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春节,家家户户都贴了对联,不少人家门口还挂上了高粱穗子、玉米棒子、稻穗子、麦穗子、豆夹子和红辣椒,象征着新年五谷丰登、岁岁平安、红红火火。状元府的对联是孙家鼐侄子所写:
一门三进士,五子四登科。
此联贴出后,寿州城内广为流传,姓孙的无不感到脸上有光。寿州有大年初一登门拜年的习俗。这一天,来状元府拜年的人前脚跟后脚,络绎不绝,大家无不夸赞这副对联对仗工整,构思精妙。
大年初二一大早,门房慌慌张张地向孙家鼐报告:“状元老爷,不好啦,有人把俺家的春联被人动了手脚!”
孙家鼐听后,也觉得蹊跷,就和众人一起来到门口。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只见春联被改成:
一门三进士,三不进士;
五子四登科,四不登科。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状元老爷面前舞文弄墨?”“肯定是苗佩霖的余党,借机兴风作浪!”大家边看,边议论纷纷。
“管家,你看呢?”
“这不是明摆着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吗。我看先报官,把肇事者抓起来问个明白。否则,我们老孙家的脸面往那搁?”管家气哼哼地说。
王大个子从北京陪老爷一块回的家。他没等管家把话说完,就对孙家鼐说:“老爷,事不宜迟,我先去把魏知州找来再说。”
“且慢。我仔细看了一下,我觉得这副对联改得好!”孙家鼐用手捋着白胡子,慢声细语地说。
“什么?还改得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弄不清楚孙家鼐是什么意思。
孙家鼐上前一步,用手指着对联给大家解释说:“你们看,这句上联‘一门三进士,三不进士’,说得是孙家五弟兄,有三个中了进士,而老三没考中进士;再看看这句下联‘五子四登科,四不登科’,说得是孙家五弟兄,有四个考中了举人,只有老四不是举人。事实上,俺三哥是举人,没考中进士;俺四哥不重功名,没参加科举。我看,这副对联改得实事求是啊。这说明我们孙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也不能居功自傲。还说明咱寿州人才济济,善思考,敢说话,有文采。哈哈哈!”
在场的人频频点头,无不为孙家鼐的学问和胸襟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