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的意见我一定会着重考虑的,那两目标人物我们也锁定,有什么差池肯定插翅难飞!”平头李队趁机和阿木开起玩笑。
其实当前他并不关心林坤龙的案子,他的全身心都在这个案子上。
胖警官从后视镜里看见阿木傻呆着双眼,默不作声的样子,又在心里偷笑:报仇的感觉真是爽,谁让你这小子刚才用的卫生棉来整我?嘎嘎!
谁知道阿木心里在想什么呢?他现在只关心陈小幽的生死,想象刘素茹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他就隐隐想哭。
至于林坤龙的案子,那就以后再说了。他虽然是有对不住坤龙哥,但那也是在他失踪以后的事。
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阿木也只有以此来安慰自己备受谴责的良心了。
他们的玩笑以阿木和林美娇各自缩在一个车窗口,默不作声为结束。整个车里顿时一片寂静。
胖警官只顾玩着手机自是没啥感觉,开车的平头李队则觉得有点尴尬,想放点音乐来搞点气氛,那死胖子却说:“李队,不好意思。我玩游戏的时候不喜欢听音乐。”
李队暗自咋舌,这是什么人吗?玩个破游戏还怕被打扰了?
李队想了想,又说:“黄队,我先带你到酒店休息一下,午饭的时间我请你吃饭,下午我们开始调查这个案子。你觉得这安排怎么样?”
“如果是其它的案子我可以先休息一下,但现在我兄弟的小仙女被人拐走了,我怎么还敢休息呢?你直接带我去陈所长家里看一下吧。”胖警官抽了张纸巾抹了抹脖子的汗,淡淡说道。
李队惊讶,刚才一路上他怕人家远道而来太累,胖警官不主动问起案情,他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案子,尤其是看他只顾着低头玩手机,更不好意思启齿。
他只是和林美娇还有阿木谈话间无意又插了几句案情,这胖子虽然顾着玩手机,竟然都早已吸收了信息,还记住了死者的名字。
再想起他刚才对那“奸夫**妇”的分析,虽然他一直埋着头玩手机,后脑勺却像是比别人多长了两只眼睛一样,竟然将阿木和林美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而且大脑里早有了分析。
平头李队忍不住侧眼瞟了瞟他的大后脑勺,想看看他是什么构造的?
阿木一听这胖警官心系陈小幽安危,登时又张开双眼,心里对胖警官的印象瞬间又改观了。
他看见林美娇正斜眼瞪着他,朝他撇嘴冷冷噗呲:“小仙女?呸!”
阿木不知道林美娇是在撩她呢?还是在吃醋?如果在吃醋,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他最怕的是醋意大的女人,一个刘素茹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了,他可不想再来一个。
平头李队正寻思间,看见胖警官又抽了一张纸巾抹汗,低头才看见他脚底下堆着满满的纸巾。
李队忍不住去拧了拧空调按钮,发现已经开得最大了。
他都感觉两手臂有点冰冷,可胖警官的汗水却依旧不停往外冒,心想这真是一个怪人。
陈所长的家已然成了一个只用黄线拉着的凶宅,他老婆早已搬到别墅去。
听说陈所长死得离奇,同一楼层的邻居早就都搬到亲戚家去辟邪。
“案发时,现场就是这状况吗?”胖警官穿过黄线,瞟见屋子里出奇的整洁。
“就是这样的,基本上没变过。她老婆看见死者的头被烧成一块碳,吓得让另一队的几个同事帮忙把保险柜搬下楼,她自己也溜得无影无踪。”平头李队冷冷一笑。
胖警官戴上首套,看了看门锁,又用手拧了拧门把,他还推了推其它每个窗户,没有发现被人破坏的迹象。
“不用看了,原来负责这案子的刘队说门是从里面反锁好的,窗户都有防盗网。屋子里就只有死者和他老婆。”平头李队接着说。
早先他和阿木他们四个一起的时候,已经让他的几个手下又到这里细细搜查了一番。
他的几个手下也将现场拍到的一些照片都发给了他。
胖警官伸手抹了抹脖子上的汗,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心想又是一桩奇案,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到让他来协助调查这个案子的?
他本来是想来找阿木和陈小幽散散心的,顺便……
浴室里到处标着黄线,黄线标着死者死时站立的脚步,两个手掌所属的位置。
还有其它比较可疑的地方也会用黄线标着,比如一个牙杯掉在地板上的方位等。
不过胖警官最关心的是死者临死前的状态,他看着地板上两个黄线画出的脚印和马桶旁墙壁上的一个手印,问道:“死者多高?”
平头李队不假思索:“和你一般高。”
“他有多胖?”
“和你一般胖!”
林美娇忍不住笑了笑:“李队跟死者很熟啊?”
平头李队无奈摇摇头:“摊上这么个案子,你不熟也得熟啊。他身上有几根毛都得记得清清楚楚。”
林美娇没查过案,自然不清楚当中门道,她也不关心这,只想知道那讨厌鬼黄胖子如何查这案子。
只见那胖警官双脚踩在那两划黄线的脚印上,一手搭在墙壁上的手印上,顿时整个身子剧烈地抖了起来。
阿木和林美娇,李队三人见他脸色变紫,双眼都已经在翻白,均是吓了一跳。
“胖子,你怎么啦?”阿木去摸胖警官,却被他甩了开。
“别杀我,别烧我。”胖警官双手一直往身上抓。
林美娇吓得尖声叫,跳到阿木身后,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背。
“你到底是谁?”李队也吓得连忙拔出手枪,对着胖警官,“是人还是鬼?”。
胖警官双眼登时张开,倾斜身子躲开枪头,笑道:“玩玩搞搞气氛嘛,干嘛这么认真?”
阿木他们三个顿时无奈地松了口气。
林美娇甚至开口大骂:“神经病啊你?开这种玩笑?”
“不开这种玩笑怎么再度证明你们之间有奸情呢?”胖警官看了看林美娇紧紧抓着阿木背,像只小鸟一样依偎在他身后,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林美娇连忙松开双手,支支吾吾道:“我,我是被你吓到的,这是自然反应。你不是女人,当然不懂女人一吓就会乱叫乱抓。”
“不用解释了。”胖警官又坏笑,“我当然知道女人害怕会乱抓,这是在寻找安全感。
可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是站在那,离李队比较近。
而且李队又比较壮,你却跑去抓阿木,图什么啊?图他比较短啊?”
林美娇顿时无语,终于明白阿木为什么一路上暗自吩咐自己千万别招惹这死胖子,更不要企图和他争辩,那简直是提着灯笼上茅房,自寻死路。
阿木感觉自己无辜又躺了一枪,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你身材短,不是指其它方面短。”
“别开玩笑了胖子,不然就早点滚回环楠城吧,省得我看见了心烦。”
“ok!”胖警官又擦了下汗水,登时变得一本正经,“死者头被塞入马桶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不可能吧?”李队想了下说,“如果他还活着,意味着他的头还没足够损伤,也就是说他的头根本不可能塞的进去。”
“你看死者站立的样子,如果他是死后被人拉着尸体塞入马桶的,不可能是这样的站姿,脚底的样子也不可能这么平整,会有一定倾斜,甚至只能划到脚后跟或是一半的脚印。还有那上的血迹,也是他挣扎时用手在墙抓的。”
“墙上哪有什么血迹?”阿木看着墙上那掌印,什么都没有。
胖警官将窗帘拉上,又将屋子里的灯光给熄灭了,顿时屋子里显得昏暗一片。墙上那掌印上却有道小蓝光,格外显眼。
“那就是血迹,他们喷过鲁米诺,就会发光。”胖警官指着那蓝光说道,“这是死者临死前用手指抓墙留下的血迹。”
李队甚是惊讶,为什么在洗手间很亮的时候,他们都看不到那血迹发光,而这胖子却能?难道他真的会未卜先知?
“我还是不懂!”李队看了看胖警官的头,“死者的头就和你一般大,如果他是活着被人塞入马桶的,这如何塞得进去?那他的头又在马桶里被烧成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炭?”
“如果那火在几秒间,甚至是眨眼间将他的头颅烧成黑炭,那死者的身体又有何不能做出本能的反应呢?”胖警官又指着那道蓝光。
“你看,血迹这么短?死者几乎在瞬间就没了生命意识,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赶到的时候,死者肯定是一头栽在马桶里,双腿僵直在那里,跟还活着一样。”
李队暗自佩服,同样的景象在这胖警官的眼里,却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他的思维能力确实比较独到。
林美娇也慢慢服气,不敢再对他出言讥讽。
虽说胖警官分析得头头是道,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李队仍然难以置信:“众所周知,人的骨头是最硬的,就算火葬场几千度的高温烈火都没办法在瞬间将一个人的头颅烧成那样,凶手到底是用什么火将死者的头颅在一刹那烧成炭的?”
胖警官那纸巾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沉思一下,道:“鬼火!怒火!”
“是她了,一定是她了。”阿木想起舞台上鬼妃身上的烈烈火焰,不由得浑身发抖,“林艺馨当日在舞台上也是被烧得浑身似炭。而这陈所长曾经侮辱过她,所以她回来报仇了!”
“林艺馨?这好像又是一个我不知道的故事?”
胖警官突然呆呆地朝林美娇走去。
林美娇一看到他的眼神就害怕又被他看出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颤颤道:“你看我干嘛?当年的事真不关我事,我还救过林艺馨。”
“让开点。”
胖警官推开林美娇,看到她身后的洗漱用品一片狼藉,而且洗手池边沿的一块瓷砖被磕了一角,上面留着一小块皮。
胖警官坐到地板上,两手试着在两边摆动,不断调整身子的姿势,最后,他左手肘部正好靠在那瓷砖角上。
“死者的左手肘部是不是擦伤了?”胖警官问。
“肘部?”平头李队显然还不知道,一个错愕,连忙打电话问刘队,旋即尴尬点头,“是!”
胖警官双眼呆呆望着窗口那片天花板,颤颤道:“当时死者躲在洗手间里给她的情妇打电话,抬头突然看见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他吓得双腿瘫软在地,就像我这样。”
“跟他打电话的人是我,我不是她情妇。”林美娇撇嘴道。
胖警官吃惊地看着阿木:“那阿木你得小心了。”
“关我什么事?”阿木疑惑。
“以死者躲进洗手间打电话这事来推测,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过超友谊关系。你是否被戴了帽子就看你们两个开始的时间是在他们之前还是之后。”
阿木偷偷松了口气,心里窃喜还好他和林美娇才昨晚的事,要带帽子也是他给别人戴。
“不用说!”胖警官笑道,“看你这死样,你们才刚开始。兄弟我就放心了!”
林美娇又被羞得满脸通红,连忙转移话题:“你能不能认真点?别扯这些没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躲在死者的头上?”
胖警官收起笑容,抬起头,两眼凝视着那天花板,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的声音有点急促阴森:“是一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