卫东脑子是不是不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