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睿明。只有她欺负睿明的份儿,怎么可能被他欺负了?很显然,她现在无论在气势上还是计谋上都处于下风。她又使出了激将法,“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妄称男子汉。”
睿明望了一眼漆黑如墨的药水,加上刚才的经历,条件反射心里又涌起想吐的念头。他可怜兮兮的望着李亦然,“我真的喝不下去。”他妄想通过这种哀求来换取宽大处理,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亦然。
李亦然瞪了睿明一眼,令他心惊胆颤,理智告诉睿明:她那寓意丰富的眼神和肢体语言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睿明端着碗,碗在手中颤抖。黑色汤水的表面映着他颤抖的面容,他还是无法克服心里对如此浓烈的苦味的抗拒,再次把送到嘴边的药汤撤了回来。
无奈之下,李亦然想出了一个点子。在她看来绝对是一个惊为天人的绝世好点子。
李亦然:“你可以发挥想象。”
睿明:“想象?怎么想?”
李亦然指了指碗中的药水一板一眼地说:“在你喝药的时候你不要认为这是一碗药,而是一碗蜂蜜。”
睿明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试着做了。他举起碗,咕咚咕咚把药水倒满口腔,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可怜的李亦然又被他的药水洗礼了一次。
睿明狰狞着面目,不情愿地品尝残留下来的苦药。
李亦然看着睿明,像看一个不争气的孩子,恶狠狠地说道,“想象力太差!”然后舔了舔嘴边的药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药还真是够苦的。”
李亦然实在是没招了,只好作罢。但是不能失掉尊严,说道:“今天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姑奶奶暂且饶过你。”
夜里,李亦然趁着睿明睡着,把药含在嘴里,用细管流到他嘴里。睿明是假装睡着,感受到了药的苦味,不肯下咽,药从嘴角流了出来。李亦然用嘴巴堵在他嘴上,防止药流出来。
睿明闭着眼继续装睡,喃喃自语,“好香,好甜。”
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终于,睿明把药全喝了下去。
睿明却努着嘴说:“还要。”
李亦然轻轻地走出病房。她没听到,在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睿明在梦中喊了她的名字,还面带微笑。
第二天,护士给睿明打针,睿明握着李亦然的手。当护士把针使劲插进他屁股的时候,他用力握疼了李亦然的手,李亦然大叫了一声“啊——”
李亦然瞪着睿明:“你轻点儿。”
睿明对护士说:“说你呢。”
护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这真是一场声情并茂的“打针”演绎。睿明的小心机很明显,“又不是插在你屁股上你喊什么疼”,而李亦然的回答显然是读懂了睿明调戏的意思,暗含娇嗔似的说“轻点儿”。整个过程,护士是被下套了,以至于让她一头雾水,像看着俩大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病情好转后,睿明办理了出院。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特种部队报到。
训练场上,特种兵们正在进行高强度训练。攀爬,格斗,射击,这些场景都让睿明血脉喷张。这些士兵有着极致的身体,掌握顶尖的技能,睿明真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一名戴着墨镜的军官走了过来,拍了拍睿明的肩膀,“受得了吗?”
“不知道。”
“我是你的队长陆建,上级领导已经跟我交代过了,让我务必好好招待你。我知道他说的是字面意思,别让你吃苦,但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我不带孬兵,你也不例外!”
睿明笑了,“千万别客气。”
“我的兵都是千挑万选,精英中的精英,而你直接空降,后台一定很硬吧。”
“我没有后台。”
“我不管你有没有后台,在我这里统统无效。”陆建捶了几下睿明,“就你这小身板,会死人的。”
睿明笔直地站着,“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陆建苦笑,“嘿,还挺有个性。先给你一个小小的测试,看到那块木头了吗?”
睿明顺着陆健的指向望去,看到了一根比他还高还粗的木头。
“扛着他跑十公里,跑不完不许吃饭。去吧。”
“是!”
睿明跑过去,吃力的扛起了木头,开始沿着操场小步跑起来,跑跑停停,咬牙坚持。
训练的艰苦,超乎想象。一天下来,身体酸疼,精疲力竭。但只要下了课,睿明便立刻回到特种部队进行训练。
日复一日,经过不断训练,睿明的体魄慢慢强健起来。陆建让他参加了格斗、射击训练,他已经慢慢有了当兵的样子了。他比其他士兵都要勤奋,没有完成的训练,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完成。
即便如此,睿明学到的也不过特种兵所有技能的十分之一。可他行动敏捷,聪明过人,关键是他掌握着一手好程序,能熟练操作各种智能装备,并能调试好智能武器的程序。未来的战争一定是智能化,从大的方面来讲,调兵遣将需要智能化信息,士兵人手一个智能化武器。这武器能识别周围环境,能与大脑意识于一体。如果在战争中出现问题,这就需要一个顶尖的程序高手随时随地调试好损坏的程序。团队里的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曾经那个稍显羞涩的小男孩儿,经过一番洗礼,跟对里每个人打成一片。虽然曾经是个异类,有些训练还是会落后,但他让每个人都喜欢他,当家人一样。
陆健都看在眼里,打心眼儿喜欢睿明。他经常观察训练场上的睿明,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不可捉摸的神秘感。他听说过关于睿明的故事,也听说过他孤儿的经历,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场轰动全城的绑架案,瞬间明白了他来此的目的。他从睿明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拼了命的在训练。这种力量感染到了陆健,让他觉得未来或许会有一场战争在等待着睿明,他想跟睿明一起,参与到那场战争中,无论生,或者死。
训练结束,睿明精疲力尽,躺在地上休息。陆健走了过去,躺在了他身边。
“我还想多听一些你的故事。”陆健说道。
“哈哈哈,你好像没有拿酒来。”睿明笑道。
“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到现在还没有几个能让我佩服的人,你是其中一个。”
“我啊,只是有一个信念在罢了。”
“我明白,你的父亲。你相信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无论生与死,我都要去寻找他。如果他还活着,我就带他回家,如果他死了,我就为他报仇。就这么简单而已。”
“简单吗?”
“我不觉得难,复仇的意义不在于生死,而在于复仇本身。”
“你本该拥有幸福的生活。”
“四周充满危险,来不得一点懈怠。敌人在暗处磨刀霍霍,我们又怎能苟且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