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将杨超凡和他的追随者纳入麾下,而且要心服口服。
对此,苏海已经构思了一个绝妙的计划,正跟自家人工智能讨论。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晶莹的酒液在杯中晃**:“天空,刚才我们讨论到哪儿了?我是说那个天个然呆妹子过来打岔之前。”
天空:“我们在讨论怎么催收杨超凡父母的欠债。”
“对,上门逼债的人一定得够坏,要拉够仇恨,要穷凶极恶,”苏海摇晃着杯子里的酒,“还得保密。”
天空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死板:“了解,已列入执行计划要点。”
“另外,这件事要加快办。大溪地附近乱七八糟的船太多了,我可不想呆太久。”
“了解,这就将农场的催收等级修改为最高。”
“不会被发现吧?”
“毫无问题。可以将那个高利贷公司的小头目替换成克隆人,绝对忠诚。”
“很好,等这事结束,找个理由回收了他,洗掉这段记忆。”
“潜水事故怎么样?大溪地一年里发生的潜水事故比车祸还多。”
“不,默默无闻地消失在大海里太可惜了。克隆人是宝贵财产,一定要充分体现出价值。这样,我有个想法……”
苏海说了一遍自己的创意,得到天空认可:“了解,已列入执行计划。”
计议已定,苏海向后一靠,晃**着杯子里的酒:“天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很卑鄙,很不择手段?”
“根据人类道德标准,会。”
“但这些套路明明都是你教我的。这一年多,你教了我不少。”
“帝王行事本该如此,历代阿尔贡帝国的主人都接受了同样的训练。”
“好吧,或许也没什么坏处。”
“是大有好处。这方面你训练得还不够,”天空指出,“真正的帝王,应觉得此为理所当然之事。你的反思毫无意义,甚至有可能形成性格中致命的软弱。”
“嗯,你说得对。”
“你需要调整心态,以排除性格中的弱点。踏上帝王之道,心肠便要冷如铁石。同情、道德感、良心皆为软弱之代名词。须知你的敌人个个凶残狡诈。稍有不慎,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嗨,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天空沉默了几秒钟,答道:“这不是我的话,而是你父亲的遗训。”
原来如此。
这些训诫,可以理解为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关爱吧。
阿尔贡星沦陷的最后一刻,那位帝王将遗训录入天空的数据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
嗯,话题有些远了……
思维交流结束,苏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想要招揽一些有用的人,可真是难啊……”
几天之后,要走的人早早就在餐厅集合,准备出发。
一个克隆人士兵挨个向他们分发文件夹。里面有伪造的护照、社会安全卡、驾驶证、医保卡……总之,作为普通美丽国公民必须的所有证件,里面应有尽有。所有身份都是真实存在于美丽国国家数据库里的,FBI都查不出破绽。此外还有一点零钱,够他们维持几天生活。
凌晨时分,舰队悄悄浮出水面。克隆人士兵准备好了小舰队,大家鱼贯登船。
杨拉拉眼泪汪汪地跟苏海告别:“再见,苏海哥哥,我会想你的。”
苏海笑着摸摸红发萝莉的头:“别哭,有缘还会再见。”
杨超凡对杨拉拉招招手:“时间不早,我们得上船了。”
苏海递给杨超凡一张名片:“或许你永远都用不到。不过,有事可以联系我。”
杨超凡接过那张名片,稍一犹豫,最后还是郑重地收进钱包。“谢谢,”他简短地跟苏海拥抱了一下,“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朋友。”
目送小舰队远去,白薇忍不住问:“你真就让他们走了?”
“当然是真的,”苏海说,“佣兵这一行,关键时刻要把后背交给战友的。不是真心加入的人,你敢跟他一起并肩作战吗?”
这话很有道理,白薇不得不认可。但她依然狐疑地瞧着苏海,说:“我总觉得,你还有其他什么打算。”
苏海摇头:“没有,没有,我这个人从来不搞强迫。”
“是吗?我对你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
苏海哭笑不得:“以前我在你眼里的印象是什么?霸道总裁?”
白薇摇摇头:“我甚至有点警惕。因为在我看来,你瞧不起地球上的生命,自觉高人一等。这态度是很危险的。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地球上几十亿人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些数字而已。”
惊!
苏海心头一惊,有种没穿衣服被人看光光的感觉。
白薇继续说:“战役结束后,我稍微改变了对你的看法。你充分尊重杨超凡以及其他美丽国人的自由意志。这让我看到了一线希望。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同时又严守底线,有荣誉感,待人平等。我相信,你其实是尊重生命的。不过仅限于那些你认为值得尊重的生命。无论如何,我相信,我们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
她对苏海伸出手,露出一个迄今为止最真诚的笑容:“欢迎来美丽国。”
苏海微笑,很绅士地跟白薇握手:“感谢你的理解。”
然后他心里其实在想:妈耶,之前还是太嚣张了,竟然让妹子看到了自己黑的那一面。以后可一定要吸取教训了。除非被切开来,否则绝不能露馅。
一路上,杨超凡心头忐忑,直到上了岸,双脚踏在大溪地群岛的土地上,他才真的相信苏海是真心实意愿意放他们走。
“那个首领,竟然真的放我们走了?”他悄悄对杨拉拉说,“这不太合理,我有不好的预感。”
杨拉拉生气地打了一下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恶意地猜测苏海哥哥?你说要去大溪地,他就送大家来了大溪地,还帮我们准备了护照和零钱。他有阻挠过我们吗?”
杨超凡搓着下巴上的胡茬半晌不吭声,最后不得不点头承认:“的确,他很大度,完全没有阻挠过。但是,这也正是我看不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