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著名帝王曹操传

笑对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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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之战中,曹操方面真正遭到击溃的是荆州的水军和程昱的先头军,张辽和徐晃的主力军损伤不大。陆上方面,曹纯的虎豹骑为了固守大本营,损伤惨重;护卫乌林和夷陵的乐进军,在吕蒙、凌统及刘备军的轮番攻击下几乎全军覆灭。但骁勇的乐进毫无惧色,即使只剩下少数亲卫军,他仍勇敢地坚守岗位,奋战到底;江陵的守卫部队和夷陵北方的驻守部队,几乎毫无损伤。

究竟曹操是如何进行两百里的远程大撤退呢?

由于水土不服,各军中生病的士兵太多,使曹军丧失了战斗力。加上袁军和荆州降军的忠诚度大有问题,造成曹操不得不放弃新占领的荆州领地。

其实,更令曹操担心的是北方的防务,如果战败消息传出,北方原属袁氏的州郡和西凉军,势必乘机蠢动,甚至可能联合许都的汉室公卿朝臣反叛曹操。到时候,十年的辛苦经营可能会化为泡影。因此,曹操必须在情况尚未恶化前迅速赶回大本营。

不过,由华容转荆州襄阳道的撤退行动并不轻松。十一月,下了一场大雨,华中地区气温骤降,空气潮湿,道路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曹操下令由生病无法作战的军士每人抱一堆草,走在前面铺路,才使程昱临时组成的骑兵队,得以护送曹操勉强通过。据说跟随曹操第一批抵达襄阳城的军队,三百骑都不到。张辽和徐晃两个军队在撤退途中损失不少,乐进和曹纯两人更几乎是拼着命才勉强逃回来。

撤退的耻辱,比战场上的惨败更让人觉得丧气,虽然撤退途中并未曾被敌军追及,但风声鹤唳的心情,使将士流失大半,损失几乎比在战场上还要严重,对曹操本人而言,这也是创业以来空前未有的打击。

不过,进入襄阳城,换了衣服,稍微打扮一番,曹操的精神又来了。在一次军事会议上他开怀大笑,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环顾无精打采的众将官,曹操却若无其事地说: “其实,周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是我来部署的话,你们谁也别想逃得回来。”

诸将不禁为曹操突来的大话弄糊涂了,也跟着傻笑起来,忧郁之气一扫而空。

曹操接着写了一封公开信给孙权,表示: “赤壁之役时,我方有严重疾病,缺乏作战力,孤只好自己烧船后撤退,才使周瑜获得大胜的虚名。”曹操的确是一位不容易被彻底击败的怪杰。进入襄阳城不久,曹操封徐晃为横野将军,派他立刻率军南下增援江陵的曹仁军团,并以折冲将军乐进为襄阳守备司令,自己带着贾诩、程昱、张辽等人返回兖州。

另一方面,刘备和周瑜的联军,追击曹操不及,便将军队转而进入南郡,并在此召开联合军事会议,讨论赤壁之战的善后工作。

刘备在会中表示: “曹仁镇守在荆州军事重镇江陵,城中粮食储存甚多,必须利用曹军士气未稳定前尽快攻陷,否则一旦让曹仁在江陵安定下来,荆州便不容易光复了。”

周瑜说:“豫州,您对荆州比较熟悉,依您的看法呢?”

刘备说: “曹操在荆地区的信誉已失,不如立刻加大压力,逼他撤退。我派张飞的一千名部队前往协助您,也希望您分我两千人马,表示我们双方联手的形势。您由正面进击江陵,我沿着夏水进入其背后,相信在内外压力下,曹操一定会撤退的。”

周瑜很干脆地答应刘备的计划,并立刻付诸行动。

建安十三年(208)十二月寒冬,周瑜率领赤壁之战的原班人马,向江陵发动攻势。

黄盖和韩当镇守三江口,程普率陆上部队,凌统、吕蒙等军团为先头部队,周瑜自己率领赤壁之战的主力部队,周泰和甘宁军紧随其后。

吕蒙和凌统的军队首先到达,人数多达万余人,将整个江陵城团团围住。

曹仁在城上看到东吴军个个耀武扬威,一副胜利的模样,为了鼓舞士气,他征求敢死队三百人,由部将牛金率领,乘夜色袭击东吴营寨,想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但东吴的军队实在大多了,牛金的敢死队虽冲入吕蒙军营中,但很快便被重重包围住,牛金陷于其中,苦战不得脱,眼看就要全军覆灭了。

曹仁见状,急忙调动亲卫队,打算自己披挂上阵。

参谋陈矫极力阻止: “敌人势众,没有用的,既然已经牺牲数百人,将军又何苦以身赴之?"

但曹仁毫不理会,披甲上阵,率亲卫队直接杀入敌营。事出意外,吕蒙军团的部将都看傻了眼,曹仁趁机救出牛金的敢死队员。面对四面八方涌进的东吴军,曹仁一马当先,杀出重围,回头一看,却找不到牛金,于是反身又杀了过去;东吴的士兵阻挡不住,曹仁终于顺利救出包括牛金在内的大部分敢死队员。

陈矫在城上看得一身冷汗,不禁对周围将士说: “曹将军真是天神下凡啊!"

一场突袭下来,曹军几乎全体而退,吕蒙军却徒劳无功,江陵的曹军反而因此士气大振。

周瑜久攻不下,加上华中已进入严冬,军队补给情况日益恶化,程普于是劝周瑜暂时放弃对江陵的包围。

猛将甘宁则主张,先派小部队攻占江陵东南方另一军事重镇夷陵,和江陵遥相对峙,并作为攻入江陵城西方防线的基地,如此一来,便可以由东西两面夹击曹仁军,摧毁曹军士气。

周瑜批准了这个计划,由甘宁带少数的几百人,顺利攻入夷陵,占领通往江陵西方的山路关口。这下子,曹仁紧张了,他向前来增援的徐晃军求救,由徐晃暂时接管江陵防务,曹仁自己亲率特遣队,由山路攻打秀陵,准备尽全力抢回这个山区关口。

曹仁的军队远超过甘宁军,因此顺利抢攻上山头,他下令弓箭手由高山上不断向城内射箭,东吴军吓得半死,但甘宁毫无惧色,谈笑自若,亲自在城墙上鼓舞士气。

由于敌人已占有绝对优势,甘宁乃暗中派人向周瑜求救。周瑜实在无法想象徐晃军团会突然出现,加上刘备军在夏水流域,被乐进派出的先进部队阻断,无法前来会师,使东吴军在兵力上反而落入劣势。

包括程普在内的将领都反对分兵前往夷陵,以免徐晃军趁势反扑,造成更大危机。吕蒙独持异议,他建议由凌统军团以虚张声势的布局,和徐晃军对峙,坚守十日。吕蒙自己带队在前面引导,所有东吴军紧随其后,由山中捷径直入夷陵,攻打曹大军后方,以解夷陵之围。

数万大军在十日内做急速调动,又要极力避免被敌人察知,是非常困难而且极端冒险的行动,以少数军队包围江陵的凌统,万一被视破,更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在和吕蒙做审慎评估后,周瑜仍决定付诸行动。

曹仁万万没想到被牵制在江陵的大军,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后方,不得已,只得仓促应战,但到底寡不敌众,六个特遣队死亡过半,曹仁只好趁夜色掩护,由山区暗中撤退。

夷陵之战后,周瑜士气大振,决心彻底攻下江陵。

周瑜亲自率队包围江陵,攻城之日,更站在前线督导指挥。曹仁下令以箭雨对抗,周瑜右肋中箭,伤及胸肺,病情严重。

曹仁听说周瑜受伤不起,立刻率军出城反击。周瑜无奈,只好奋勇亲自坐镇指挥作战,在士气激励之下,东吴军都拼命作战,终于使曹仁军队遭到重创。

这时候,刘备的军队终于击败乐进的夏侯军,逐渐切断江陵的退路。曹仁怕大军陷于死地,乃和徐晃商议,弃守江陵,撤退到襄阳,以重新整顿防线。周瑜受伤后不久,便伤势恶化,病逝营中,享年三十六岁。

严格来讲,赤壁之战中,曹操和孙权军团双方的胜负不大,曹操的南征军虽被彻底击败,但真正损失并不多,只是丧失不少新占领的荆州领地而已。

东吴方面虽然获得大胜,但在随后江陵战役中,却损失了周瑜,而只是收复了荆州东部的三个郡县,其实也是得不偿失的。

收获最大的应算是刘备,他在江陵会战后,囊括了荆州南区的六郡,不但使自己的事业起死回生,而且也得到日后打天下的重要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