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夏威夷(出版)

衢州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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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一绝,在衢州城外十几里一个叫做小南海的村子里,紧临衢江。

这千古一绝,县志与史书上竟无记载,因而格外地扑朔迷离。

它在那小村边,十分耐心地安睡了、等待了很多年(究竟多少年尚无证可考)。一直到1992年3月,有4个胆大妄为而又雄心勃勃的青年农民,执意将它撼醒。它敞露胸怀时,竟无意中掠扰了衢州这方宝地的历史。

汽车沿着低矮的丘陵下窄窄的小路进村时,只见路旁的岩石下,隔一段便露出一个紧贴地面的石洞,洞口呈拱形,半人多高,洞中有水,水平如镜,几乎齐着地面,往黑黢黢的石洞深处延伸过去,在洞中漾成了一片神秘莫测的水塘,幽幽碧绿,清澈宁静,深不见底。

可望见一根根巨大的石柱,立于水中,只露着顶部那一截,与石洞相连。

小南海的百姓,与那些石洞和洞中之湖做伴,代代相传却未知其详。据说村里早年曾有一座香火很盛的寺院,供着一尊玉佛,后来玉佛不知去向;又传说那石塘里有大鱼潜行出没,百十年来,村里流传着关于玉佛和大鱼的种种说法。

那4位名叫邓手富、吴阿奶、毛荣贵、陈龙根的年轻村民,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某一晚,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尊玉佛原来落入了洞里的水底,被鱼儿们日日朝拜着。醒来后,他将那梦说给伙伴听,听得人心起伏,**不安。大家都想,若是把那尊玉佛打捞上来,岂不是可以一家伙就先富起来了吗?

具有了致富意识,再加上一点点起码的文化,那一年,过了正月十五,4位青年农民说干就干,竟然筹得两万元集资款,租了两台水泵,架于村里最大的一个石洞旁,开始从塘里日夜抽水。抽了几天以后,水位略略下降,隐隐露出连接着洞顶的三根方形石柱,似乎预示着一个千古之谜将被揭秘。而后水位却迟迟不再下落,抽水机犹如面对着一个无底深渊,一口气吞吸了半个月,塘水依然浩浩****,取之不尽。4人守在洞旁,方知此洞之深阔,不可小视。但今日的农民毕竟已懂得投资的必要,不急不恼,干脆又租了一台泵来,三管齐下,村里终日马达轰鸣,不寻见玉佛誓不罢休。终于有一日,塘干见底,4人喜滋滋搭梯下于十几米深的洞中,只见大鱼无踪,泥里只静卧着几只肥硕的大甲鱼,似已修炼成精;果然还有一尊乌溜溜的佛像,形似地藏王,由泥水中重见天日,却非玉非金,只是一座工艺粗糙的石佛,石佛上遍寻无字。

石佛虽然让人失望,但终是出“水”文物。4人草草搭棚建房,当年11月,在小南海村口卖起了门票,供人入洞瞻仰。镇政府闻讯而来,言明古迹乃国家资源,不属任何个人所有,又召集几方合资经营,开始将小南海村这无名石洞严加整护,并将4位村民前期投资的两万元归还于本人。念其“发现”之功,又将他们吸收为工作人员,共同开发管理石洞。小南海村4位乡民致富的欲望,歪打正着地发现了这一埋没多年的历史遗迹,为衢州历代的经济沿革提供了新的资料和佐证,也就此为衢州开辟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旅游景点。

沿着新铺就的石阶往洞中拾级而下,只须一瞥,你便不能不惊讶了——

它绝非我们曾经游览过的那种种奇异的溶洞,而是一座绝无仅有的中国“古希腊神庙”。

气势恢弘的洞厅约1000余平方米,洞底平坦,中央间隔数米,独自立着3根十几米高的石柱,呈扁圆形,连接洞顶的石壁,上下浑然一体。细看,那石柱上留有凿刻的道道刀痕,犹如3座线条简洁明快的抽象雕塑,颇富现代感。洞的四壁陡峭笔直,棱角分明,一排排宽约尺余的长方形石纹,极有规律地横向伸展,构成了洞壁凹凸分明的浮雕状奇观。昏暗的微光下,仍可见壁上依稀的动物造型石刻图案,从被农民们急急清洗掉的青苔残迹中显现出来……

最为奇特的是,据测量证实,偌大的洞顶,呈45度斜坡,向四面缓缓延伸,构成一座巨大的屋顶形状,且有石柱支撑,坚固得十分科学。

洞内凉风飕飕。话语被四壁弹起嗡嗡回音,如空谷传声。

洞的一角供奉着那尊石佛,已被涂成红色。烛光香火袅袅,与高高洞口泄来的一丝天光,交相辉映。

顺着洞壁一角的亮处走去,穿过石廊,尚有另一个略小些的石洞,与之连通。水已抽干,并搭起了脚手架,正待清理修葺。

据开发后的勘查表明,这样的石洞,在小南海共有七八处之多。

有句话说:天工人可代、人工天不知。小南海的石洞之奇妙,在于它绝非天然溶洞,而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系人力开凿而成。

当年为什么要在这里挖如此巨大的石洞?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水落“洞”出,而沉积的淤泥,却留下了重重疑团、层层烟云。

亲率我们前往小南海参观的衢州市副市长姜宁馨先生,几乎在我们离开小南海前的最后一分钟,才抖开这个“包袱”。他说据多方专家们论证,小南海周围的地下,蕴藏着丰富而优质的石料,村子面对衢江,以船运石也极方便。这石洞便是当年开山取石时,被能工巧匠们,在极其严格而科学的布局中,有意设置留下的一个个“石”屋。但至于那石料运往何处、这石屋真正的用意、以及采石的具体年代,目前尚不得知,有待进一步考察。

只能想像当年的小南海,终日回**着丁丁当当的采石声,江上船来船往。

仍然不解,既是如此之大的工程,县志上却为什么没有记录呢?

更离奇的是,小南海的村民,祖祖辈辈,竟也没有留下关于采石的传说。

恍恍惚惚走出那个石洞时,我觉得这“衢州一绝”,仅仅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开头。谁若有兴趣去探秘,没准儿能把“古希腊神庙”的故事接着讲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