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连忙抓着王亮的手,紧张问道:“小幽妹呢?小幽妹呢?”
王亮呆呆地望着阿木:“谁是小幽妹?”
胖警官怕阿木情绪过于激动坏了事,忙阻住了他,自己轻声问:“亮哥,这张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王亮看了看身边和他牵着手的林大雄:“昨晚,昨晚。”
林大雄咧嘴傻笑:“贵妃回来看我了。贵妃回来看我了!”
胖警官终于确定昨晚那鬼妃真的来过。
阿木也明白,这王亮在陈家口被那红眼三脚猫咬过,后来病了,疯了,总说能看见一些鬼怪,看来是真的。
昨晚那鬼妃带着五鬼到精神病院看林大雄,同一个病房的他看见了,还画了下来。
“那这个女孩呢?这个女孩有没有来?”胖警官问。
王亮点了点头,笑道:“她要是没来,我怎么画出她来?你真是个傻子!”
说着,王亮和林大雄便同时傻傻地笑了起来。
林美娇看他们两个的傻劲,竟然将胖警官这个自视聪明绝顶的男人给奚落,当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余的情况,任凭阿木和胖警官她们如何威逼利诱问,都问不出个毛来,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
胖警官料想他们所知道的都已经说出了,急着带阿木去找刘素茹。
阿木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就要哭晕过去了。待冷静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精神病院就像监狱一般,管理得十分严格,尤其是在夜里的时候。
陈小幽自然不可能以肉身之躯在这里来去自如。倘若她是以幽魂的状态跟鬼妃一起出现的,那又说明她早已遇难。
“开门啊!素茹姐,开门啊!”
阿木他们感到刘素茹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门窗关得紧紧的,而且都拉着窗帘。
眼前的刘素茹恐怕没有心情搞这么多事,阿木第一直觉就是屋子里有人。
且那大门外面不带锁,一推,像是从里面用门闩栓住的。
“素茹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阿木虽然不确定屋子里藏着的人是谁,也以刘素茹的名义相吓,万一是个贼正好也可以吓他一吓。
可是,任凭他和林美娇怎么呼唤,依旧没人应他。
胖警官和李队一个一个窗口跳着看,门帘拉得太紧,无法瞥见屋子里的情况。
“是不是没人?”林美娇有点烦躁了。
“不可能,门是反锁的!”
“你怎么知道是反锁的?那门站外面也能用钥匙锁上。”林美娇反驳道。
“我就是知道!”阿木态度坚定,他只是不想说自己刘素茹家煲过汤,那大门还是他关上。
大门上有两个门闩,下面的门闩可以从外面用钥匙栓上没错,但上面那个门闩却非得人在里面才能反锁上。
林美娇拗不过阿木,只好拿出手机试着给刘素茹又打了一个电话。
顿时屋子里传来手机铃声,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会不会已经出事了?”阿木担心那鬼妃早已来索了刘素茹的命,就像陈所长的死一样,门是从里面反锁好的,要不是她老婆在,尸体臭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阿木,我看这样不行啊!”胖警官走回大门口,顿了下道,“我们还是撞门进去看一下吧。”
“慢!我有办法。”
阿木突然想起小幽房间那个玻璃窗,里面的铁栓有点松,将两扇铁窗从下面往上提一下,用力一拉,就可以开了。
这就是经常偷约人家女儿所学到的一点把戏。
阿木照着陈小幽平时的做法,果然将窗口拉开了。
他爬上窗子的时候,想起以往这个时候都是约完会回来,陈小幽爬窗,他从后面推她的屁股。
他双眼一湿,不禁潸然泪下。
阿木爬窗而入,顾不得查看这乌西麻黑的屋子,跑到大厅,果见那门是反锁着的。
他心里又是一颤,生怕有个黑衣人突然从背后给他一刀,赶紧打开门叫胖警官他们进来。
“门是反锁的。”阿木特别轻声强调了一下。
胖警官他一踏进这个门,就感觉很是不妥。平头李队也警惕地抽出手枪,横在胸前。
“有人的吗?”平头李队走在最前面,胖警官走在最后面。
胖警官看屋子里七零八落的,桌上还堆着两盆吃剩的菜,不过恐怕并不是今天的,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隐隐传出一股臭味。
平头李队找到开关,大白天打开屋子里所有的灯,顿时满堂明亮。
这两室一厅的老旧石头房子,两间卧室的门都敞开着,一眼就可以看尽。
咋一看去,屋子里并没有人的,除非对方躲在衣柜里或是床底下。
李队举着手枪,正要去卧室仔细搜查,突然从洗手间里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李队吓得差点本能地开出一枪,一见对方是个女人,而且手上没有攻击性武器,便临时又将枪上了保险,塞回枪袋里去。
“素茹姐?”
这蓬头垢面的女人竟然就是屋主刘素茹。她竟然躲在洗手间里,任凭他们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也不开门。
阿木和林美娇同时大敢震惊,让他们想起了一个怪人:屠班主。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刘素茹面容憔悴,两手一直推着他们。
“素茹姐,到底怎么啦?你怎么变成这样?”阿木心里突然被脑袋的突闪而出的念头狠狠扎了一下,“是不是小幽妹出事了?”
平头李队觉得屋子太沉闷,这时将一个窗帘拉开,刚要打开窗户透透气,刘素茹却突然尖叫起来:“别打开窗户,你会将我的小幽吓跑的!”
阿木等人又是一阵吃惊,忙问:“素茹姐,小幽妹在哪里?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刘素茹跑过去将大门关上,拉着阿木跑进洗手间,指着洗手间里的一面镜子嘘声道:“你小声点说话。小幽就在镜子里。”
“小幽妹妹在镜子里?”阿木惊呆,仔细看了看镜子,除了他们的影子别无发现。
胖警官看见地上四杯速食面,两个空的,两个满的;而且地上还有两个水杯,显然都是有一个为陈小幽准备的。
像是在守墓,像是在祭拜,细想之中不禁心中暗自发毛。
胖警官看刘素茹神情呆滞,言语间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一抽一抽。
他暗暗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着阿木使眼色,意思在说:她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阿木顿时难过无比,如果刘素茹疯了,陈小幽死了,那罪魁祸首就是他,让他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阿木,我看素茹姐已经垮了,我们还是赶快将她送入医院吧!”林美娇担心道。
“我没病!我没病!”刘素茹突然很激动,“你们以为我想女儿想疯了是吗?告诉你们,我没有。我的小幽真的在里面,你们别将她吓跑。”
阿木揽着刘素茹身子,哭道:“素茹姐,求求你,别这样。我们也是为你好,我们会找到小幽妹的!”
“阿木,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的话?你还记得陈家口……”
平头李队见刘素茹急得都快跳起来了,越说越激动,突然趁他不备,从背后一把将他敲晕。
阿木愤怒问道:“你干嘛打她?”
“我也是为了她好,她心里已经跨了,这样下去身体也会垮掉,还是尽快送到医院好一点。”平头李队说道。
林美娇和胖警官都表示赞同平头李队的说法。
胖警官已经在屋里循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屋子里的凌乱都是刘素茹自己搞出来的,可见她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尤其是她在洗手间里守着那面镜子疯言疯语,更让人觉得可疑。
且他心里盘算,如果将刘素茹真和林艺馨有着仇恨,带他去医院或许还能叫两个警察暗中保护她。
阿木只好帮着将刘素茹架上平头李队的车,他跑回去将大门关上,正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喵叫声。
阿木身子颤了一下,正要开门进去看个究竟,李队按着喇叭喊:“阿木,磨蹭什么呢?赶着救命呢!”
情急之下,阿木只好跳上车,心想或许是陈小幽经常喂养的那些流浪猫想她了。
阿木万万没想到屋子里的小黑猫竟是在西湖公园走丢的小可。
这叫小可的小黑猫朝着大门喵喵几声,连前爪一直抓着门缝,探着头想从门缝钻出。
它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方才悻悻跑回洗手间,将那两杯速食面吃了个精光,伸了个懒腰,伸展了一下四爪,跳上洗手池,蹲在那面镜子旁边,不时猫叫几声。
“小幽!”
刘素茹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四肢被紧紧绑在病**,病床旁边坐着阿木和林美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素茹使劲挣扎着身子,想要从束缚中挣脱,“快放开我,我要回去守着小幽。”
阿木难过道:“素茹姐,小幽妹妹怎么会藏在镜子里呢?一定是你……医生说你状况不是很好,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休息你妈!”刘素茹激动地蹦跶着身子,“阿木,你不记得在陈家口的老祠堂吗?我当初也看见镜子里有人,为什么当初你就相信我的话?为什么现在关乎小幽生死,你反而不信了?”
林美娇看她如此激动,正想按着病**的呼叫按钮,让医生再来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阿木却突然止住了她。他突然后悔听信了李队和林美娇的话,他和刘素茹经历过几次邪祟事件,共过几次患难,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不相信她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阿木柔声说道,“你冷静点跟我说清楚。”
刘素茹放缓了呼吸,调节了一下心情,缓缓说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她昨天晚上在县城的大街小巷上找了一个晚上,找得精疲力尽,正绝望时,突然看到了陈小幽的爱猫小可。
她以前很讨厌陈小幽养猫,此时绝望之际看到这只猫,心里莫名一阵温暖。
她心想找不到女儿,至少在女儿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的猫还在。
所以,她骑着摩托车一直追那只小黑猫,当那小黑猫停下脚步朝她回头喵喵叫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自家门口。