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指引,会把他引到何处?
黄泉紧随红芒,走出了房间。
离开后,虽然仍是在夜明珠照耀下,可红芒却自动改了方向。
黄泉随红芒而走,很快便来到了房屋后方,那里已是死路,只有一些布置得风雅的假山池塘,再无其余。
“莫非有暗道?”
黄泉心想,再次向前走去。
果不然,当他走到池塘之时,手中黑珠颤动,似要脱手而出。
他也不阻碍,松开手中黑珠。
嗡——!
霎时,黑珠飞出,悬浮于池塘之上,发出轻微的嗡鸣之声,红芒倾洒在池塘池水中。
倾洒的红芒,凝成一线,如同一柄红刃,将池水斩成两截。
下一刻,以红芒线为界,池水向着两侧翻腾。
不过顷刻之间,已露出一条直通向地下的漆黑隧道。
果真,存有暗道!
黄泉心中了然,可上方池座还有诡异看客,如此明目张胆的暗道,他一旦进入,岂不是等于自爆另有隐情?
他心中疑惑,抬起头,欲要借空灵之瞳看穿黑暗,看看池座中一众诡异看客们的反应。
可当他抬头却诧异的发现,头上那如皎月般的光华,早已消失。
整个别院,置身于黑暗之中。
只是因为他被夜明珠光芒覆盖,之前才未曾发觉异常。
“现在,整个戏台处于一片漆黑?”
这便对了,从之前老楼主安排的后手来看,可见其老谋深算,此时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暗道的出现,自然不会被其余诡异察觉。
心中再无顾虑,黄泉跨步走入暗道中,随着他走下暗道,黑珠也从空中跌落,落入到他的手中。
暗道缓缓关闭,池水倒卷,池面再次恢复平静,不见分毫波澜。
地下。
暗道比想象中要长,足足走了近白米,黄泉才脚踏实地。
这是一条狭长的甬道,黄泉循着甬道直行,尽头并无岔路,只有一间房门紧闭的地下室。
黄泉走到地下室门前,发现门前并无锁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白阴阳鱼,只是鱼眼位置凹陷,缺乏鱼眼。
黄泉见状,将夜明珠置入黑鱼鱼眼,将黑珠置入白鱼鱼眼。
轰隆隆——!
如他所料,双珠即是钥匙,随着双珠放入阴阳鱼中,阴阳鱼随之转动,厚重的石门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很是潮湿,角落里长满了青苔,整个地下室一片空旷,唯有中央坐着一只诡异。
他盘膝坐着,身上穿的也不知是戏服还是长袍,在常年潮湿的地下室,他的衣服早已被侵蚀,身上也爬满了青苔。
忽然!
他睁开了眼,那是一双发白的瞳孔,这是一个失明的诡异。
随着他睁眼,恐怖的阴风在整个地下室中回**,长在他身上的青苔,更是瞬间被搅碎。
可仅仅刹那,阴风消散,诡异传出了阵阵咳嗽声。
他仿佛垂暮老诡,半只脚已踏入了死亡。
“这股气息……你是人类?”
面对诡异的问询,黄泉不答反问:“你是勾栏戏楼的老楼主?”
刚才那股恐怖的气息,足以媲美半步恐怖级。
老楼主老谋深算,布置了诸多后手,却又不亲自解决苏也也,而眼前的诡异实力强横,却又受了重创……
种种线索串联,眼前诡异的身份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诡异咳嗽着应道:“没错,是我。人类,你既然会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也也他回来了吧?”
“对,那个家伙确实回来了,还把你的戏楼搞得一团乱。”
“一团乱吗?这也正常,他的性格太偏激了,如果他能回来,肯定会搅动整个戏楼,让戏楼不得安宁。”
诡异连连咳嗽:“人类,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虽这般问,可没等黄泉应诺,便已自顾自的娓娓道来。
故事很是狗血,眼前的诡异,他曾经并不是勾栏戏楼的楼主,楼主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诡。
她是楼里的青衣,远近闻名,楼内有许多诡异对她信服。
但她终究是女诡,而非男诡异。
在戏楼中,许多传承下来的老一辈,坚持着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思想,始终认为楼主不该由女诡担任。
他们一直在暗中谋划,最终找到了老楼主。
老楼主与女诡青梅竹马,亦是戏楼里的台柱,名声与女诡不遑多让,两诡异本是天作之合。
只可惜,女诡并没有和老楼主在一起,而是嫁给了一个戏楼里名不见经传的丑角诡异。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青梅竹马的老楼主,那时的老楼主早已成名,戏剧排满,忙得不可开交。
那时是女诡的诡生低谷,是那个丑角陪在了她身边,扮演着滑稽的角色,陪伴在她身边。
她俩走在了一起,甚至孕育了一条新的生命,一个男诡异。
若没有那次叛乱,或许这个男诡异会成为下一任楼主。
只是,整个戏楼没有诡异知道这条生命的存在,而心怀怨恨的老楼主,也在老辈诡异的串谋下,发起了叛变。
有心算无心,这场戏楼掀起的叛乱,以碾压收场。
当老楼主出现在女诡面前时,女诡始终不敢相信,引起叛变背刺她的,居然是她一直最信任的青梅竹马。
那一晚,老楼主宣泄了所有的怨恨。
那一晚,女诡告诉了他,她怀有了身孕。
可女诡又怎么会想到,这个消息会将自身推向死亡?
说到这里,已半截入土的老楼主诡异,面带悔恨:“当时,我已杀红了眼,我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不是为她开心,而是害怕畏惧。”
“老辈诡异会支持我,并非我比女诡更适合当楼主,而是因为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思想,所以他们选择了我。”
“可如果,他们知道女诡怀有身孕,他们还会支持我吗……”
老楼主说到此处,沉默了。
黄泉冷笑着,替他说出了没说出的话:“你怕了,怕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所以在那一晚,你杀了她。”
“我被权利迷了眼,我将曾经的挚爱,逼上了绝路。但是,我并没有杀了她,她是自己自刎的。”
老楼主喃喃低语:“她用匕首挖出了代表楼主的七彩瞳,她将那双瞳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的手上沾满了她的血,而她临消散前,只求我能放过她腹中的胎儿,胎儿是无辜的。”
“我成了楼主,也没有食言,我留下了那个胎儿。我对外宣称,他是我捡到的孤儿,那个胎儿便是苏也也。”
这就是老楼主的故事,当年他逼迫挚爱的女诡自刎,夺了楼主之位,但却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了苏也也这个祸根。
多年后,苏也也虽然不知晓真相,可他的野心将他推上了老楼主的旧路,只是这一次被杀的诡异,变成了老楼主自身。
恶因结恶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便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