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屋子里有一小半就是想与他合作的商社老板。
“霍尔先生，赌局马上开始，你是否现在上桌？”鸡尾酒女侍弯着腰在他耳边说道。
查理.霍尔色迷迷地看着女侍胸前沟壑，把酒杯放在她手上的托盘上，伸出胡萝卜一样短指头的手，在女侍臀部上拍了拍，站了起来，步子稳健地到了铺着金丝绒布的赌桌前。
洛城正好坐他旁边，这都是俱乐部股东的安排。
查理.霍尔用手指敲打着赌桌：“拿筹码来！”他嚷道。
俱乐部股东从衣袋里掏出一沓借款条，填好一张，连同一支钢笔一起摆在查理.霍尔面前。
“请签字，霍尔先生。”他说：“这个局，一开始通常都是一百金币。”
查理五根手指笨拙地捉住笔，在借款条下边歪歪斜斜签上了名。洛城留意到，他签名用的还是东原通用语，而非自由洲惯用的西斯语签名。
发纸牌的荷官用难以置信的灵活手指从自己面前专门放筹码的格子状透明架子上拿起一沓沓黑红两色、每只一千波尼的筹码。不到几秒钟，查理面前就摆好了同样五沓同样高的筹码。
他们玩的是21点，真正坐上赌桌的只有五人，其他人都在旁边观看却喝酒聊天。
也只有像查理这种当地老板才不用现金，签字支取筹码。
洛城的运气很好，赢多输少，很快面前的筹码就从五沓变成了十沓。查理好像运气不太理想，面前只剩下了三沓，他要了杯苹果白兰地，顺手就把手伸向女侍大腿。
“坐在我这里，亲爱的，帮我不规则几盘吧，给我带来些好运气。”
他有意无意看向洛城，女侍是个非常漂亮的什罗刹金发姑娘，只是作为侍女能力平平，但在这种地方，谁在乎你招待得好不好，看中的是你身上的性魅力。姑娘除了笑容略显呆板，身材和皮肤还是一流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舌头舔舐着嘴唇，其实她做这个举动查理是看不见的，面对她的洛城却看得很清楚。
赌场里的女人都喜欢赌桌上赢家，如果赢家又年轻俊俏，她们会更喜欢，查理是俱乐部常客，所有女郎都知道他只会揩油和抠门，没人喜欢他这种亲一口会沾一嘴油的肥猪。
所以女郎笑着婉拒了查理的提议，从他腿上站起来，起身的时候很急，整个人差点跌进洛城怀里，她用沉甸甸的地方蹭着洛城的搂住他的手臂，“谢谢。”
查理明显有些不快，下注的同时问了句：“小兄弟，听口音来自东原？”
洛城也下了一注，“无端城，父母都是东原人，带东原口音很正常。”
女侍给洛城端来一杯酒，她递酒时的那副媚态，活像是在最富戏剧性的舞台上表演最富于戏剧性的情节，全身上下都用她认为最有魅力的方式一股脑儿倾注在洛城身上，眼睛里闪烁着温情的光芒，宛如求爱似的，屁股还左右轻摇，有一种富于色情的求欢姿态。红唇微微张开，简直就像欢爱时沉醉的神情。
洛城对这个女侍咧嘴笑了，接着说道：“谢谢你，小宝贝。”
查理心里面被激起了一种雄性的征服欲，他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表现出西佩斯上等人的风采。
“我家人也从东原迁来，噢，奋斗了很多年，才有了今天。”他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西佩斯有名的商人。
洛城努力压下内心干掉他的冲动，这个人现在有商会的正当身份做掩护，不能明目张胆杀掉，必须摸清他的底，让他为曾经做过的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旁边有求于查理.霍尔的商人讨好地凑过来，“霍尔先生是西佩斯少有的名流，我们早就想登门拜访，今天有这种机会真是难得。”
查理大笑着，得意着晃着手里的酒杯。
这一局洛城又开了一个BLACK JACK，直接收获下注的十金币双倍，而查理的十八点输给了庄家十九点。
“周末我会在庄园开一场酒会，到时有很多西佩斯各方面名流参加，不知道这位老乡到时有没有空过来参加。”
洛城看着他，微笑着耸耸肩，“为什么不呢！我来这边就是想寻找一个合作伙伴，有霍尔先生引荐，想必也能认识更多有实力的潜在合作对象。”
通常来这边寻求合作的商人姿态都放得很低，有几种人例外，拥有紧俏物资的商家，与几大势力有合作来往的人，或者干脆就是大势力商贸团成员，他们会将一些私货单独从贸易货品中拿出来，谋取个人暴利，最后一种是七大商会最不想惹的，也是查理这种二级商人求之不得的合作对象。
查理笃信这个年轻人就是生命之光高层的二世祖，他们来无端城就为挣钱，享受人生，当然需要额外的油水收入。
洛城这一套全是从张缍那里学来的，这段时间去生命之光贸易会馆那边多了，对他们私下挣钱方式多少有些了解。
他伸出手，“我叫陈洛。”
查理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下手，“查理.霍尔。”
洛城明显感觉他手上已经没了干茧，肥肉已经替代了多年用枪磨出来的痕迹，自己刚刚经历一场蜕变，手指和掌心的硬茧都在蜕变中消失，手掌像初生婴儿一样柔软。
握手之后查理更放松了警惕，找俱乐部股东要来便笺，给洛城留了个地址。
……
赌局到凌晨才散，查理除了邀请洛城，还邀请了两名潜在合作商前去庄园参加酒会，洛城站在窗帘缝隙后面，看着查理的车消失在夜幕中。
屋子里面只剩下两个人，另一个人就是俱乐部股东。
“我就说他很容易上套，他的胜负欲很强，表现得越有派头，他就会上赶着跑来咬钩。”
“谢谢。”洛城拉好窗帘，“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边，筹码就不用换回来了，就当我预存的费用。”
俱乐部股东摇了摇头，“今晚你运气好，赢了两百多金币，加上本金三百多，留一百金币足够了，包括我的费用。”
“阿尔帕奇跟这位查理来往也很多？”
“他们私下有很多来往，除了正当贸易，我也不清楚他们私下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样最好，如果真能如预计那样，两件事就能并做一件做了。”
洛城通过这些天小混混们的情报回馈，发现阿尔帕奇与查理来往相当密切，又从俱乐部股东口中得知查理.霍尔周末酒会安排，这才制订了今晚赌局见面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