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叶阳跟着李长河到了调试间，果然如李长河所说，周主任一丝不苟的等在这里，着急地守在一个保险柜旁边。
看到李长河和叶阳进来后，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却带着几分恼怒。
周主任屡屡在李长河面前吃瘪，自然也知道不是对方对手，但叶阳他以前从没见过！
他可是车间主任，几乎每一个在机械中心上班的人，他都认得。
这并不是说周主任多么敬业，了解清楚每个工人的背景，以防自己不小心招惹到领导们的亲戚，
同时也能梳理书一些能够压榨的苦力，便于自己日后分配工作，毕竟一些领导的亲属，是不大干活的。
周主任猜到叶阳必定是李长河的人，自己拿李长河没办法，拿捏一下他后辈子侄出出气，也能找补一些。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周三对着叶阳，破口大骂，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几眼李长河的方向，仿佛想从这个讨厌的家伙脸上看到不可抑制的愤怒。
如果没有刚才那段，李长河针对周主任的宝贵经历，叶阳可能会懵逼。
甚至被对方主任的头衔唬住，毕竟叶阳来机械中心是为了赚钱的，得罪人并不是他的初衷。
没办法，自己如今入了李长河门下，就算认怂，大背头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怎么都是被针对，与其低声下气，不如像自己的师傅一样怼回去。
祸是李长河惹的，总不能让自己一个后辈背锅吧，这事还得他老人家出面擦屁股。
叶阳装作没听到，不想跟周三正面交流，朝另一侧靠了靠，想要拉开跟周三的距离。
没想到周三见叶阳后退，以为叶阳年纪少，没见过世面，惧怕自己的威风，跟着上前两步，欺身到叶阳身前，继续破口大骂。
叶阳没想到大背头这么不给面子，也没想到自己不靠谱的师傅，竟然不闻不问。
他虽然年龄少，但长期混迹地下世界，骂人的话可学到不少，连老酒鬼这种无赖都经常被怼得无言以对，不是他的对手，岂能受了大背头的气？
“周主任是在跟叶某说话？”
周三听到叶阳居然敢质问自己，火气大了两分。
“原来不是个哑巴，那刚才见了本主任怎么不回话！”
“抱歉，我小时候养了一条疯狗，很喜欢自己咬自己，刚才周主任模仿的惟妙惟肖，让我重新想起了那条蠢狗，
不说话，自然是在看狗咬狗喽！”
‘扑哧！——哈哈哈哈！’
李长河眼泪都笑了出来，刚才他故意不吭声，就是想看看叶阳会怎么应对周三的刁难。
没想到自己这个徒弟不仅天赋极好，脾气也很对自己的胃口。
听到李长河终于出声，叶阳松了口气，赶紧将烂摊子丢过去，没想到他才怼了一句，大背头就被怼岔气了。
这要是多怼几句更阴损的话，大背头还不得跟他拼命？
“师傅，这周主任似乎有不明白的地方，想问你。”
李长河想到刚才叶阳骂周三是狗，这会儿又说狗想跟问自己问题，岂不是连他都骂了，要怪只能怪叶阳嘴巴太毒，李长河白了叶阳一眼，直接对周三下了逐客令。
“周主任，已经超时了二十分钟，你出去还是我带人出去？”
大背头刚理顺胸中的闷气，正想从叶阳身上讨回场子，就听到了李长河让他滚。
李长河是阳谋，自己如果再多嘴，设备调试出了岔子，肯定会把锅甩到他身上。
孰轻孰重，周三还是分得清的，不然也不会凭借巴结领导，当上车间主任的位子。
“哼，小子等着瞧！”撂下一句狠话，周三狼狈至极地逃走了。
叶阳没心思跟周三算计，想起了自己口袋中的金属块，该如何重新还给李长河。
主动说是自己不小心放口袋的？对方能信吗？
应该能吧，不然自己要这小东西干嘛？总不至于偷走卖钱吧。
李长河并没有在五台设备前驻足，而是率先打开一旁的保险箱，轻点了一下。
叶阳看到保险箱中，静静躺着八块红水晶般的晶石，其中一块少了一半，这应该就是师傅口中的灵能晶石了。
就在这时，李长河取下自己的单肩包，从内翻出一个别致的小盒，打开小盒，内里正是五块金属小铁块！
“这是稀有铅合金，别小看这东西，它可是灵能能量形态的储存媒介，价格很贵的。”
说着李长河取出一颗完整的灵能水晶，跟金属块放在一起，打开一旁的设备，将金属块和灵能水晶一同放了进去，然后整个人全神贯注地开始转动起设备上的齿轮。
叶阳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他握住手中的金属块，反复确认，李长河的小盒中确实是五颗没错！
之前在李长河的加工中心，叶阳亲眼看见对方只加工了五颗金属块，那么他手中这块又是怎么来的？
“叶阳，待会你仔细观察灵能晶体的变化，虽然通过设备一定能将灵晶中的能量灌注到媒介中，
但是机械师却可以通过控制，来提高这种能量的转化效率，并不是简单的匀速变化，控制进度是根据灵晶和媒介结合的进度来判断的，
要知道，严格来说每一块灵晶都不相同，所以没有完全一致的转化过程。”
“是！老师。”
“固体形态的灵晶，能量太过狂暴，无法直接被一些设备使用，必须要通过媒介，将其转化成更加柔和的能量形态才行。”
叶阳吸收着李长河教授自己的知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师傅，我记得您刚才是不是切了六块铅合金媒介？”
在叶阳想来必然是这样才对，刚打算顺势掏出自己口袋的黝黑金属块，就听李长河笑骂道。
“小叶，你这脑袋比师傅这个老家伙还不中用啊！哪里有六块？那块铅板的尺寸，最多只能切出五块来的！
媒介材料可是好东西，为师也想多一块啊！”
叶阳呆住了，李长河没必要骗他，他也回想起了铅板的尺寸，确实只能切五块，那么自己手中这块又是怎么来的呢？
叶阳有些毛骨悚然，好消息是，这块媒介似乎不是他偷的，坏消息是，他以后可能遇到同样的未知情况，未知总是不好的，而意外，又经常会伴随着麻烦。
“咦？怎么能量刻度没达标？”
叶阳这才发现，李长河已经完成了第一块媒介的能量灌注，此时正疑惑地盯着设备上的能量值刻度——85%
李长河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看来这批媒介的质量出了一些问题，明明尺寸精度都没问题，却少了百分之十左右的能量存储空间，这样的话，只能从其他灵晶上，再压缩一些能量进去了。”
“妈的！老子这次亏了，这次至少要用掉6块半灵晶，最后只能剩一块了，亏了，亏了！早知道就从姓周的手里多扣点了！”
少了百分之十的能量储存空间？叶阳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每一块都少了十分之一的储存空间，那么他手中这块媒介，是不是就是那丢失的百分之五十储存空间？
“小叶，这台设备已经可以使用了，先给你觉醒一次试试看吧。”
叶阳有些为难，他突然有些心虚起来，不敢直接觉醒了，
“师傅，您刚才不是说媒介出了点问题，能量消耗变多了么？如果这样的话，单独替我开启，会不会能量不够？”
“你小子倒是有良心，不过你不用担心，觉醒设备的觉醒主要不在耗能方面，不然你以为以这五块灵晶的能量，就能完成整个恩索十几所启蒙学校的觉醒任务？
设备起的只是辅助引导和检测能力的作用，你一个人耗能机会微不可微，你要知道，就算你不用，我也是要启动设备调试的。
只要开启，就会耗能的。”
“那个...我其实还没准备好的。”
“你小子磨蹭什么呢！这种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要知道如果不是正好由师傅来调试，没人会特意给你一个人开启设备的！”
“嗯你自己按照设备上的提示做就可以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去找姓周的家伙理论去了，这批媒介材料可是他采购的，不吐一块灵晶出来，老子跟他没完！”
叶阳脚还没迈进设备的照射范围，李长河已经气冲冲走了。
叶阳心中极为无语，自己的师傅貌似也不怎么靠谱啊！
不过老李走了也好，老李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如果真觉醒了不该觉醒的天赋，也许自己还有挽救的余地。
踏上觉醒区域的瞬间，叶阳只觉周身痒痒，极为舒服，突然七彩霞光从身体迸发而出，与此同时，觉醒设备上传来了尖锐的机械声。
“警报！警报！警报！
发现：七彩、逆天、返祖、盗天赋觉醒者！
发现七彩逆天返祖盗天赋觉醒者！
发现七彩逆天返祖盗天赋觉醒者！”
叶阳刚才瞟了一眼，一般的觉醒，是不会出现霞光的，而且这霞光也分三六九等，
虽然设备商没有介绍七彩霞光的，但是叶阳也摸出了规律，觉醒时，色彩越丰富，越是花里胡哨的，天赋潜力越大。
他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到了刺耳的机械声，果然，自己被老酒鬼说中了，他不仅是盗天赋，还是盗天赋中的极品！
这要是被联邦知道了，根本就不可能幸免。
叶阳眼疾手快，急忙跳出了觉醒区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完成了觉醒，也不知道中途退出会不会有后遗症，叶阳不敢让这个铁疙瘩继续叫唤了。
好在叶阳退出觉醒区域之后，觉醒设备也停止了继续报警，看大门的位置，李长河还没有回来。
叶阳知道，这种设备都会留有使用记录，自己必须把刚才的告警信息和检测信息删掉才行！
好在，刚才李长河离开时留下了天赋说明书，其中有相当多一部分是设备但是使用说明。
叶阳眼疾手快地翻到了设备调试的页面，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一串串字符仿佛活了一般涌入他的大脑，这种阅读领悟的速度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难道这就是觉醒后的一部分能力？叶阳压下内心的激动，不敢耽搁分毫。
五分钟后，一双灵巧的手，开始在电子按键上跳动。
“警报！无权删除觉醒记录！”
叶阳哪管这些，看到这台设备并没有其他使用记录，想来可能是新设备，或者被定期清理了内存。
直接暴力地还原了出厂设置。
五分钟后，报警声终于不再出现，眼前的觉醒设备总算消停下来，呈现出岁月静好的样子，叶阳后怕不已地擦着额头汗水。
“吱嘎！”门开了。
李长河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显然刚才必然是一场恶战，看着对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光彩，叶阳不难猜到，李长河肯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灵晶。
“哼！周三还想瞒过去，不吐点血怎么行！
咦？小叶，你第一次觉醒结束了？忘记告诉你了，第一次觉醒最好要半小时时间的，这才过去一刻钟啊。
你没觉醒...
没关系的，师傅我又拿到两块灵晶，今晚都用来帮你觉醒。
对了，刚才设备的检测意见是什么？你是哪个方向的天赋者？”
即使第一次无法觉醒，只要体内有天赋存在，也是能被设备检测到一二的，所以李长河才这么问。
有了刚才的经历，叶阳可不敢陪对方进行一晚上的天赋觉醒和测试，只要他一踏进那块安静的觉醒区，立马就会暴露。
捏了捏鼻子，酝酿片刻情绪，叶阳只能表演苦肉计。
“呜呜...呜呜...”
“小叶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周三让人进来骂你了？
告诉师傅，这次老子跟他没完！”
“呜呜...师傅，设备没亮！”
“没亮？那很正常，你还不了解这种觉醒设备，除了天子绝绝之辈，就算你第一次觉醒了天赋，它也未必会亮的，只要看检测记录的变化就可以了。
这个有点复杂，说不太清，师傅就用你的检测情况来举例吧。”
李长河左按按，右按按，记录仪上光秃秃一片，干净的像张白纸。
这意味着什么，李长河岂能不知？
他从没想过，像叶阳这种机械感知度极高的天才，会是没有灵能天赋的存在。
李长河自然不会想到，设备已经被叶阳重置了出厂设置，叶阳还只是个学徒，而且觉醒设备的说明书，足足有二十几页之多，即使是一般的工程师都不可能轻易搞懂，更不用说，在自己离开的这短短一刻钟，做完这一切。
“你...没天赋！”
“呜呜...”叶阳已经做好了，因资质不行，被师傅抛弃的打算了。
却听李长河突然痛哭起来。
“呜呜...天意啊！天意啊！
该死的贼老天，给了老子天纵之资，却不让老子觉醒天赋！
如今我徒儿更是资质绝绝，你竟干脆不给天赋！你以为这样就会打到老子？
做梦去吧！我要让你看到一个没有天赋的机械宗师，一颗永不熄灭的璀璨星辰！”
这次换叶阳反过来安慰李长河了。
“师傅...您没事吧？
咱没必要跟这个铁疙瘩置气，再说锤坏了，还得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