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含糊不得。
东方正明还没跟自家小媳妇热乎够呢，有拽着李莫愁骑上快马，匆匆赶往京城之中。
一路上，二人接连不断地遇到小刺杀。
从水匪到土匪，各色亡命徒一应俱全。
东方正明笑道：“看来真的有人很不希望我到京城去。”
李莫愁挠了挠头：“我本来以为庙堂争斗一直都是波澜诡谲，明争暗斗的。”
“现在看来，也就是比江湖上的争斗规模更大一些而已嘛，到头来还是你劫持我老婆我劫持你嫂子的戏码。”
东方正明哂笑道：“最高端的庙堂斗争，往往付诸于最简单的形式。”
好歹大明的斗争还没发展到在庙堂上**散打不是？
陆小凤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懒洋洋地问道：“东方正明，我来帮你了，你准备好酒了吗？”
东方正明诧异地问道：“你不去追罗刹玉牌，反倒找我来了？不怕那三个护法带着罗刹教的人来追杀你吗？”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道：“那三个人轻功不赖，我又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只好先来帮朋友的忙喽。”
“说不定我还没帮你什么，他们就先杀上门来了，到时候，反而要你救我呢。”
东方正明笑道：“我一定第一个扔下你就跑。”
有了陆小凤帮忙，路上的截杀就更加微不足道，三人一行很快来到京城之中。
这时候，东方正明才意识到，先前自己搞北镇抚司或许有点过火了。
杀了皇甫遥沈炼，带走了卢剑星和靳一川，如今的北镇抚司居然只剩下陆文昭一个二流高手，剩下的大猫小猫三两只就更上不得台面。
若不是有火铳这门杀器，只怕大明的禁宫早就成了江湖上有名盗贼的后花园。
也正因如此，陆文昭甚至出城五十里，专程带人来迎接东方正明：“哎呀，正明，你终于到了！”
“白缨和一川还好吗？”
或许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一般都有矛盾，陆文昭竟是连丁修的事儿都没问。
东方正明热切地揽住陆文昭，笑道：“好得很，我专门找了南京城最好的医生来给一川调理肺疾，只是他病得太久，早年间又颠沛流离的，只能压制住病情，想根治却是难了。”
跟着陆文昭来迎接的一众锦衣卫缇骑面面相觑——南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什么时候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陆文昭也是有口难言。
太后丢失这事儿，一般的锦衣卫缇骑都不敢跟她们说，只能让西厂的番子秘密纠察。
问题是西厂现在也是一帮废物，连着死了雨化田和赵靖忠，一群太监里就剩下一个能打的，还他娘是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想查太后的下落，难。
陆文昭苦着脸，低声对东方正明说道：“老哥现在有难，你可不能不帮忙啊。”
“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东方正明点点头：“走，先进宫看看陛下，顺便看一下案发的地方。”
陆文昭一路上又是赶车又是牵马，显得很是殷勤。
进了宫中，东厂提督太监曹正淳正愁眉苦脸地来回踱步，眼见东方正明来到，一张老脸如同**般展开：“哎呀，正明，你可算来了！”
东方正明说道：“路上遇到了一点追杀，属下来迟，还请公公恕罪。”
曹正淳说道：“这次事情大了，太后失踪，谁料想在这个档口上，朝鲜的利秀公主又来与咱们大明联姻。”
“按规矩来说，咱们陛下生母早亡，又是继承兄长的大统，长嫂如母，联姻之事，就得由身为长嫂的太后来主持。”
“若是因为太后失踪之事传出去，只怕...”
东方正明问道：“难道联姻之事就不能往后推一推吗？”
曹正淳摇了摇头：“北方建奴气势日盛，关宁边防压力很大，陛下有意联姻朝鲜，稳住那边的势力。”
“不然，一旦朝鲜也倒向建奴，大明就危险了...”
“这件事万万拖不得。”
东方正明心说这都什么逻辑，你在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难道通过一场联姻，朝鲜就会死心塌地跟随你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崇祯一场美好的幻想而已，非折腾得鸡飞狗跳。
这位什么利秀公主也可疑得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卡在这个档口来？
“陆小凤，你怎么看？”
东方正明看向一直在摸鱼的陆小凤问道。
陆小凤挑了挑眉毛：“先看看现场吧，不知太后的宫闱，是咱们能进去的吗？”
曹正淳脸色有些难看，阴阳怪气地说道：“陆小凤？难道是江湖上盛传的天下第一神探，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正明，你可是有不少好朋友啊。”
东方正明说道：“托皇爷的福，走江湖的时候杀了不少人，也认识了不少好朋友。”
“既然是你的朋友，就一起去看看吧。”
曹正淳引着二人来在太后宫闱，这里已经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东方正明脸都绿了：“太后失踪了多少天？”
曹正淳说道：“五天吧，算上当天晚上的话，五天半。”
东方正明问道：“太后被劫走的时候，宫闱就是这副模样？完全没人反抗过？”
曹正淳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反抗过，咱们大明禁宫怎么可能完全不设防？”
“只是那几个刺客身手太好，有几个把本督主纠缠住了，剩下的人拦不住他们。”
“废物，都是废物！”
东方正明只觉得脑仁有点疼：“既然反抗过，为什么现场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曹正淳说道：“当然是打扫干净了，毕竟是太后宫闱，被打得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
东方正明欲言又止——现场收拾得跟新的一样，我查什么？
你搁这给刺客清理现场呢？
陆小凤绷着笑，拍了拍东方正明的肩膀说道：“别气馁，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东方正明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到底，曹正淳目前还是自己的上司，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发飙。
好在陆小凤找线索的功夫比东方正明还强上一筹，也并不是毫无希望。
二人对比了一下现场残留的战斗痕迹，跟曹正淳一起复原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陷入思索之中。
东方正明捏着下巴说道：“他妈的...这个战斗风格，怎么像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东瀛人？”
“不应该啊，我在南镇抚司的时候，已经很尽力在打击他们了，居然还有流寇能跑到京城来？”
陆小凤也推测着：“如果说最近新进京城的人中，有最可疑的人，那大概就是朝鲜来的利秀公主了。”
“朝鲜那边的武学既有中原的风格，又有东瀛的风格，虽说两边都只学了个皮毛，却也不是没有高手的存在。”
“我觉得那个利秀公主可能有问题，要不要去查查？”
曹正淳果断拒绝：“不可能！那是来和皇上联姻的公主，你们冒冒失失前去面见，让皇上心里怎么想？”
东方正明咂了咂嘴，心里暗骂朱由检——自从这货当上皇帝之后，虽然实事没做太多，却是一天比一天要面子。
东方正明还欲再争取些调查的条件，远处却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太监，对曹正淳说道：“督主！那乌丸又来了，说要给太后瞧病，好早日完成咱们两国之间的联姻！”
曹正淳陡然失色：“这...”
“上次由我来扮太后，就已经险些露馅，这次再让我来...只怕是要出事啊。”
“正明，乌丸是利秀公主的随行护卫，此人武功高强，又擅长医术，你不妨先跟我去应付他一番，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他的虚实。”
东方正明觉得脑仁儿更疼了。
曹正淳自己去假冒太后，肚脐眼儿放屁，你怎么想的？
张太后那是艳名远播的青年寡妇，曹正淳是特么五六十岁的老太监，这不露馅还有鬼了！
先把现场破坏，后来又假扮太后，现在没招儿了，就把自己也搭进去。
曹公公怕不是和劫持太后的歹人是一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